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小春帶了四個婦人還有四個男人過來,向着二太太介紹道:“這幾個分別是元寶、富貴、章七、李四,這幾個婦人分別是他們的媳婦。”
二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八個人,點點頭,說道:“看着就是能幹的,一會兒我就先把人帶走了,看看這侯府裡還有什麼地方有缺,好把人安排進去。”
“那就先謝謝二嬸了。”
“侄媳婦,今天我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說。”
“哦?二嬸有事儘管說,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辭。”
“其實也不是我的事。”
“那是誰的事?”
“聽說你把葉氏的燕窩給斷了。”
“嗯,是有這回事,怎麼,她去你那裡訴苦了?”
二太太笑道:“那倒沒有,我只是聽說了而已,所以想來問問究竟是爲何啊?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斷了她的燕窩?”
穆珂當然不會說她不喜歡葉氏,二太太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回頭傳出去別人還以爲穆珂是妒婦。
穆珂解釋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想節省開銷而已。”
“她一個月也吃不了幾兩銀子,你把着那麼大一個廚房,真心的不缺那幾兩銀子。”
從二太太的角度看,她是巴不得葉氏與穆珂內鬥的,正好鬥得秦天序內宅不寧,早點給她的天成讓位纔好。
穆珂不上她的當,順着她的話說道:“原來不缺那幾兩銀子啊,那回頭我讓廚房再把她的份例加上去,順便把陳姨娘、湘姨娘,還有黃姨娘的都加上去吧,我們天序輩分也不比這些長輩高,總不能他的妾喝燕窩,長輩的妾只能吃木耳啊!”
二太太一聽說穆珂要把二老爺的妾也加上去,立即就急了:“關陳姨娘和湘姨娘什麼事?”
“反正大家都是妾,待遇自然也是一樣的,只給葉氏不給她們,傳出去了,別人還以爲我有意偏幫我們大房呢。”
二太太訕訕地說道:“都加上去了,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呢。”
“剛您不是說了不缺這幾兩銀子麼?”
“這人數多了,銀子不也多了麼?我看這樣,要不就一個都別加了。”
穆珂眉開眼笑地說道:“二嬸果真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看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大家誰都別吃燕窩了,反正不好吃,以後把我們的份例也都去掉吧。”
二太太差點嘔出血來,她本來想着來挑事兒的,結果事兒沒挑起來,還把自己的燕窩給搭進去了,真是越想越氣人!
“侄媳婦,這就不大厚道了,妾是妾,主子是主子,怎麼能把我們的份例也給停了呢?”
“那我們的還留着,就把妾的停了吧。”
二太太點了點頭,不願再多說話,藉口告辭了,多說多錯,她再說下去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看着二太太走了,穆珂得意地笑了笑,吹了個呼哨,暗裡走出兩個人來,穆珂說道:“玲瓏、琺琅,你們去幫我查清侯府裡被二太太收買了
的管事有哪些。”
琺琅說道:“世子爺把我們送給你,是讓我們做你的暗衛,負責保護你的,不負責做別的事。”
穆珂看着她,“你重新說一遍。”
“世子爺把我們送給你……”
話未說完被穆珂打斷了,“你自己也說了,世子爺把你們送給我了,現在我纔是你們的主人,我現在命令你們,去查二太太收買裡哪些管事,請你們聽好了,這是命令,不是請求,還不快去?”
玲瓏與琺琅對看一眼,像兩道影子一般離開了梅錦堂。
侯府裡自然有二太太從孃家帶過來的人,但是大多數還是侯府原本的家生子,二太太能夠在侯府裡一手遮天,和秦瓊二人聯合起來那麼明目張膽地欺負穆珂,至少可以讓穆珂肯定,侯府裡不少大管事都已經被二太太收買了。
這種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事情,自然不是一兩天就能查清楚的,穆珂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她不急在這一時,她跟二太太之間不是一場短暫的戰鬥,而是一場漫長的戰役。
過了幾天穆珂那些陪房的差事都被二太太安排下來了,元寶去了馬房,負責採買馬草,富貴跟李四則被安排到園藝房裡去了,雖然大小也是管事,但平時也就是幫着侍花弄草而已,章七年紀最長,被安排成了護院小管事。
小春把幾房的去處都跟穆珂詳細說明了之後,穆珂笑了笑,說道:“二嬸可真會安排,除了元寶稍微沾了那麼點實權,其他的三個都是雞肋。”
“不對吧,章七不是護院小管事麼?雖然他上頭還有個大管事,可是畢竟護院這一塊不容小覷,他做個小管事,也算不錯了。”
“你懂什麼?章七年紀又大,又不會拳腳功夫,讓他去管理護院,難以服衆,況且你也說了,他頭上還有個大管事,他在那裡肯定會被架空,也就是個吃閒飯的而已。”
“那怎麼辦?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那倒未必,上回葉先生帶回來的錢你可查點清楚了?”
“查過了,一共是五千二百兩。”
“那也不錯了,先等着吧。”
收買人心,二太太可以,穆珂也可以。
只不過穆珂的錢是一定要使在刀刃上的,廣撒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麼做的話有個弊端,就是收效的時間太長,她可沒那個功夫陪着二太太慢慢玩。
玲瓏、琺琅的消息很快也回來了,她們交出了一份詳細的名單,把確定被二太太收買的人、可能被二太太收買的人、以及絕對不會被二太太收買的人,全部列了出來。
不得不說,秦天序調教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單看玲瓏、琺琅的辦事效率,就讓人不容小覷。
穆珂看着那份名單,無關緊要的人直接略過,先看了絕對不可能被二太太收買的那些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福伯,福伯是侯府的大管家,想要收買他的確不易。
福伯是個忠心耿耿的家僕,只不過穆珂與他有過過節,所以穆珂以後要不要用他,還要另
作打算。
排在第二位的,就是福伯的兒子福生,福生是侯府的管事,福家世世代代都效忠安守侯府,福生以後一定會接替福伯,成爲侯府的管家。
穆珂在福生的名字上點了一下,然後問道:“這個福生,在侯府裡主要負責哪一方面的事?”
玲瓏說道:“主要負責侯府與其他世家的往來,準備節禮,接待各家來客之類的。”
穆珂點了點頭,將那份名單往旁邊一扔,不再往下看。
“下面的您都不看了麼?”
“沒有必要了。”
只要知道福伯和福生就夠了。
如果福伯聽話,穆珂就留着,如果不聽話,就由福生頂上。
按道理來講,一般人家不會隨意地撤換大管家,畢竟大管家掌管着整個侯府的運作,突然撤換會出亂子,但是穆珂聽到了福生所管之事之後,便放下心來。
日常生活循規蹈矩,一般不會出亂子,能出亂子的事都是大事,例如籌辦宴席之類,可是福生管着各家的往來、節禮,最是明白各家錯綜複雜的關係,有他籌辦各類大小宴席,就算不能盡善盡美,也一定不會有大的錯處。
穆珂又拿起了第二張單子,這張單子上記着的都是有可能被收買的人,穆珂一個個的名字看了過去,看到其中一個名字,便問道:“這個阿炬,也被二太太收買了麼?”
玲瓏說道:“沒有,但是二太太應該收買過他,他的態度模糊,並不是二太太的人,但是也收了二太太的好處。”
這一類人多是圓滑之輩,好處照收,卻不一定終於某一個人,若要找他辦事,他如果覺得對他沒有壞處的話,就順手幫幫你,如果他覺得有風險,是絕對不會幫你的。
這個阿炬身份特殊,屬於沒有實權,卻是經常在侯爺面前露臉的人物。
他其實就是個養鳥的,是園藝大管事下的小管事,地位跟李四、富貴差不多,只不過侯爺愛鳥,所以他也跟着長了臉。
穆珂拿筆在阿炬的名字上圈了一下,這個人是可以爭取的,不一定要收買,只要在關鍵時刻他能幫着說上話就成。
只剩下最後一份名單,上面記着的那些名字果然不出穆珂所料,廚房的採買,冰房的管事,還有繡房的繡娘,馬房的大管事,這幾個管着衣行住食的地方,都被她安插了人手。
穆珂看完了名單,直接將那幾張紙燒掉了,揮揮手說道:“你們可以下去了。”
玲瓏和琺琅重新隱回暗處。
吃是大事,穆珂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廚房採買。
她喊了小春進來:“你去讓廚房的李張氏過來見我。”
李張氏麻溜兒地來了,問道:“奴婢李張氏請世子妃安,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麼吩咐?”
“李張氏,你覺得大富家的怎麼樣啊?”
大富家的是廚房的採買,李張氏一時之間猜不透世子妃爲何這般問,便打着哈哈說道:“還好,她還算盡心盡力,也沒什麼大的錯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