那男修伸出顫抖的手,指着他們,雙眼漸漸染上怒火。
傳送陣大廳人並不多,但也有一些正等待着乘坐傳送陣的修士,見狀,也吃了一驚,不知道這一行人怎麼惹着那小霸王了。而且這小霸王也夠膽,竟然敢和元嬰修士叫囂,面對高階修士,有時候不是你有身份有來頭,就能橫行無忌的,小心對方一個不爽,直接將人斬殺,揚長而去,想報仇仇人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在滄宇大陸,站在最頂點的是化神修士,化神之下,便是元嬰修士。而這名元嬰修士,已是元嬰後期,只距離化神期只差一步,雖然一步之遙可能有人一輩子都跨不過,但現在已經是佼佼者了,極少有人敢惹。
而且這羣人的組合也頗爲古怪,除了那滿身冰冷氣息的元嬰修士,其他的皆爲金丹期修士,這數量十分可觀,而且還有一個築基期的鬼修,很少會見到有鬼修與人修同行的。
衆人順着那根手指指過去的方向,很快便發覺,那根手指所指的是那名元嬰修士後頭膚色蒼白、面帶憂鬱的青衣男子,等看清楚他的面容,傳送陣大廳裡,呼吸停頓了幾息的時間。
攜着滿身的寒霜之氣,司寒走到傳送陣大廳,對主持傳送陣的工作人員表示要到中央大陸與西境交界處的仙域城。
那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看着他,又看看那個被人直接無視了的男修,吞嚥了口唾沫,聲音發顫,“請、請問幾人?”
見那工作人員一副要昏厥過去的可憐模樣,齊松溪溫和地道:“九個人。”
工作人員報了一個數目,九個人的數目需要一筆頗爲龐大的靈石,可是那名元嬰修士眨也不眨眼地扔過來一個儲物袋,恁地土豪。
這絕對是大門派出來的弟子!衆人心中肯定,也只有那些大門派,纔會大把靈石扔出去都不眨下眼睛。想罷,不由又看向被人直接無視而氣得發抖的男修,只見他怒火高漲,一副不罷休的模樣。
“站住!”
一聲大喝響起,那男修一躍而起,須臾間來到衆人面前,一把將工作人員手裡的儲物袋奪了去,然後十分想大爺樣地甩回給對方,這時才發現前面那個白衣似雪的男修是個元嬰後期的修士,且一身冰冷之氣可窺是個強大無比的修士,頓時不敢造次了。
看他沒有衝動地將儲物袋甩人家臉上,工作人員頓時鬆了口氣,覺得這位大爺還算是有點腦子的,不敢隨便輕易得罪人。可是,他放鬆得太早了。
“你們站住,傳送陣今日不開放!”男修惱怒地將儲物袋丟了過去。
司凌發現目標是自己,不慌不忙地接住儲物袋,原本因爲糾結而扮憂鬱的神色瞬間恢復正常,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神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的男修,下巴習慣性地微擡,漂亮的雙眸微斜,整就一副冷豔高貴到讓人想抽死的地步。
“既然遇到了,今日咱們是不是該算一下賬了!”
隨着男修這話響起,傳送陣大廳突然出現了百餘名天瑤城的巡邏修士,將傳送陣大廳團團包圍住。
齊松溪等人暗自皺眉,從這些人的出現可以猜測出,這個男人在天瑤城中的地位不一般,估計和城主有什麼關係吧。當然,在看到一旁冷眉冷眼,沒有絲毫人氣的司寒時,衆人心中一鬆,實在是提不起絲毫害怕的情緒來。
果然有個元嬰修士壓陣,到哪裡都可以囂張啊~~
修仙者強大的記憶讓司凌很快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只是……“鬍子男,有什麼賬要算?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之所以叫他鬍子男,是因爲這個男人和第一次見的一樣,下巴一圈打理得十分油亮迷人的美須,讓年輕英俊的臉生生成了箇中年大叔,壯碩的身材更讓他多了一種土匪的氣勢。當然,這樣才符合他的身份——強盜集團紅骷髏老大的孫子,現在的強盜集團的少主子,侯天閣。
侯天閣雙目噴火,大怒道:“找的自然就是你,你這張臉我化成灰都認得,若不是你,我會中了幻術麼?別想說與你無干,若是與你無干,對方何以會偏偏在施術的時候,尋找的對象是你,分明是與你結了仇,然後想借我紅骷髏之手,將你除去!”
聽罷,衆人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位是紅骷髏老大的孫子,三十多年前,司凌去南海的途中,倒黴催的遇到了同樣倒黴催的鬍子男,鬍子男想幹一票,司凌不配合,直接跑了,然後很快司凌就被紅骷髏在各大修仙城市中通緝了,說是他殺人越貨,搶劫了侯天閣的飛天船,心狠手辣地將飛天船上人都殺了。後來他入了南海,在煞海中被困在煉屍空間十年,等出來不久後,紅骷髏的通緝早就撤了不說,當年的事情也真相大白,侯天閣是被人施了幻術,殺人越貨的另有其人,他不過是倒黴催地被人栽贓罷了。
當然,幻術雖然失去了作用,真相大白,可是對方施術等級太高了,侯天閣無論怎麼也無法想起那人的容貌,仇人無法尋到,又大丟面子,自然將滿心的怒氣發泄在同樣倒黴催的司凌身上了。
司凌點頭,“你分析得極是。”
侯天閣冷笑,正要再說時,卻聽到那名長得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男人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說不定那些人本來要找你麻煩,而我不巧經過,被你牽連了,你也好意思來質問我!果然是強盜邏輯!”
“……”
侯天閣瞠目結舌,然後扭過頭,問一旁下巴有個痣的隨從,“阿作。”
阿作趕緊道:“老大,就算他是無辜的,可是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能三言兩語地放過他?而且你瞧他的臉,你念了這麼久……也許是個女扮男裝的女修哦~~~”聲音十分盪漾。
侯天閣一臉嚴肅狀地一巴掌抽飛了阿作,怒道:“這個小子帶給我的恥辱,豈是用他自己就能償還的?今日要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恨!”一身戾氣大漲,看向司凌的眼神宛若死人。
剛被抽飛的阿作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像風箏一樣輕飄飄地落在傳送大廳外,整個人如同一具血屍,不知死活。
“是誰?!”侯天閣大怒,自己的屬下自己打得,旁人要打也要看主人!
司凌淡淡地道,“鬍子男,現在真相大白了,可以讓道了麼?”
侯天閣雙目幽深,眉峰含戾,突然王八之氣大開,擋在前面,雙手抱胸,倨傲道:“只要我在天瑤城的一天,就不允許你們使用天瑤城的傳送陣,識趣地趕緊離開。”眼角餘光瞄向一處,見隨從打的手勢,頓時信心大增。
司凌冷眼看他,突然偏首微微一笑,滿室生輝,如置仙境,侯天閣滿臉驚豔之色,忽然心臟微悸,倏然後退避開,只是還未抵達安全之地,就被人掐住了後路,一組靈符將他困住,隨後一把靈力凝聚的劍抵在他的太陽穴前。
看着面無表情地用劍抵着他太陽穴的人,侯天閣頓時憋屈了,恨不得吃了他,此時這張美麗的臉,看起來一點也不美麗,只想劃花了。
在司凌出手的瞬間,柳成風等人也行動起來,將大廳中的修士制服的同時,一道異冰築起的牆將大門圍堵了。
有元嬰修士壓陣,天宗派諸人精神大震,根本不懼怕這羣修士,囂張萬分地將他們統統解決了。外頭的那羣巡邏隊,也因爲異冰封了路,進不來,正忙活着解決擋路的異冰。只是元嬰修士的冰也不是這般容易解決的。
蘇紅緋走到工作人員面前,溫婉有禮地道:“能麻煩開通傳送陣讓我們離開麼?”然後又看了眼被司凌制服的侯天閣,笑道:“聽說天瑤城的城主極爲寵愛唯一的兒子,若是他在此有個不慎,相信你們也活不成吧?”
侯天閣正是標準備的仙二代,祖父是紅骷髏的老大,老孃是天瑤的城主,天瑤城中有名的霸王。只可惜,現在這個霸王被人用劍頂着腦袋,隨時有被爆頭滅元神的危險。這裡工作的修士皆是隸屬於天瑤城,若是讓少城主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也不用活了。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忙不迭地點頭,侯天閣正想來一場“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死也不能讓仇人離開”的大聲宣言時,司凌直接拿了顆靈果堵住了他的嘴——怎麼說也是天瑤城的城主之子,給他點面子吧。
司凌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不枉他上輩子當了百年的善鬼~~
侯天閣差點被那顆比拳頭還大的靈果給嗆死,臉色漲得發紫,望向司凌的目光宛若有殺父奪妻之恨。
司凌當沒看到,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心裡冷笑,果然柿子要挑軟的捏,這侯天閣不就是倚仗着自己的身份,纔敢連元嬰修士也攔劫,若不是怕他衝動之下沒腦子挑釁,被司大哥直接滅了帶來無盡麻煩,何故會這般便宜他?小紅妹妹可是很記恨他們當時被搶劫時的事情呢。
工作人員很快便將傳送陣弄好了,司凌爲了防止侯天閣搞破壞,直接用魂力將他捆成糉子,心情驀然大好,果然不是自己當糉子被圍觀,這心情就是好。
見侯天閣瞪着司凌的目光,柳成風突然嘆了口氣,“紅顏禍水啊!”
正站在傳送陣中等待的司凌聞言,差點嗆個半死,怒瞪他道:“胡說什麼?”
柳成風振振有詞,“若不是看你這張臉,他會惦記這麼久麼?明知道你也是被人利用的,要找的應該是罪魁禍首,可是他偏偏一直惦記着找你,只一眼就認出你來了……”喋喋不休的嘴被一顆靈果堵住了。
司凌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平安抵達了目的地,到了仙域城,這裡有仙域城的工作人員接應他們,見這一行人中有元嬰修士,無比恭敬地恭送他們離開了。
衆人再一次感受到身邊有元嬰修士壓陣的好處,到哪裡都不怕了。
離開了仙域城後,這次衆人直接上了張如俠的飛天船,往西境飛去。
飛天船上,齊松溪突然道:“當年的事情,可能有蹊蹺。”
聞言,衆人忙放緩腳步,沒有在第一時間各找房間歇息,皆紛紛望向他,想聽聽他的分析。
齊松溪是個斯文細心的男子,很多事情只要有點蛛絲馬跡,便能讓他推測出個七八層真相,這大概與他擅長推演陣法,習慣性精密的計算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瑛夢樸扔的地雷,謝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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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明天還會在六點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