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時間轉瞬即過。
寒凌院裡,安靜的室內,司凌手執符筆,認真地在一張空白符紙上描繪着繁雜的紋路,筆尖遊走出華麗的符文,未有一絲停頓。等最後一筆收尾,一道熾白的靈光閃現,符文流轉着清麗的靈光,一張四品的隱身仙符完成。
司凌放下筆,用神識探入仙符之中,神識摹擬着仙符上的符文,檢查它的符路,幾遍下來,終於滿意地收回了神識。
小心地將仙符收入儲物手鐲中,司凌又取來一張空白符紙,符筆醺了些高等仙獸血製成的硃砂,將魂力注入符筆中,開始繪製魂符。
寒凌院外,聞人慧再次敲門,發現寒凌院依然處於閉關狀態,只得無奈地轉身離開。
一旁的問書笙道:“司凌仍在閉關?”
“看樣子是的。”聞人慧無奈道:“我都回來好幾趟了,每次來找她,都是在閉關,這也太拼命了吧?”
兩人正說着,突然發現寒凌院中的護院大陣有了異動,陣法打開,一隻肥肥的灰鳥從門口探出頭來,朝他們一陣“啾啾啾”地叫着,似乎示意他們進來。
聞人慧當下不客氣地在灰鳥打開門後,撩袍進去了。
剛進得院子,便見司凌也打開了房門走出來。
聞人家族規格簡單的屋宇前,穿着湖藍色仙女羽衣的女子施施然而立,眉目精緻如妖,體態婀娜風流,徐徐望來,已是世間絕色,彷彿那些簡陋的背景色都遠去,無法拱托她一絲一毫的美。
聞人慧眼睛發直,感覺鼻子發熱,兩管熱流而下。
書笙瞪眼很久後,忍不住挪開了視線。
司凌正要和他們打招呼,突然發現聞人慧目光發直地看着她,鼻孔下兩道鼻血,頓時驚了,說道:“聞人師姐,你受傷了?”
書笙到底是最關心聞人慧的,等他側頭看到聞人慧的樣子,頓時忍不住捂臉。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啊,自己傾慕的女修對着另一個女修流鼻血,有比這更悲傷的事情麼?
聞人慧反應過來後,聽到司凌的說法,也有些尷尬,不甚在意地用帕子將鼻血擦淨,然後對司凌道:“我先前回來就聽家族裡的人說,家族裡出了個長相妖孽的女修,沒想到是你!原來你以前一直僞裝的?這是你的真面目?”
司凌這纔想起自己現在以真面目示人之事,以前都是用千面面具幻化成比較平凡的臉。
生怕他們以爲自己與他們相交併不坦誠,正要解釋時,聞人慧已經理解地道:“幸好你以前遮住了這張臉,不然剛到上界來,又沒權沒勢的,修爲也低,這張臉遲早會讓你遭罪,很多高階修士都沒什麼道德節操,看中了就直接禁錮了。”
司凌聽出她話裡的理解之意,不由朝他們抿脣一笑。
這一笑又讓兩人忍不住別開眼睛,再看下去會流鼻血的,修士流鼻血這種事情真是太沒面子了。
司凌請他們到院子裡的涼亭喝茶,拿出種在小妖蓮空間裡的千年輪迴茶款待他們。這千年輪迴正是向賢英尊者討要的一小株千年輪迴茶苗,經由小妖蓮的細心栽種,兩百年時間,它已經長大了,也收了一次茶葉,司凌將之製成了茶,數量極少,平時並不捨得喝,不過用來款待朋友正適合。
兩人喝了口千年輪迴茶,皆紛紛稱讚,問這茶的由來。等他們聽說了是賢英所贈,而成長條件苛刻後,倒也熄了自己培養的心思。
“我回來幾次了,都聽說你的閉關,便沒有來找你,沒想到這次如此幸運,你恰巧出關了。”聞人慧說着,打量司凌的氣息,發現她現在已是合體期,不由得有些感慨,覺得這位其實也是個妖孽,修練的速度也太快了。不過因爲有司寒專美於前,倒是顯得一直追在司寒身後的司凌不怎麼起眼,但若分開來看,司凌也是個天才人物了。
司凌微微一笑,自從上回回到聞人家族後,這一百年時間司凌除了修練外,也用來參悟雷赦給她的那套仙符,恰巧已經慘悟透了四品仙符。當然,除此之外,還用了些時間去修補吞天鼎的裂痕。種種事情下來,一百年的時間,其實並不夠用的。
閒聊了會兒,聞人慧給司凌帶來了則好消息:“對了,聽說咱們閣主也從聖地出來了,看樣子,他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
司凌聞言驚喜不已,說道:“如此真是太好了,閣主歸來,咱們奉先閣現下也有底氣了。”
聞人慧笑着揮了下手,“算啦,就算閣主歸來,奉先閣的事情還不是全都推給賢修尊者?有他沒他都沒差啦。”這句話是奉先閣所有弟子的心裡話,奉先閣可以沒有聞人白芨,但絕對不能沒有總管賢修。
聞人慧和書笙今日純粹是過來敘舊,喝了茶,聊了彼此的近況後,不一會兒便離開了。他們接着又要去接任務,一爲賺取積分,二是爲了煅練自己,忙得很,並未有太多時間讓他們放鬆。
送走了他們後,司凌便帶着幾隻妖獸跑去聞人白芨的院子探望了,怎麼說當初都是她累死累活地救下聞人白芨,雖不是去邀功,但也去探探他的情況,心裡纔好放心。
司凌到達聞人白芨的院子時,守院的童子自然知道司凌的身份,毫不猶豫便開啓護院大陣讓她進去了。進了院子,便見賢修也在,不過他正悠閒地坐在院子的樹下喝茶,瞧見司凌過來,並不怎麼意外,叫她過來一同坐下喝茶。
“閣主現在正在煉丹,若要見他可能要等會兒了。”賢修解釋道。
司凌聞言,便安心地坐下來,和賢修喝茶,然後將自己修練時遇到的一些問題詢問他。賢修爲人溫和良善,對於後輩也不以高階修士的身份欺壓,反而對於弟子來問法皆耐心地給他們解惑。
等兩人聊得差不多時,丹房的門終於打開了,聞人白芨一身青色錦袍走了出來,後頭是一隻依然肥胖的紅色捲毛鳥。
捲毛鳥發現司凌他們,十分高興地衝了過來,朝他們嘰嘰叫個不停,然後就去蹭小灰玩了,顯然先前聞人白芨煉丹,又將它欺壓得可憐,現下正和小灰它們告狀呢。
司凌和賢修兩人起身施禮,聞人白芨揮了揮手,走了過來落坐於他們面前。
對於司凌的出現,聞人白芨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而且就算她不來,他也要去找她的。誠然司凌是個性子良善到有些不符合修仙界規矩的人,不過這樣的性格卻極符合天之道,無形中爲她添加了些籌碼,倒也消彌了她曾經崩潰的氣運。當然,修仙界之大,無奇不有,一方土養百種人,如此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作爲前輩,自己有個這種性格的弟子,卻是極安慰的,只是有時候會擔心她傻得中了旁人的圈套累死自己怎麼辦?看她有時候傻得可憐,真的會擔心啊。
“閣主已經好了麼?”司凌問道,打量他的神色,和以前沒啥差別,倒是修爲似乎是精進了,因禍得福。
聞人白芨難得和顏悅色,說道:“這次的事情也多虧了你,本座欠你一條命,若是你有什麼麻煩,只要不是有違天道本心之事,本座皆可以爲你達成。”
這是一個難得的承諾了,司凌雙眼雙亮,試探性地道:“那個怒海……”
“你甭想了!”聞人白芨瞬間臉色拉長了,哼道:“本座沒這麼好心去助個討厭的人出關,他估計也不會要本座去管他閒事,這種不討好的事情,本座不會管的。當然,若屆時你遇到麻煩,你可以給本座傳訊,本座會立即到達。”
司凌嚇了一跳,沒想到一個試探罷了,聞人白芨會如此誠實。其實她之所以敢如此大膽提這事情,原因是聞人白芨與雷赦的奇怪態度,他們明顯是對她這張臉有些微妙,卻依然該如何就如何,不僅沒有像當初的聞人修極一樣厭惡,反而對她多有關照,方會讓她也坦然而對。
司凌的身份,在聞人家族上層來說,其實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雷赦和賢英、聞人白芨等都表示要保她,倒也不再拿她的身份說項。且司凌也通過了聞人家族暗中的考驗,最後的反對聲也沒了。至於私底下一些人的不贊同,卻是無關緊要的。
聞人白芨卻是不理她,翻手拿出一張傳送玉牌,在其上滴了一滴血交給司凌。
司凌自然認出這是極昂貴的空間傳送玉牌,可以將滴血的人直接傳送到持玉牌之人的身邊。這種空間傳送玉牌是高階傳送符,極爲珍貴,以聞人白芨的地位,能得到一張都不錯了。卻不想他現在自己滴血在其上,將之送給了她。司凌受寵若驚地接過,一時間吶吶不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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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其實當時救你時出力最多的是重天,並不是晚輩。”司凌實話實說,將重天撩了過來。
重天懶洋洋地趴在小灰背上,被司凌一個乾坤大挪移移了過來,有些不爽地撓了她一爪子。不過在聽明白了司凌的話後,它十分高傲地擡起下巴,跳到桌子上,用一種睥睨的眼神看着聞人白芨,抖了抖面上的鬍鬚,得意非常。
聞人白芨哼笑道:“當初本座的八品仙丹也算是抵消了。”
重天頓時萎了,跳到司凌肩膀上,用屁股對着他。
聞人白芨斜睨它一眼,突然拉長了聲音道:“本座先前去了藏書閣五樓,倒是看到了一份古老的卷軸,上面是一則地圖,注了‘魂脈’什麼的……”
一句話讓重天猛地扭轉頭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這會兒輪到聞人白芨拿喬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多大偶稀飯你、tree、冥碎上仙扔的地雷,謝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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