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竹與老侯爺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仗着自己是正房夫人所出的嫡子,平時好吃懶做,不學無術,娶妻陳氏,也就是二太太,就是曾經帶着大批人馬去羞辱穆珂的那一個。
穆珂雖然看到陳氏就來氣,可是今天也算是個大日子,總要把面子給做足了,還是恭恭敬敬地敬了茶,陳氏賞了她一個金簪子。
秦逸喜是庶子,比較老實,現在幫着打理侯府的鋪子田產之類,娶妻錢氏,錢氏並非官宦世家,也不是什麼書香門第,而是富商之女,平時沒少被陳氏看不起,但是她性子圓滑,平時都是笑嘻嘻地對着陳氏。
秦逸喜夫婦接過了穆珂的茶,錢氏從自己手腕上退下來一對羊脂玉的鐲子送給了穆珂。
陳氏盯着那對玉鐲子瞧,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她自己送的不過就是一支尋常的金簪,錢氏卻送了一對玉鐲子,這讓她的臉往哪裡擱?
她酸溜溜地說道:“商人就是商人,出手就是闊綽!”
士農工商,身份最低賤的就是“商”,陳氏的話一出口,錢氏臉色變了一下,她陪着笑說道:“二嫂見笑了,只是尋常的東西而已,哪裡擔得上闊綽二字。”
陳氏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穆珂給他們這幾位長輩敬完了茶,輪到了同輩。
長房有長女秦瓊、長子秦天順、次子秦天序,還有個幼女秦玟,本來黃姨娘也生了個庶女的,沒養大夭折了。
所以長房穆珂要見禮的就只有秦瓊、秦玟而已,秦瓊昨晚上纔去穆珂新房裡鬧過一通,而秦玟年紀雖然小,但是始終都用一副仇視的眼神盯着穆珂,所以穆珂不喜歡這兩個人,同輩不用敬茶,互相交換一下禮物就行,穆珂板着一張臉分別送了她二人各一隻香囊,她們還了一雙扇面。
見完了她們,福媽媽把穆珂領到另外幾個人面前,指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介紹道:“這位是二老爺的長子秦天成。”
穆珂與他見了禮,跟着福媽媽往後走。
“
這位是二老爺的長女秦瑃。”
……
“這位是二老爺的庶子秦天憫。”
……
“這位是三老爺家的長子秦天祥。”
……
“這位是三老爺家的幼子秦天祿。”
……
一下子說了這麼多人穆珂壓根就沒記住,她根本都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他們分別長啥樣,就被福媽媽領着去見下一個了,勉勉強強能記個名字,一眨眼,名字跟人就對不上了。
等到一一見完了禮,陳氏站了起來,拉着穆珂親暱地說道:“侄媳婦,要說我們倆可還真是有緣。”
穆珂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眨巴着眼睛想,好像她跟面前的這個陳氏也不熟吧,這人怎麼就自己拉上來了呢?
陳氏彷彿沒看到穆珂眼中嫌棄的神情,自顧自地往下說道:“我跟你說啊,本來我們家那個大侄女差點就跟你們家結親了,誰知道好好的一樁親,被別人給搶了,本來還以爲我們陳家跟你們穆家的緣分算是沒了,誰知道你這一眨眼又嫁到我們侯府來着,以後啊,成了我的侄媳婦,我們這是真真的有緣分啊!”
穆珂仔細一想,先前要跟他們家結親的可不就是陳家,原來這個陳氏居然也是那個羽林中郎將陳家的,怪不得同樣的一副討人厭的嘴臉!
穆珂一臉無辜地說道:“二嬸,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怎麼能說是好好的一樁親是被別人搶了的呢?明明就是你們陳家退掉的!”
陳氏本來是想跟穆珂攀親戚的,誰知道穆珂不說話還好,一說起話來,陳氏只覺得臉疼,她一臉尷尬地說道:“你小孩子不懂事,我們家那不是退親,是八字不合。”
穆珂不想跟她扯皮,不再接她的話,陳氏一個人站着,訕訕地笑了兩聲,便又自己坐回去了。
見完了近親,還要出去見遠親,穆珂忙了一個大上午,見了一大圈人,反正最後一個都沒記住,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跟着秦天序回了他們自己的院子。
穆珂走到院子門口,一擡頭看到了院門上的牌匾換了塊新的,上面寫着“梅錦堂”三個大字,她稀奇地說道:“咦,我記得原先這裡叫做‘鬆賢堂’的呀,怎麼突然改名字了?”
穆珂從前住的地方叫做紅梅苑,秦天序是爲了穆珂,特地把自己的院子名也給改了,誰知道穆珂根本就沒看出來他的用心,把他氣得個半死,沒好氣地說道:“笨,自己想原因!”
穆珂一臉地莫名其妙,“你不說就不說吧,兇什麼,是不是皮又癢了?”
“平時我看你也挺聰明的呀,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犯蠢呢?”
“我什麼時候蠢了,你再說一遍!”
“不說了,吃飯!”
一提到吃飯,穆珂安靜下來了。
梅錦堂的堂屋裡已經擺好了一桌佳餚,穆珂也不客氣,上午累了那麼久,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幾口,現在得了機會,當然是敞開了肚皮子吃。
秦天序也是悶頭狂吃,吃完了跟穆珂說道:“你一會兒要是困了,就先去歇息,悶了就在院子裡逛逛,要是無聊了想出去,就讓端硯幫你安排。”
秦天序趕着出門,平常他都把端硯帶在身邊的,可是現在穆珂剛嫁進來,他怕她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特地把端硯留下來照顧她。
穆珂看着秦天序急匆匆出門的樣子,問道:“怎麼這麼着急出去?”
大祭之後就該廢太子了,秦天序與安王有要事相商,這些朝堂之事他不想讓穆珂插手,便說道:“我有急事要去辦,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那你出門的時候記得去一下刑部,看一看……曹倩的事怎麼樣了。”
現在新婚燕爾,突然提到已故之人,不免掃興,所以穆珂說這話出口的時候,也很是猶豫。
“對不起,我現在不該說這些的。”
秦天序看着她歉疚的表情,勾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嘴脣上吻了一下,說道:“不用內疚,你什麼時候讓我做事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