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說,蘇未然的情緒再次陷入低谷期,陰暗的監獄給她的不過都是心靈上的折磨,除此之外,還有對自己的自責,如果不是那天她帶步柯到警局,警察又怎麼會盯上他們?
短短的一個星期的時間,她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審判還沒有定下來,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會被判很長時間,但這畢竟是一段灰暗的時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覺得步柯會被判死刑,那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環境不同,還是因爲她的情緒太糟糕,每每到吃飯時間,她總是想吐,更或者啊沒有看見什麼吃的東西時,她也很想吐。
難道她的腸胃就差這個樣子?
身體不好,使得蘇未然的情緒更加糟糕,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就算能夠勉強入睡,也都是步柯被行刑時的慘烈現場,她已經有很多次從這個夢境中驚醒過了。
在這裡,即使是很強烈的日光,都像是在過冬天一樣。
她以爲她等來的會是審判,但是她等來的卻是安弦墨。
他西裝革履,就那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宛若神祗。只是他的脣瓣緊緊的抿着,面部表情不太好。
他走到她的面前時,她還蹲在牆角緊抱住自己的膝蓋,面色發白,很消瘦。
他向她伸出修長好看的手,“我來帶你走!”他的手掌很寬很厚,曾經給過蘇未然安全感,也曾經讓蘇未然怦然心跳。
但是,也曾是這樣一雙手,“殺”死了她的父親。
蘇未然眸光灰敗,“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安弦墨,我不會跟你走的!”
安弦墨先是沉默,再是彎腰抓住她的雙肩,眼眶腥紅,聲嘶力竭地道:“蘇未然你寧願跟步柯一起死,也不願跟我走是嗎?”
蘇未然直視他的眸子,也斬釘截鐵地說道:“是!我爸爸還在天上看着,就是因爲你,他才死了的,我無法原諒我,所以我也無法原諒你!”
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而且,誰告訴你說步柯會死?他不會死!”
安弦墨死死地看着她,就這樣看着她,像是要將她冰凍三尺似的。
而蘇未然則毫不示弱。
安弦墨忽然放開她的肩膀,伸手在她蒼白的臉上狠狠地撫摸着,“你利用完我,幫你父親報仇之後,便要把我甩在一邊,蘇未然,你當真狠心!”
“是的,我狠心!”蘇未然不顧臉上的疼痛,冷冷地說道。
安弦墨忽然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跳起來,惡狠狠地咬上了她的脣,當真是認真地撕咬着,因爲沒一會兒,蘇未然便感覺到口腔裡一股強烈的血腥味,但是她沒有推開安弦墨。
他的脣很冰冷,和她的心一樣。
他們都是身處地獄的人們,無法逃亡,也無力逃亡。
“你爲什麼不反抗?”安弦墨終於鬆開了她。
“如果我反抗,你會連我的身體也一起咬爛的,所以我爲什麼要反抗?”蘇未然挑眉看他!
於是,安弦墨笑了,嘲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