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06章 夜探梅府

秦瓊指着穆珂的鼻子尖,怒道:“你居然敢打我?”

“這算是替我的丫鬟還給你的。”

秦瓊也不是能吃啞巴虧的主兒,她擼起袖子,便伸手來揪穆珂的衣裳,穆珂這麼好的身手,怎麼可能被她揪住了,她一側身,讓了開去,秦瓊撲了個空,直接摔倒在地。

“穆珂,你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秦天序怒不可歇的聲音。

穆珂轉身,委屈的話還未說得出口,秦瓊便先哭開了,說道:“二弟,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穆氏就要把我們秦府給翻天了。”

秦天序走到秦瓊身邊,將她扶了起來,說道:“大姐,你沒事吧。”

秦瓊眼淚婆娑地說道:“穆氏當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二弟啊,當初姐姐說什麼來着,千萬不要娶她千萬不要娶她,你非要娶她不可,現在可好,娶了個煞神回來了。”

秦天序解釋道:“大姐,穆珂本性不壞,只是衝動而已,你不要跟她計較。”

秦瓊冷哼一聲,明顯是不想聽他的解釋。

秦天序又向着穆珂說道:“珂兒,你還不快跟我姐姐道歉?”

“我不!做錯的又不是我,憑什麼要我道歉?”

“你把人給打了,讓你道歉有什麼錯?”

“哼,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不打難道等着被人欺負麼?”

秦天序看着穆珂冥頑不靈的樣子,也來火了,呵斥道:“穆氏,我認識你這麼久了,從來都是你欺負別人,我姐姐能有什麼本事去欺負你?”

穆珂嘩啦啦地往下流,她用袖子一抹眼淚,說道:“秦天序,你個混蛋,剛剛還是珂兒,一眨眼我就變成穆氏了,好,真好,現在我這個穆氏就回穆家了,不在你們秦家丟人現眼!”

穆珂轉身便走,秦天序一把抓住穆珂的胳膊,冷着臉說道:“你又發什麼瘋?動不動就回穆家,你把我們秦家當什麼了?”

“你們秦家沒一個好東西,全部合起夥來欺負我,我留在這裡幹什麼?”

穆珂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掰秦天序的手指,秦天序緊緊地握着她的胳膊,說什麼都不肯鬆開。

穆珂手上用了狠勁,用力扯着他的小指往外一掰,秦天序吃痛鬆了手,穆珂順勢抽出自己的胳膊,秦天序趕緊伸手再去抓她,被穆珂躲了開去。

穆珂狠狠地瞪着秦天序,怒道:“秦二公子,你要不現在放我走,要不我們打一架再走。”

秦天序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回去冷靜幾天也好,等我有了時間再去接你回來。”

穆珂一臉失望地看着秦天序,她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他回來,卻不想,盼到的只是這麼個結果。

明明就是他們秦家欺負人,若不是爲了秦天序她纔不會如此放低姿態的委屈自己,可是到頭來,她卻被別人惡人先告狀,反倒變成了她是欺負人的那一個。

委屈,她可以受。

她不能接受的是秦天序不信她!

穆珂帶着她的四個丫鬟回了穆府,穆

府的門房一看到她回來了,趕緊開了大門迎她進來。

老管家趕忙說道:“大小姐……不是,是世子妃了,世子妃難得回來一趟,我這就派人去稟告夫人和大少爺,對了,今天璋少爺也在家。”

穆珂擦乾了眼淚,說道:“璋兒也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先去雪松苑裡看看璋兒。”

穆璋自從四年前進了苦味書館讀書,就很少回來了,所以難得見他一面,穆珂現在聽說他在府裡,自然是要先去跟他說說話的。

穆璋已經脫了從前的稚氣,穿着長袍,拿着一本書在一棵雪松樹下站得筆直筆直的,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展顏。

穆珂隔得遠遠的看着他,拉着旁邊的小蘭說道:“小蘭,你幫我看看,那個是不是璋兒?”

小蘭笑着說:“是啊,是璋少爺。”

穆珂的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現在的穆璋有着上一世的穆璋不可比擬的意氣風發,當初她說什麼也要把穆璋送去書館,她希望這能改變他鬱郁不得志的命運,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做對了。

穆璋拿着書,猛然一擡頭,看到了穆珂,他笑了一下,“大姐,你回來啦?”

穆珂忍不住熱淚盈眶,她衝過去一把抱住了穆璋,說道:“真是太好了……”

穆璋從穆珂的懷裡掙脫出來,幫她把眼淚擦掉,問道:“大姐,你怎麼哭了?你說什麼太好了?”

穆珂使勁嗅了一下穆璋身上的墨香味,“我看到你現在這副讀書人的樣子,太開心了,所以忍不住哭了。”

上一世的穆璋在穆夫人憂鬱而終之後,便一蹶不振,常年臥病在牀,穆珂記得她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都瀰漫着一種陳年的湯藥味。

她忍不住再一次貪婪地嗅了嗅穆璋身上的墨香味,這個味道絕對是她聞過的最好聞的味道。

穆璋臉有些紅,說道:“大姐,我每天都有沐浴啊,難道我身上有什麼怪怪的味道麼?”

“哪有怪味,璋弟身上香噴噴的。”

穆璋不好意思地說道:“哦,那就好。”

穆珂一臉欣慰地看着穆璋,因爲讀書的關係,他看起來不像是穆家人,更像是書生,纖弱清秀。

穆璋向着穆珂得身後看了看。

“你看什麼?”

“我看葉先生有沒有回來。”

“葉先生又不是我的貼身丫鬟,怎麼可能跟着我回孃家?”

穆璋一臉失望地“哦”了一聲。

“怎麼,你想他了?”

穆璋小臉繃得緊緊的,說道:“我有文章想向葉先生請教,我們先生經常提到葉先生,說是做文章,應該沒人可以比得上他了,可惜他志不在功名。”

葉沐溫若是去考科舉,穆珂懷疑連狀元郎都要給他讓路了,只不過他閒散慣了,不願意被朝廷所累。

“葉先生學問好,當初你們爲什麼不把他留在穆府裡接着教你?”

穆璋嘆了口氣說道:“你以爲我們沒留他麼?那會兒你剛出嫁,葉先生便遞了辭呈,母親便說,讓他留在

穆府裡教我讀書,但是葉先生卻說,我十天半個月才從書館裡回來一次,他也教不到我什麼東西,實在不好意思拿從前那麼高的束脩,所以他還是走了。”

穆珂點點頭,“葉先生一向如此,不肯佔人便宜,上回去我那裡也是,給他銀子他不要,非要說什麼無功不受祿之類的,估計讀書人都這樣吧,講究氣節,所以我安排了賬房先生的事給他做。”

“做賬房先生真是委屈葉先生了。”

穆珂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可是葉先生離開我們穆家也沒找到別的地方謀生,我只能委屈他在我那裡做賬房了。”

穆璋眼睛睜得老大,不可思議地說道:“你說葉先生沒有地方謀生?怎麼可能呢!求着他去做先生的人快把他家的門檻給踏破了,我一直以爲他是嫌那些人煩了,才躲到秦府裡去的。”

穆珂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可是那個念頭閃了一下就消失了,她搖搖頭,勸自己不要多想,葉先生是品格高潔之人,應當不會生出不該生的心思。

“你接着看書吧,我去母親那裡看看。”

穆璋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看到穆璋現在的樣子,穆珂是徹底放心了,她去海棠苑拜望穆夫人,穆夫人看她突然回來覺得有些意外,問道:“我剛聽說天序這幾天就進京了,你怎麼今天回來了?你是他的世子妃,該在府裡等着他回來纔是。”

穆珂嘟了嘟嘴,說道:“他今天就已經回來了。”

“那你更不應該這個時候回來啊,你們小別勝新婚,現在應該有說不完的話纔是啊。”

“他回來有什麼用,我巴巴地等着他,他一回來就把我給罵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穆夫人看着穆珂彆扭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盡說孩子話,這夫妻之間哪裡有隔夜仇的?年輕人衝動,說錯話也是常有的事,我跟你們父親剛成親的時候也經常拌嘴,這世間的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自己的牙還會咬了自己的舌頭呢,吵架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穆珂頭往穆夫人懷裡一鑽,撒着嬌說道:“母親,我難得回來一趟,能不能別說他了,我就想回家安靜一會兒。”

“行行行,這裡永遠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麼都行。”

“那我今天不回紅梅苑了,我今天要和你睡。”

穆夫人眼裡漾開笑意,說道:“行啊,你要怎麼樣都行。”

……

葉沐溫在湘南耽誤了一個多月,明察暗訪了好久,發現梅書高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好官,可是官場本來就是渾水,沒一個能全身而退的,如果不是秦瓊多番刁難穆珂,葉沐溫也不想動他。

葉沐溫拿了一疊賬本,深夜翻進了梅府。

梅書高正在酣睡,恍然間覺得有人在盯着他看,他猛地睜開雙眼,發現屋子裡站了一個長身玉立的公子,正在旁若無人的吹着火摺子。

葉沐溫將火摺子吹燃,點了旁邊的蠟燭,然後回身衝梅書高笑了一下,“梅大人,深夜來訪,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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