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下人沒有簡又又想象中的那麼難相處,簡又又沒一會便在廚房裡混的如魚得水,跟那些婆子說笑嘮家常,一邊準備着中午給秦夫人與秦詔的飯菜。
因爲秦庸白天大多是在衙門,所以中午的很簡單,只做兩個人的菜。
然而當簡又又聽到那八菜一湯兩時,也恨不得暈死過去,就兩個人而已,竟然一頓午飯就吃那麼多,太奢侈了。
而當聽到廚房裡的一個婆子跟她說,晚上大人回來要再加四道菜兩道點心時,簡又又已經無力吐槽了,太他媽的能吃了,都趕上人家十個人吃的份了。
不過想想,大戶人家就是這麼奢侈,何況秦庸還不差錢。
好在這些菜不用全簡又又一個人做,只需要做她拿手的幾道菜就行,簡又又不由得鬆了口氣。
想到小孩子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簡又又便做了一道松子桂魚,這裡沒有草莓醬,簡又又便拿薄荷醬代替了,一道酸菜魚,咕嘮肉,醋排骨,剩下的便交給其他人,不少人都圍在簡又又這邊稀其的看着,看她做魚,更是有不少人帶着異色,夫人喜歡吃魚,只是這魚帶着腥味,府裡沒有人能做好,每次做魚夫人只是嚐個兩口便不再動筷子了,這丫頭一做就做了兩道,看着是挺誘人,只是怕也要浪費了。
簡又又看了衆人的神情也不多說什麼,別人做的魚不好吃,她可是獨一份,保管不愛吃魚的人也吃的還想吃。
龍蝦熱了一碗端上,酒釀湯圓也跟着端了上去。
她這邊做完,其他人也把剩下的菜做好了,由丫環們端着去了前廳。
秦詔坐在椅子左扭扭,右扭扭,要不是秦夫人在一旁看着,不敢跑出去,這會早就溜去找簡又又了。
娘說,姐姐在給他做好吃的,不能去打擾,不然就做不出好吃的了。
丫環們將菜擺上桌,秦夫人看着那兩道魚,眸光瞬間一亮,這魚看着做法就跟她往日吃到的不同,香味飄出來更是誘人的很,忙拿着筷子夾了一片酸菜魚片,魚肉入嘴嫩滑,沒有一點腥味,驚的她久久回不了神,說不出的震撼。有
秦詔一見吃的,還有他前天吃到的湯圓,瞬間把簡又又給拋到了腦後,丫環替他舀在小碗裡,端到他面前,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母子兩吃的歡快,秦夫人更是專盯着兩道魚吃,酸菜魚秦詔沒有特別喜歡,倒是對那松子桂魚愛的不行,很快,兩道菜就被滅了個乾乾淨淨,秦夫人吃的渾身舒坦,她可是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吃一頓魚了。
這魚做的,比她在京城吃的還要美味,堪稱一絕,跟她一比,京城那些個大廚根本不夠瞧的了。
原本只是感激簡又又救了自家兒子的秦夫人,這會倒對簡又又刮目相看了起來,小小年紀這一手廚藝豈是了得。
吃完魚,又衝着肉跟龍蝦去了,龍蝦兩人不會吃,秦夫人也不會去動那個手,在廚房裡簡又又早就教給了丫環,這會丫環正站在一旁給兩人剝肉,蘸上湯汁,兩人吃的飛快,讓丫環剝都來不急。
秦詔更是吃的滿嘴留油。
秦夫人自詡是大家閨秀,重規格懂禮儀,吃飯只吃七分飽,可今個這頓午飯,她一直吃到了撐也不想收口,這讓她回過神來之後不自然的拿手帕擦了擦嘴,在這縣城幾年,倒是慢慢把家裡學的規矩都要忘了,人也變得隨意了起來。
看秦詔還在吃,秦夫人便奪了他的筷子,輕聲訓到:“寶寶,不可再吃了,吃多了積食,一會該肚子疼了。”
秦詔聽了這話,雖然不捨,卻還是乖乖的不吃了。
簡又又正在廚房裡跟廚子們一起炒了兩個菜吃,酸菜魚她留了一小碗下來,給大家嚐嚐,這會吃了這沒有腥味的魚,都在可了勁的誇簡又又。
秦夫人身邊的馮媽媽過來,對簡又又道:“夫人對這兩道魚非常喜歡,晚上你再做一回。”
簡又又忙點頭應道,然後起身端過一隻裝龍蝦的小碗給陳媽媽:“陳媽媽,你嚐嚐這個。”
陳媽媽一愣,似是沒想到簡又又會悄悄給她留了龍蝦,隨即面上一喜,也不客套的端了過來,眼裡看着簡又又多了幾分滿意之色。
這小丫頭懂得做人,她自然也不會當做不知道。
陳媽媽是秦夫人的奶孃,雖說是僕,但從小的感情也只比親母女差了一點,在這個奉府裡說話很有份量,縣太爺不知道對她是啥個想法,怎麼也得把縣太爺夫人先哄住了,這陳媽媽在中間能說上不少話,不過一碗小龍蝦而已,值!
吃過午飯,秦詔習慣午睡,於是簡又又不用陪着他玩,這時間便空了下來,來的時候把昨天張虎給他們家的野兔子也帶來了,聽說晚上還要加四個菜,這兔子肉可是野味,不是天天都有的吃的,誰讓秦庸是縣太爺呢,在宏沛縣就是土皇帝,得好好巴結着。
廚娘們忙着準備晚上的菜,還要點心,所以得提前和麪,發麪。
簡又又看着那麪粉,笑着走了過去:“大娘,要不晚上的一道點心讓我來做吧。”薄荷清涼,大魚大肉吃多了肯定覺得油膩,上一道薄荷糕,吃在嘴裡肯定覺得舒服。
那廚娘也嚐到了簡又又的手藝,當即也沒猶豫的便道:“那敢情好。”
秦詔小睡了一會便醒了,忙不跌的從牀上爬起來往廚房裡鑽,急的後面伺候的婆子的拎着衣服鞋子一路追着:“少爺,您的衣服鞋子還沒穿呢。”
秦詔哪裡會乖乖等着下人,於是這活最後便到了簡又又的手裡。
不都說古人男女七歲不同席麼,這娃都十歲了,她一十五歲的姑娘給他穿衣服穿鞋子好麼?
簡又又欲哭無淚——
陪秦詔玩,無疑是陪一個四五歲智商的孩子玩,簡又又應對起來頗爲吃力,這傢伙也不知哪裡來的精力,旺盛的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等到了該做晚飯的時候,秦詔才被秦夫人給拉走了,還蹬胳膊蹬腿的不樂意,簡又又回到廚房的時候,整個人坐在椅子上都不想起來了。
媽呀,她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坑跳啊,這破嘴,早知道當初就說一個月來一次了,秦詔懂個啥,自己好好哄哄,肯定也會乖乖答應的。
廚房裡的下人們見簡又又這模樣,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也不催她,雖然不知道晚上簡又又要做啥菜,但兩道魚是夫人指名要的,他們中午看了雖然沒學會,但準備食材了什麼還是可以的,又有野兔子肉,還有龍蝦,他們再多準備幾個菜,也就夠了。
幾人也不想把簡又又累狠了,那他們就沒有什麼口服了。
簡又又歇了一會,便動起了手,先去看醒好的面,做了薄荷糕,薄荷醬很多,所以特意多做了些,想着給大家都分上一個嚐嚐。
秦庸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準備吃晚飯,剛進廳就見自個夫人跟兒子坐在那裡翹首以待,愣了一下:“今個這是咋了,這麼好早早的等着我呢。”
秦夫人嗔了他一眼,沒給面子的鄙視他:“等你,想的美,快洗手吃飯了。”她是等菜呢,中午吃的那酸菜魚跟松子桂魚,她到現在欲罷不能呢。
難怪兒子要說把她請回來做好吃的,這手藝還真不是蓋的,不說整個大燕,反正這宏沛縣是沒找出比她手藝還要好的第二個人。
秦夫人這會也是恨不得將人直接給留下了,只不過那姑娘明知道是進縣太爺的家當廚娘,也敢拒絕,想來是個心高氣傲的,不願意受拘束,若是強人所難,到時候做東西不心甘情願,也未必有這美味。
正如她自己說的,一個人只有心情好了,在做東西的時候才能做出美味佳餚出來。
半個月吃一回,只能等了。
秦庸聽了自家夫人的嫌棄,也不惱,嘿嘿一笑,就着丫環端上來的銅盆洗了手,坐了下來,想跟媳婦說說話,卻見她兩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門口,半點要理他的意思也沒有,秦庸瞬間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更耐悶自家夫人看什麼這麼入神呢。
正要問,忽見丫環端着菜進來了,秦夫人兩眼猛的一亮,就連秦詔也瞬間端了碗拿了筷子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模樣。
秦庸臉色詭異極了,這是鬧哪樣?不就吃個飯麼,怎麼跟吃御膳似的這麼激動。
秦夫人也不去理會秦庸的異樣,也不用丫環佈菜,直接開吃了。
而丫環們則將龍蝦給幾位主子剝好,秦庸看兩人吃的那麼歡快,疑惑的舉起了筷子,每個菜都嚐了一口,臉色也跟着變了,這下明白自家夫人跟兒子那表情是怎麼回事了。
不用想,也能知道,這一桌子菜有大部份出自那丫頭之手,跟平常吃的味道很不一樣,更別說那魚了,還有這紅怪物,竟也能被她整了來吃,偏偏那味該死的好吃。
桌上的菜動了大半,一眼望去,很清楚的就能辨出來被吃的乾淨的都是簡又又做的。
上糕點時,那一道薄荷糕更是讓三人吃的愛不釋手。
陳媽媽看主子們喜歡,忙道:“夫人,這薄荷糕簡姑娘說了,做法已經教給廚娘,夫人什麼時候想吃都可以。”
秦夫人一聽,喜上眉稍,吩咐陳媽媽將簡又又叫了過來。
簡又又微垂着頭進了廳,福了福身,禮數雖然不標準,但她是鄉下丫頭,從沒學過,所以也沒關係。
秦夫人擡手示意簡又又免禮,笑道:“你的廚藝很好,若日後我宴請別家的夫人小姐,你願不願意來幫着做一頓宴席?”
“承蒙夫人厚愛,民女自是願意的。”已經拒絕過縣太爺了,她也不能得寸進尺,這秦夫人也不可能三天兩頭宴請別人吃飯的,比讓她呆在府裡當廚娘好多了。
秦夫人滿意的笑了,對着陳媽媽招了招手:“我也不能白讓你給我們家做一天,這是賞你的。”
陳媽媽會意,立即抱着兩匹布跟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面是兩個銀錠子,共十兩,簡又又想了想,便接了過來。
她累死累活一天,沒理由縣太爺夫人給打賞她不要。
“多謝夫人。”
簡又又拿着東西,由小廝領着出了秦府,摸着手裡的綢布,簡又又覺得還是銀子比較實在一些,綢布是好看,不過她幹活的,不適合穿,不過想想有勝於無,這綢布的價格也不便宜,反正鄉下人是絕捨不得的,要是誰穿着綢布的衣服在村子裡晃一圈,絕對羨慕死一羣人。
兩匹布也能做幾身衣裳了,就放着留到冬天做,過年時候穿。
莊掌櫃早早的在那等着了,見簡又又出來,忙喊住她:“又又。”
“莊叔,讓你久等了。”
“不礙事。”莊叔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看到簡又又手裡拿着的東西,笑意又深了幾分,看樣子縣太爺跟夫人很滿意又又做的飯。
陸彩雲跟張虎已經先去了莊掌櫃的家,幫着莊嬸做晚飯。
這是一個四合院,分前後兩進,都有東西屋,房間很多,只有莊掌櫃跟莊嬸兩人住,聽說只有一個女兒,已經出嫁了,難得回來。
簡又又去的時候正好可以吃飯,莊嬸一見她,立即笑着拉她進屋,女兒出嫁回來的少,這家裡只有他們兩口子過,難得遇上這麼讓她喜愛的女娃,自然像當女兒一樣疼。
簡又又是做了晚飯就回來的,這會正好跟大傢伙一起吃飯。
次日一早,莊嬸又留着吃了早飯,三人才趕着驢車回了雲領村。
陸母知道他們要留在縣城給縣太爺家的公子做飯,所以一晚上不回來,可是雲嶺村其他人不知道,而最近這段日子簡又又在村裡被關注的最多,所以昨個沒回來衆人也都是知道,早上見張虎趕着驢車帶兩人回來,方俊豪便大聲罵了起來。
“喲,我當是誰呢,一個男人帶着兩個女人大半夜的不回家,這是出去苟且鬼混了吧,虎子,一個晚上睡兩女人,這滋味如何啊,這陸寡婦不知廉恥,生的女兒也是個賤貨,如今連認的乾女兒也是個下作東西,這陸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方俊豪說的起勁,張虎氣得兩眼發紅,從驢車上跳下來上前就給了方俊豪一拳:“畜牲,你胡說什麼東西。”
早上的村頭不是很熱鬧,但也有不少人經過,聽着方俊豪的侮辱,有人鄙夷的皺起了眉。
這方俊豪是越來越過份了,這樣骯髒污穢的話也說的出口,虧得他弟弟方俊義還是個讀書人呢。
雖然有人不贊同這話,卻也沒有人開口多說什麼,只見張虎一拳打下,另一拳接着揍了上去,直打的方俊豪嗷嗷直叫。
“怎麼,敢做不敢承認,你自己睡了女人說別人是畜牲,我看你纔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陸彩雲氣得渾身都在顫抖,腦子裡只剩一團漿糊。
簡又又也有瞬間的錯愕,古代最重名聲,誰家也不會這樣侮辱一個姑娘家,這方俊豪竟然直接堵在了村口這樣敗壞她跟彩雲的名聲。
看着方俊豪被揍還在不斷的侮辱,簡又又眼神變的冰冷,握了握陸彩雲的手,冷冷的吐了一句話:“去村口最近的人家,拿把刀來!”
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不狠狠的打一頓簡直是不知道兒爲什麼這樣紅。
什麼一晚睡兩女人,什麼不知廉恥,媽的,她就讓他好好的知道知道,她簡又又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彩雲早就氣得氣血上腦,哪裡還會去在意簡又又的說的是什麼話,只知道要拿刀,拿刀砍人還是幹麻,陸彩雲一律不管,因爲她現在也很想砍了方俊豪。
張虎常年打獵,雖然沒有什麼身手,但力氣很大,方俊豪是混混,雖然總幹壞事,也會打架,但碰上氣頭上的張虎,顯然不夠瞧了,兩人廝打在一起,滾成了一團,頓時鼻青臉腫。
簡又又慢慢的走到一旁,撿了地上的木棍,在手裡掂了掂,看準備方俊豪的位置,掄起來狠狠的一棍子打下去,前有張虎拳頭,後有簡又又的棍子,何況那一棍子打在身上用足了力氣,只覺得背上的骨頭都要斷了,方俊豪慘叫一聲:“簡又又你個小賤人,你敢打我,怎麼,跟人做了那種苟且之事心虛了。”
“是,我心虛,我還要殺人滅口呢,你看我敢不敢。”簡又又咬着牙齒,冷冷道。
說着,又一棍子打在方俊豪身上。
“你個賤貨,你不要臉,你就是個婊-子。”
方俊豪不跟張虎打了,反過來抓簡又又,賤人,敢打他,他一定會讓她嚐到後悔的滋味。
張虎哪裡會給方俊豪這個機會,伸腿一拌,讓方俊豪一個趔趄差點摔趴下,而簡又又的棍子,也跟雨點子似的落在方俊豪的身上。
“我讓你滿嘴噴糞,我讓你胡說八道,毀我清白毀我名聲,我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臥槽,老孃忍氣吐聲一心求個平和,你他媽卻不給老孃好日子過,老虎不發威,你真當姐是病貓了啊。
簡又又打的狠,方俊豪叫的慘,就是沒有什麼人的村口也很快聚上了不少人,有人勸簡又又手下留情,萬一打出人命了怎麼辦,姑娘家家的這麼兇悍可不行,有人卻覺得痛快的很,一邊在旁邊給簡又又打氣加油。
陸彩雲突然舉着個菜刀衝進了人羣,把不少人給嚇的倒退了幾步。
“娘啊,彩雲這是咋了,怎麼拿個刀啊。”
“該不是氣得要殺人了吧。”
“沒瞧這氣得眼睛都紅了嗎,這方俊豪說的話也的確難聽,好好的一姑娘家被侮辱成這樣,要傳了出去,別說嫁人了,怕是活都活不下去了。”
“他話是難聽了些,可也不是空穴來風,這一夜未歸,也不知道晚上幹啥去了。”
這人話音剛落,簡又又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來,正好接過陸彩雲手裡的菜刀,那明晃晃的刀鋒泛着白光,直把那人看得臉色煞白,就怕簡又又腦子一熱一刀砍在他的身上。
兩手捂着嘴,忙轉身跑了!
方家就算離得遠,只是一傳十十傳百,方俊豪又叫的慘,稍微聽個一兩句也知道兒子似乎出事了,忙衝到了村頭,遠遠的站在人村外,就見簡又又拎着一把菜刀,方向正是對着方俊豪。
圍觀的人都傻眼了,沒有一個人上前攔着。
方俊豪也嚇到了,根本沒料到簡又又不僅拿棍子打他,這會更是舉着菜刀就要往他身上砍,嗷一聲叫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跑。
簡又又眸光一冷,追了上去就砍,就算跑的再慢,幾刀揮下來也在方俊豪的手臂上落下一條口子,頓時鮮血染紅了衣袖,讓人看得觸目驚心,更是驚的回不了神。
牛氏尖叫了一聲,衝進人羣:“你個小賤人,敢砍我兒子,我殺了你。”
簡又又在牛氏衝過來之前,在方俊豪的另一條手臂上也砍了一條口子,牛氏衝了過來要奪簡又又的刀,更想着要把這個小賤人給打死了事。
簡又又另一隻手的棍子還沒放,掄起來就對着牛氏一棍揍下來:“兒子這樣喪德敗壞,你也不是好東西,你個老妖婆,還敢罵我是賤人,我看你纔是老賤人,倒貼給別人都不要,你們方家全家都是賤人,早晚斷子絕孫。”
“啊……我跟你拼了,你個賤貨,臭婊-子,敢詛咒我們斷子絕孫,我跟你沒完。”牛氏瞬間氣瘋了,伸手便要往簡又又的臉上撓去。
簡又又往後一躲,換了隻手,菜刀在牛氏的手臂上一衡,瞬間一條口子流着血。
牛氏痛的慘叫一聲:“啊——殺人啦,沒天理啦,大家快來看看啊,小賤人要殺人了。”
陸彩雲聽着牛氏的嚎叫,臉色很是難看,搶過簡又又的木棍,牛氏以爲她要揍自己,嚇的一噎,卻見她一轉身,對着方俊豪打了起來,一棍又一棍。
“畜牲,我讓你侮辱我,讓你侮辱我娘,我今天打死你。”
牛氏嚇的跳了起來,也顧不得手上的傷,忙去拉陸彩雲:“住手住手,要打死人了,你快給我住手。”
還沒拉到衣服,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橫到她的面前,讓牛氏伸出去的手又給縮了回來,氣得兩眼通紅:“你們喪盡天良啊,我兒子做了什麼你們要喊打喊殺的,我要告你們,告的你們做牢。”
牛氏不敢往前湊,只能站着乾着急,眼見兒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疼的齜牙咧嘴,陸彩雲這賤人偏下手還不輕,再打下去,怕真要出人命了。
簡又又自然不會真讓方俊豪死了,可她這次要不狠點,這混蛋總愛上躥下跳,時不時的就跳出來詆譭他們的清白,好似她們非禮了他媳婦似的。
“好啊,報官,這麼多證人呢,進了衙門讓大傢伙說說這畜牲做了什麼事情,看看誰被扔進大牢。”
簡又又把手裡的菜刀輕輕晃了晃,小臉滿是陰冷之色。
牛氏一聽這話,頓時心虛了一下,兒子是啥德行她不是不知道,看周圍不少人看過來的輕蔑跟憤恨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要真鬧到衙門,她顯然也討不着好。
陸母也聽到了消息,扔下手裡的活跑了出來看,張母等人也沒坐着,都出來了。
看到村口圍的村民,陸母心裡擔心急了,忙擠了過去,看到陸彩雲發了狠的打方俊豪,也嚇了一跳,忙道:“彩雲,住手,快住手。”
牛氏像是捏到了軟柿子,扭頭指着陸母罵了起來:“陸寡婦,你養的好女兒,瞧瞧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了,我告訴你,今個你要不給我們滿意的交待,我跟你沒完。”
陸母哪裡知道前因後果,只看到方俊豪被自家閨女打的快要暈死過去的樣子,也怕鬧出人命,臉上帶了幾分着急。
“給老孃閉嘴。”簡又又大吼一聲,菜刀瞬間指向了方俊豪:“交待?你到是跟老孃說說你要什麼交待,這畜牲毀我倆清白,你給我們什麼交待。”
一聽這話,陸母的臉色霎那白了幾分,詫異的看着被陸彩雲打的身子倦縮在一起的方俊豪,身子微微顫抖。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麼多年不是沒人說難聽的,女兒會跟人吵架也會動手,卻從來沒有哪一次這樣狠過,顯然方俊豪說的話,不是一般的難聽。
牛氏再一次心虛的眸光微閃:“什麼毀你兩清白了,誰聽見了,誰看見了,我只看到你拿着刀要殺我兒子,還打我兒子,我一定要去衙門告你。”
對,兒子身上的傷就是證據,就算有人偏袒簡又又,都只是口說無憑,去了衙門也不是光聽這些人說說就可以的。
牛氏這麼一想,底氣足了起來,無視一些人的指指點點。
陸彩雲打累了,拎着棍子站到簡又又身後,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這打一頓砍幾刀是爽了,要真的鬧到縣衙去,就算有人向着他們,可村裡也有人仇視他們的,兩方說的話不一,這證供就不成立了,反而方俊豪身上的傷到是成了實實在在的證據。
不過心慌歸心慌,陸彩雲卻沒有表露出來。
方俊豪這畜牲,沒打死他都算便宜他了。
容璟之跟季老兩人看着如此彪悍的簡又又更是傻眼了,一直以爲陸彩雲是個兇悍的,誰能料到這丫頭狠起來可是一點都沒有顧及啊,那小手拿着小菜刀,往那一站,頓覺氣勢逼人。
季老興奮了,孫媳婦,這纔像季家的孫媳婦!
簡又又幽幽的目光掃了眼圍觀的神情各異的衆人,冷冷的道:“原以爲給縣太爺做飯是件好事,搭上了縣太爺的路子以後咱們村裡有事也能更方便些,卻不料在縣城留宿一晚被人說的這樣難堪,照這看,誰還敢往縣太爺家去,那收留我們三的顏記酒坊莊掌櫃倒是成了提供地方讓我們三人苟且的惡人了,你毀了我們的名聲不要緊,這莊掌櫃要是追究起來,怕不是吃牢飯這麼簡單的事情。”
不是她愛跟這些人說廢話,但若不說清楚,就算今天方俊豪說話難聽,但難保有心人不會揣測,到時候只會讓她跟彩雲更加難堪。
衆人一聽這話,紛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簡又又。
她竟然去了縣太爺府裡給縣太爺做飯,難怪昨天沒有回來,更是住到了莊掌櫃的家裡去,簡又又的人脈竟這樣大,不說那莊掌櫃提供他們住的地方,就連縣太爺也牽上關係了,這得有多大的能耐啊。
一時間,大家看簡又又的臉色都變了,隱隱帶着一絲討好。
若真告到縣衙,這縣太爺幫誰還真說不一定呢,到時候簡又又來一句,方俊豪不是她打的,縣太爺還不立即相信了。
牛氏也被震得說不出話來,訥訥的半天沒有反應,方俊豪的臉色更是直接變的白了,他只想毀了這兩個賤人的清白,哪裡知道會扯到縣太爺跟莊掌櫃,要是簡又又不去給縣太爺做飯了,縣太爺一怒之下,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他,更別說當初他還被縣太爺打了板子呢。
那顏記酒坊是縣城的大酒坊,多少人對那莊掌櫃阿諛奉承,若是今天這事傳到莊掌櫃耳朵裡,自己也討不着好。
張虎面色不善的看向衆人,終是忍不住道:“你們如今釣魚賺來的錢,都是又又給的,要不是她讓我把釣魚的法子教給你們,你們哪裡有額外的錢掙,這次又又進縣城,又給大家尋了賺錢的機會,回到村這被人這樣對待,真是令人寒心。”
他算是看出來了,就算他教給了這些人釣魚的辦法掙了錢,屁個有事的時候有人相助,就算有人覺得不憤,卻也真的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張虎覺得自己的心挖涼挖涼的。
衆人的臉色緊跟着又是一變,誰都沒想到釣魚的法子是簡又又想出來的,看張虎不好的臉色,也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旁觀讓他生氣了,不少人臉上閃過尷尬之色。
簡又又心情也不好,打了一頓,砍了幾刀,可這肚子裡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呢:“彩雲,虎子,走了。”
張虎回頭牽了驢車過來,簡又又跟陸彩雲也不坐了,沉着小臉兩人走着回去。
牛氏見三人要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攔住了去路:“跟縣太爺認識又咋樣,你們砍了人就想走,沒門,賠醫藥錢。”
衆人這會再也不敢站在一旁看熱鬧了,不說他們剛剛那事做的不厚道,沒聽虎子剛說又又給他們又尋了賺錢的機會嗎?要是再不說話,這賺錢的機會可就溜了。
“牛氏,你鬧夠了沒有,自己的兒子不好好管教,盡說那些喪良心的話,這兒子品性不好,傳出去你這當孃的也跟着沒臉。”
“可不是,聽聽剛剛那話多難聽,就是泥菩薩都得有脾氣了,難不成真要害的人家活不下去你們就開心了。”
“一天到晚正事不幹就知道在村裡橫行霸道,我看他就是欠打,該讓他好好受受教訓了。”
牛氏聽着衆人的指責,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你們……你們……”
簡又又掂了掂手裡的菜刀:“想要我們賠醫要錢啊,可以啊!”她的笑容陰森,直覺讓牛氏有種不好的預感。
容璟之站在人羣裡,蠟黃色的臉上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這小丫頭可是一回比一回有意思啊。
“彩雲,打斷他的手跟腳,切了他的命根子,老孃有錢,就算一輩子養個廢人都沒有問題。”
轟——
牛氏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陸彩雲聽到那句切了命根子不由得紅了臉,卻還是爽快的拿着棍子,走了回去。
方俊豪被打的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見陸彩雲去而復返,又聽簡又又的話,頓時嚇的失禁了,地上很快溼了一片,周圍傳來陣陣轟笑,不過看着簡又又很多人都露出怪異的表情。
你可是姑娘家啊喂,能不能說話含蓄一點啊。
容璟之聽了,臉色不由得黑了一黑,臭丫頭能不能好好說話。
牛氏見陸彩雲又要去打方俊豪,嚇的一哆嗦忙道:“住手……住手……不要了,我不要了……”
簡又又不是不賠,她會賠,反正只要人不死,她不用賠命,人廢了她來養,你們要什麼賠償她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