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婦唱夫隨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一身銀藍衣衫的人,就似是這塵世千萬粒塵埃中最是明亮的明珠,別般惹眼,芸芸衆人都只是他的襯托,用着他們身上的暗淡無色襯托出他的光輝明亮。
“墨大人不論走到哪裡都那般惹眼呢。”
貓六看着樓下向這處走來的藍衣人,眼裡滿是讚歎之色,說話之間悄悄又將視線落在了那人懷中兩歲不到的娃娃,眼裡瞬時起了半分垂涎之色。
這娃娃,可是大補之物。
拿着煙桿的人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貓妖,脣角勾起一抹不置可否的笑容,復又轉頭看向樓下,視線落在那一身銀藍衣衫的人身上時,眼裡的狂熱一閃而過,“他自然是常人不能比的”。
話語之間,隱隱是自豪和欽慕之色,卻是視線掃向一旁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時,他眉頭立馬就蹙了起來。
土裡土氣的衣服不知打了多少補丁,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只用一根破布條拴着,許是常年營養不良,臉色還透着蠟黃,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
一無是處!
半眯的眼眸裡冰冷一閃而過,羅白嗤笑一聲:“我就不明白了,他爲什麼偏偏要來演這麼一出,還選的是這種不入流的村姑。”
被這一番話弄得有些糊塗的貓六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便見着墨大人身邊穿着很是粗陋的女子,淡黃色的貓瞳裡閃過一絲詫異。
怕是墨大人身邊的這女子,不符合主人的美學。
“我一直就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人,就該一個人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教天下人崇拜敬仰,沒有人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羅白越看越覺得那女子看着扎眼,總覺得她就是萬花叢中一隻破壞了美感的蒼蠅,教人見着渾身難受,當下恨不得狠狠幾個蒼蠅拍拍下去,讓她徹底消失在那人面前。
見着主人突然開始陰沉的臉色,貓六沒來由地抖了抖,怕是他那“美學”開始作祟了。
此時,已是快走到賭場樓下的女子突然擡頭,淡淡掃了一眼二樓窗旁的兩人,似是有意,似又無意,樓上的兩人都來不及去探究她眼裡的神色,她就已撤回了視線,低頭跟着領路的狐媚向着樓上走去。
“兩位請進。”
琉璃的珠簾被一隻素白柔荑挑起,花朵一擡眼便是見着倚在窗旁眼神不善地看着她的紫衣男子,暗暗挑了眉頭。
不錯,好眼神。
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兩人不甘示弱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撞,“噼裡啪啦”的火花,那是擦得……
“寶寶餓了,吃魚。”
屋子裡唯一的小娃娃,哪裡懂得大人之間得那些道道,就只一進屋就見着了屋子中央已經佈置好的飯菜,小嘴巴里一個勁地咽清口水。
卻是這純真的童音,就似一桶涼水,一下將兩人之間的火花澆滅,反應過來的羅白,瞬時暖了面色,對着一旁的狐媚吩咐道:“還不快請五殿下入座?”
待入了座,他才似突然發現了有花朵這麼個人似的,滿是疑惑地看着她:“在下羅白,乃一介商人,不知姑娘……”
這問得風輕雲淡,就似剛纔的一切沒有發生過一般。
花朵也裝作無事發生,淡定道:“在下花朵,城兒的妻主,久仰久仰。”
話語剛落,她就見着那人捏着煙桿的手緊了又緊,緊了又緊,眼裡的陰霾一閃而過。
花朵勾了脣角,轉頭從墨傾城懷裡抱過風兒來,與他說道:“今日就我來喂孩子吧,你也抱了一上午了,休息休息。”
若是一直由當爹的照顧孩子,怕是以後她兒子就會跟她生分了……這就划不來了……
墨傾城也不拒絕,看都不看一眼桌子對面坐着的主人,就先動手給母子兩人盛了一碗熬得雪白的魚湯端到她們面前,然後便開始動作優雅地剝起了蝦子。
看着這和樂融融得一家三口,對面的人面色越是黑得厲害,終是忍不住,對一旁的狐媚使了個眼色,那狐媚哪裡不懂自家主子的意思,立馬拿着手中的酒壺,身若無骨向着墨大人靠去:“大人,讓奴婢來伺候您喝酒吧。”
說着,還有意無意地用着自己胸上那兩個白花花的大白兔向身旁的男人擠去,那乳/溝……
男人正是微微蹙眉之際,身旁的女人已是按捺不住了,手上動作一頓,已是面色不善地看着那狐媚,“喂,把你的胸從我男人身上拿開,你礙着他眼了”。
狐媚面色一變,這女人……她個碧水國的人竟是懂這道道,隨即勾脣魅惑一笑,不甘示弱的回過去:“我看是礙着你眼了吧,怎麼?姑娘羨慕了?”
說完,她還故意向着花朵那平得跟飛機場似的胸部掃了幾眼,眼裡挑釁十足。
尼瑪,敢挑戰我作爲女人的尊嚴……花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飛機場,眼裡一股猛火燃過,隨即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道:“夫郎你說說,她是礙着我眼了,還是礙着你眼了?”
“當然是礙着我眼了,女人的胸太大就沒女人味,更給不了男人安全感,城兒可是半點都不喜歡”,邊說着,墨傾城邊把左手從愣住了的紅衣女人懷裡抽出,將碗裡剝好的蝦仁兒餵給花朵,滿含笑意地看了看她胸口,“城兒就喜歡妻主大人這樣胸平平的,夠女人味,夠安全感,晚上伺候起來也免得被硌着……”
“……”
屋子裡的一衆人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睜着眼睛胡扯的人。
“你可真心說這話?”不怕天打雷劈?
“當然”,墨傾城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說到,“若不真心,又何必千里迢迢來尋妻?”
不錯,夠給面子。
花朵滿是笑意地吞下口裡的蝦仁,瞟了一眼那面色尷尬的狐媚,眼裡全是勝利之色,看到沒,這就是姐姐的殺手鐗,看你怎個跟姐姐鬥。
“殿下沒享受過媚兒那種妖精伺候人的滋味,又如何能這般早下結論?不如在下將她送與殿下,殿下慢慢體味?”
“不行。”
花朵皺眉看着對面的羅白,她可不會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
“古來男子多是三妻四妾,難不成你想讓殿下是你一人的?”羅白淡淡瞟了一眼她,“不說你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憑你的身份地位,你以爲你配得上他?”
身份地位?好小子,敢拿這個來壓我。
花朵眉頭一挑,“不管別人如何三妻四妾,我花朵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如若做不到,我花朵也不屑一顧。至於你說的什麼身份地位,我自認爲,在這芸芸衆生中,我不比誰卑賤,也沒人比我高貴半分,衆生平等,若是以身外之物論人,未免淺薄,就如羅公子這般”,說着,她故意頓了頓,“雖然穿着奢華富貴,誰又知道內裡是如何骯髒不堪?”
“你……”這個女人,明明是個山野村姑,該是見識短淺的粗陋之人,今日,“貓六!”
一旁貓妖,猛的一個撲身,亮出鋒利的爪子便是要向着座上女子的面上抓去,抱着孩子的人只是淡淡一笑,一個旋身從座上站起……
“嘭”的一聲,就在一眨眼的時間,那貓六已是被女子一腳踢到了牆壁上當壁畫貼起。
“哎呀,嚇死我一跳,我還以爲是個什麼東西呢”,花朵大驚小怪地看着從牆上滑下來的貓六,“原來是個,貓妖”。
單手撐頭看着這一幕的羅白,轉眸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女人,眼裡的驚詫一閃而過,隨即全是複雜,這個女人……
一旁親眼見着道行不淺的貓六就這樣被人一腳踢飛的狐媚,終是白了面色,悄悄地站起身來,離得墨大人遠遠的。
“好厲害,厲害。”那懷裡的娃娃,卻是覺得剛纔跟着孃親那一旋轉又一跳的很是有意思,鼓着巴巴掌面上滿是興奮。
在兒子面前立了威風的人,哈哈一笑,“小意思,小意思”,隨即轉身,卻是眸色跟着一轉,踩着小碎步,向着那坐在桌上一臉平靜地看着他們得男人走去。
“乖乖夫郎,你可是說過‘小男人,大女人,小女人,大男人’這遊戲我們輪流玩兒?”
男人眨眨眼,隨即脣角一勾,“妻主大人現在要怎個玩兒法?”
“我要當小女人”,就在屋裡其他人目瞪口呆之際,花朵已是撇了撇嘴,眼中欲哭不哭地甚是可憐地看着自家男人,“他們欺負我這個弱女子,我打不過,夫君你要給做主去”。
男人一驚,擡頭掃了一眼屋裡幾個外人,隨即滿是擔憂地將女人扶坐到自己面前得凳子上,“娘子可是傷着哪裡了?”
“我心傷着了,可痛着呢,咱們孩子也被嚇着了”,說着,花朵低頭看着自己娃兒,“你說是不,風兒?”
“嗯嗯。”奶娃娃很是篤定地點點頭。
看着母子兩一副可憐樣,男人眸子突然就冰冷一片,擡頭,面色冰寒地看着對面的人。
“啪嗒”一聲,某人手裡的煙桿,落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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