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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虎今日對女子的看法,徹底被一個叫做顧雪舞的武修給顛覆了。
看着那一衆倒地不起的兵士,他是徹底傻眼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們怎麼被揍飛的,他們是怎麼被揍趴下的,他這個局外人是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女強人,女漢子他不是沒見過,比正常男人厲害點點他覺得那都是逆天了,有生之年也就見了那麼一兩個,可是,那場上的女子,根本就不能用逆天形容,而是,這麼……這麼變態的,變態得讓他目瞪口呆的。
這尼瑪如此大的實力差距,就算他上場了,也不是多一個被揍的可憐蛋兒……
這尼瑪哪裡就似弱女子了?
真正將惡魔翅膀露出來了的人坐在那□□連連的人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臺上瞪得眼珠子都快出來的黃虎,道:“將軍覺得如何?”
“……”回過神來的人噎了噎口水,顫顫巍巍地擡手,“姑……娘,高人”。
這天劍門到底是個什麼存在?這一自稱廢柴的人物都這本事……要是早些請動了,他宋國何須被那魔族折騰得一臉鼻血?難道真如傳說,大能滿天飛,變態滿地跑?
顧雪舞哈哈一笑,從人堆上跳下來,一個閃身落在黃虎面前,對着他抱拳道:“我有無禮之處還望將軍大人有大量海涵,我今日來並非是要與將軍和衆位兄弟過不去的,是真心爲你等鐵血骨氣吸引,想與大家切磋互進。”
顧雪舞的確是喜歡那些有骨氣的男兒,與他們相處她覺得很是輕鬆,根本就不必多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算計。
在武道上要走長遠的話,也最忌諱心思複雜、滿腦子的雜念,這御魔之期不知幾時是個頭,她還是想好好找個清淨地修煉的,不想每日都與那什麼長老、峰主什麼的算計,所以幾番思量後,思得了這番策略。
小手段可以來玩兒玩兒整整人,可若是整日都想着這個,怕是對自己有害無益,一切根源都只是她現在太弱了,耍心計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所以,有些苦、有些罪,她受得、忍得,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姑娘都這般屈尊了,我黃虎要是再不同意那就說不過去了。”這姑娘性子看來也該是豪爽的,他們這些武夫本就癡迷武道,若是能得這人的指點,那他等死而無憾了。
怕是,以後他這軍營裡會熱鬧好多了。
顧雪舞參軍的消息,很快便是如長了翅膀一般,迅速飛遍軍營各處,惹來衆人驚詫連連,爭相圍觀,連最是討厭她的紫幻都是有些詫異地問了雲舒兩遍:“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雲舒拍着胸脯保證。
軟榻上無聊翻着藥書的人微蹙眉頭思索了片刻,突然譏諷一笑,轉頭看着帳外荒草連天,夕陽如血,幽幽道:“還真是想得出來。”
而此時,衆人想着爭相圍觀的人卻是如憑空消失了一般,在軍營裡尋不得半點身影。
*
待一輪明月懸掛夜空,滿城人影幢幢,燈火搖曳。
明明戰事緊張,這望鄉城的夜市卻是難得的繁華,戰事稍微緩和了些,軍營便也輪流着給不少士兵放了假,是以,這段時日,這城裡人氣都多了不少,尤其晚上時間,那勾欄之地更是每日客人滿滿,生意火爆,大半的都是來尋女人解寂寞的士兵。
雖是這些士兵人粗俗了些,可這邊塞城鎮裡,那些個賣身的女子也沒多少是長得端正的,尋常又基本沒什麼客人上門,吃食都成問題,如今有錢賺,大家也就不嫌棄那麼多了,敷敷衍衍半推半就也就那麼過了。
只是這幾日,“天香樓”來了一位貴客,這位貴客可是不得了的人物,那全樓上上下下的姑娘是眼巴巴地盼着能得他垂青臨幸,那其他樓裡的鴇更是羨慕得眼睛都紅了,只差沒帶着人直接將這好運的“天香樓”給端了,將那麼出手闊綽又地位尊貴的貴公子給搶回去。
“天香樓”最是豪華頂級的“天香閣”裡,此時,裡面全然是浪語連連。
“嗯……公子,你好厲害,奴家還要嘛……”
“小賤人,瞧你這浪樣,本公子喜歡。”
然後,一聲錢物落地的聲音,“本公子今兒高興,玩兒得痛快,有賞”。
屋裡立馬傳來桌椅碰撞,衆人哄搶的聲音。
“我的,我的……”
“這是我先搶到的!”
“我的!公子說是賞給我的!”
“公子什麼時候說賞給你的了?你少在那裡不要臉了”
……
這屋裡的公子雖是大方,可是每次賞人的時候,他都只賞一錠金子,明明有三人伺候,卻是根本沒法分,下一次輪到寵幸卻又不知有無那幸運,這要是單單賞了一人,這誰都不願意,且那公子說了,這錢,要搶的,纔有意思。
所以,這人每次賞錢,下面必是要一陣罵戰,然後一陣狠掐,若是打得讓那財主高興了,說不定還有更多的賞賜呢,所以,每次大家都是拿出了吃奶的勁兒去搶錢。
散着發,穿着一身褻衣躺在牀上的人看着那滿屋子你爭我搶的女人們,低低笑過之後,便是滿臉的鄙夷,“這天下的女人,果然都是賤人,真是賤!”
這話,似罵的屋裡的人,卻又不似,罵的誰,怕是隻有他自己才清楚。
這一番戲碼,卻是讓屋外聽牆角的人抽了嘴角,她怎麼就覺得這歐陽絕是個大變態,這是什麼破嗜好?
隱身的人正想轉身離去,卻是突然房內傳來那大變態的聲音:“閣下在外面聽了那麼久的牆角,也不打聲招呼就走,是不是太失禮了?”
這一懶洋洋地聲音,卻是讓裡面的一番爭搶也聽了下來,三位樓裡的女子不解地看向緊閉的房門,什麼人這麼大膽敢闖這仙人的房門?可知現下這仙人這是這“天香閣”的閣主。
沒有閣主的允許,這裡可是輕易不能進人的,卻是“吱呀”一聲,門是開了,三人瞪大眼睛看去,卻是看着屋外空無一人。
這到底……
三人均是不知想偏到哪裡去了,一個哆嗦紛紛嚇得向屋裡的男人爬去。
“公子,你別嚇奴家,這外面可是沒人的。”
“公子,奴家好生害怕。”
“肯定是公子使了術法故意逗我們的。”
牀榻上的人瞟了幾眼嚇得面色有些蒼白的女子,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眯眼看向屋子的中間,“你是要本少爺動手?”
“現在我可沒興趣與你動手。”
這女聲卻是讓男人眼裡閃過一抹異色,看着屋子裡逐漸顯形的穿着天劍門服飾的絕色女子,挑眉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這女子,正是在軍營里名字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顧雪舞,而這男子,則是一來就泡在了溫柔鄉里沒出門過的歐陽絕。
顧雪舞幽幽瞟了一眼趴在歐陽絕腳下的三名女子,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滿是哀怨地看着那對面被她盯得起了汗毛的人,“果然,這就是傳說中的‘家花沒有野花香’”。
“你什麼意思?”
不光是歐陽絕震驚了,連那三個女子都是震驚得合不攏嘴巴,你看我我看你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這公子沒明白其中意思,久經人事的她們何嘗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意思?
想不到,這位仙人公子居然有這麼絕色的一位夫人,連自認爲絕色的她們都不禁自慚形穢,這麼好好的一個尤物擺在家裡不碰,這公子怎的就跑來她們這裡尋歡了?
“夫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屋裡的女子滿臉幽怨地一步步走向牀榻上的男子身邊,那淚珠兒跟絕了堤的洪水似的落得兇猛,看得旁人都是一個勁兒地不忍。
先不說這聲“夫君”是個什麼意思,第一次見着顧雪舞哭的歐陽絕着實是愣住了,“你……”
他張了張嘴,竟是說不出半個字出來。
“你的誓言,就那般廉價?”
“啥?”什麼誓言?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前一刻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我,我在受苦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受苦?”這話聽得歐陽絕一個頭兩個大,這幾日他都在這溫柔鄉里膩着,纔沒心思去管她怎麼怎麼了,只隱約聽着她似受了他老孃一頓鞭子,也心頭沒當個事兒。
他孃的債關他屁事!
看着那人一臉茫然,顧雪舞眯了眼睛,面色立馬垮下,在一衆人沒反應過來之時,已是身影一閃,一拳將牀榻上的人擊倒,然後在一衆女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把拎起牀上人的衣領,惡狠狠道:“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的話跟放屁一樣。”
被揍倒在牀上的男人自然也不是笨人,一番思索也大抵明白了她近日來的目的,眉頭一挑,也不急着回答,只是在身上人不解的視線中滿臉魅惑地伸出舌頭將嘴角的血跡舔去,撐頭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此時兩人的姿勢。
女子叉着腿坐在他腰上,牢牢地將他壓在身下,右手拎着他得衣領,此時兩人也不過一拳頭的距離,若是不知情的旁人看去,怕是這滿室都要帶上曖昧。
春宮冊上,此爲標準的騎乘式。
撐頭,斜眼看着已是看得發愣的三名女子,歐陽絕眸色一冷,淡淡道:“怎麼?我和我夫人的閨房樂事,你等要現場觀看?”
說着,他伸出左手,曖昧地扶上顧雪舞的腰身,卻是剛抹上,便是被滿臉狠厲的人給拍了下去,“爪子拿開!”
被歐陽絕那麼冷冷一盯,幾個女人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從腳底生出一股涼意,哪敢再在這裡多待片刻,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我告訴你,歐陽絕,就是當着她們的面,我也敢揍你!”
這是什麼思路?歐陽絕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笑了笑,良久才道:“怎麼,被我娘欺負覺得委屈了?”
“當然。”
哦?所以就來找本少爺訴委屈了?一抹淡淡的嘲諷在嘴角勾起,再次擡眼之時,歐陽絕看向顧雪舞的眼神已是帶了淡淡的鄙視。
他道她是有些不同呢,結果如何,還不是哭着來找男人訴苦?果然,這天下的女子,都離不開男人這棵大樹的庇護呢,活該做男人的玩物!
“本少爺是答應了會護你,但是你可是記清楚了,本少爺說得是在天劍門,出了這天劍門,你怎麼個遭遇可是幹本少爺半點干係都沒有。”
給老子玩兒文字遊戲?得得,她反正就沒想着靠他與她出氣,想了想,反而爽朗一笑,脣角一勾,擡手拍了拍身下人的臉,“你是我小弟,我也沒想着要你護着,我該護着你纔是,只是剛纔一番試探,聽到你這般回答,我心裡有些小失望。”
說完,她便是一個翻身,在男人詫異地眼神中徑直坐在了一旁的圓桌上,瞧着二郎腿,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歐陽絕,你聽着,我真心當你是朋友,這次你娘合着你那老不死的、老不要臉的爺爺來欺負我,我暫時就不放在心上,若是下次她再敢明目張膽地這般欺辱我,我定會不折手段報復回去!”
牀榻上的人卻是笑得一臉的無所謂,“那女人本就是個賤/貨,我看你要報復回去她還會滿心的享受呢,你就是弄死她,也不干我半點干係!”
“……”
信息不對頭啊,這樣的回答,大大出了顧雪舞的意料,以着她的觀察,那什麼趙婕該是非常寵她這兒子的,照理說這兒子再是二世祖也沒這麼說自己親孃的。
訝異了好久,她才愣愣道:“你怎麼會這麼說你娘?”
“那你想我怎麼說她?”
不知道爲什麼,顧雪舞突然覺得,這趙婕有些可憐了,這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麼罵自己親孃的人,“她好歹也是你親孃,你又何必這麼辱罵她?”
這話惹得牀上的人笑了起來,“怎麼?她那麼折騰你,你現在倒是爲她說起好話來了?”
“她欺負我是一回事,我可憐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有什麼可憐的!”牀榻上的人,面色全是冰冷,“一個人儘可夫的賤婦!連她丈夫的爹,那老不死的都會去勾引!你說她是不是賤!”
……
顧雪舞就看着那牀上的人幾乎是快被滿身的怒火焚燒得失了理智,良久,纔開口,涼涼道:“果然,你纔是那真正的懦夫。”
牀上的人猛然身子一震,看向那紅漆的木桌,那裡卻是早已空無一人,空氣裡只留下一句幽幽地話語,“你去問問剛纔那些女子,她們到底爲何纔去伺候你的”。
歐陽絕突然心情就有些煩躁了起來,想到剛纔顧雪舞的話,越是來了脾氣,一擡手,那上好的漆木圓桌便是碎了個徹底。
“來人!還不快來伺候本公子!”
女人就是天生的賤!離不開男人就活不了!她們有什麼值得可憐的?!
……
月色上中天,不知坐了多久的人終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小弟不好收啊……”
前期不知道要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才能收得小弟的真心。
不過,這男女之事真的那麼讓人慾罷不能的?她這小弟怎麼一天到晚都喜歡泡在女人堆裡?想了想,她猶豫着盯了幾眼不遠處黑漆漆的幾片瓦,終是忍不住,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