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姿清目光從雞翅轉移到那拿着雞翅不斷翻騰着,一邊用蒲扇將那雞翅的香氣吹得老遠,吸引顧客的少年身上,細細地打量着,而紅顏卻是笑
了笑,拉着衛姿清走到小販面前,笑着說開口道:“老闆,來四串雞翅。”這聲音乾脆利落中氣十足,將忙個不停的本來沒閒心理衛姿清兩人
的小販的目光拉了回來。
小販轉頭望向說話的人,看見紅顏後眼睛一亮,馬上丟下一旁的顧客快步走到紅顏面前,說道:“小姐請上座,馬上來。”
他眼裡的亮光可沒逃過衛姿清的眼睛,她剛纔還以爲小販是對紅顏的容貌驚爲天人,卻從小販的眼中看見的是單純的欣喜和依賴。衛姿清疑惑
地轉頭看向紅顏,紅顏拉着她走到小販身後的桌子上坐下。
“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小販做的雞翅很奇怪嗎?喔……喔忘記了,或許你不會覺得奇怪,不過我的意思是,他的手藝是我教得,現在生意紅火了
,他還記着呢,當時我看見這個小孩子的時候他還跟着他奶奶要飯呢。”
“是啊,小姐,是您救了我啊,您的再造之恩,小黑沒齒難忘。”那小販聽到紅顏的話,連忙轉過頭,咧着嘴笑着說道,語氣裡盡是感激。
“紅顏姐向來都是很善良的。”衛姿清心中猜到了七八分,她帶着一臉的笑意對紅顏恭維道。
“這事跟我的關係可不大,要謝還得讓他謝你呢。這個手藝還是你教我的呢,上回吃肉的時候你不是這麼來的嗎?我就喚人弄了一個小的,給這孩子養家餬口用,他孝順,我看着喜歡,雖然不是救世主,但是自己想救的時候能救一個是一個啊。”紅顏淡笑了兩聲,和衛姿清聊起來,她卻沒發現對面一人坐在茶攤上喝茶,衛姿清警覺的時候還回頭看過那方。
“說到底紅顏姐還是個大好人呢。”小販將肉端上桌,不過卻也不止四串,十串都有了,紅顏有點皺眉地擡頭看着小黑,只見那小黑傻傻一笑,搓着手有點害怕,小心翼翼地對紅顏說道:“你們吃吧,吃了還有。”說完,那白皙的額上冒汗的小黑還有點懼怕地怕紅顏的臉色不好,不過衛姿清卻見紅顏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我吃不了那麼多也是浪費。”話說得有點生硬,帶着點無奈。
只見那小黑眼睛一紅,就要跪了下去。紅顏連忙用眼睛瞪着他,小黑馬上不敢了,不過他張了張口,要說什麼話,紅顏卻有點無奈地指着他的身後說道:“你要再不好好烤雞翅,那雞翅就焦了。”
衛姿清眼睛滴溜溜轉,也看出點大概,連忙對小販使眼色,說道:“是啊是啊,有話等生意做完在說吧,別耽誤了,不過,小兄弟,你烤的雞
翅真好吃。”衛姿清眨了眨眼睛,總盤子裡拿出一支籤子,咬了一口雞翅說道。
那孩子也聰明,馬上就明白了衛姿清是在給他解圍,他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後轉身烤雞翅。而衛姿清咬着手中金燦燦流油的雞翅說道:“這雞翅吃不完就打包嘛,你也不用這麼掃興好不好。”
紅顏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衛姿清卻呵呵一笑,繼續啃雞翅,啃了一大半之後,纔對紅顏說道:“紅顏姐,我們吃不了可以帶走嘛,別人也是好心,你幹嘛跟然較真。”
紅顏卻是嘆了口氣,說道:“我不
喜歡來這兒的原因就是他們的心意啊,我消受不起,其實我只是幫了他們一點點,卻不料,他們卻將我當成救苦救難的菩薩了,每次來的時候,他們都是一副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給我,好報恩。我看着也很無奈。”
“每個國家都會有貧富的差異,我們只能讓爲君者將這一切降到最低,卻無法阻止貧差距的發身,無論哪個國家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衛姿清見紅顏的樣子,知道她又感傷了,所謂心境是悲傷的,所以看到別人的遭遇,就會引起自己內心的悲傷。衛姿清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與她,只得陪着她一起傷感。
過了一會兒,兩人吃不下了手上一人拿着一串,往桌上一放,然後馬上快步離開了。小販小黑在後面發現後,趕緊一邊喊着,一邊想追上來還錢,可後面的刻人喊着要收錢,卻不得不在原地猶豫踱步,不一會兒,衛姿清和紅顏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羣中。
兩人現在也只剩下閒逛了,圍着江邊繞,看着那些雙雙挽手行走的人,心中是無法言喻的憂傷,衛姿清見紅顏又是一個樣,心中也是莫名地煩躁,再繞過一條街,衛姿清停下腳步,與紅顏面對面站着,說道:“紅顏姐,我看今天也晚了,我們要不就別逛了,回去吧。”紅顏點點頭。
衛姿清將手上的東西往紅顏身上一扔,說道:“紅顏姐,你先走,我還有點事,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待會兒門別關上,我一會兒就回來。”
紅顏結果衛姿清手上的東西,點了點頭。
衛姿清見紅顏一副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忍不住再次皺眉。望着紅顏往回走的身影消失在街頭,她站了一會兒,放下手,對着空氣說道:“我們不聊聊嗎?”
她身後五米處,站着高衣領遮面的尹其。
衛姿清的輕功比紅顏好,所以她也能發現後面的尹其。尹其聽了她的話,他走了上來,語氣冰冷地說道:“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衛姿清聽了他的話驟然轉身,好笑道:“你說我們之間沒聊的?好吧,陛下,要不是有人站在我面前求我,我會管你的閒事?我要是紅顏姐,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個比你好一萬倍的男人嫁了!”
衛姿清心中也是有怒火,這次看見紅顏這個模樣,想着自己和雲懷玉兩人算得上是終於修成正果,有句話說的好,她越幸福看見身邊的紅顏被人傷成那樣,就越覺得紅顏的路走得真苦。
“誰求你了,難道是我?”尹其卻對衛姿清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他很清楚,自己和衛姿清沒什麼交情,而同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後來的日子裡,會求着衛姿清幫他的忙,讓紅顏再次愛上自己。
衛姿清卻很有脾氣的轉身,冷笑着道:“那好,你別後悔啊。”她說完,擡腳就走。
走了兩步後,聽見尹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冰冷的語氣裡,帶着妥協:“請留步,我們找一個地方談談吧。”
衛姿清停住了腳步,她其實也不是真的想走,只是,如果尹其還是不相信她,那麼她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找個地方談談。”
衛姿清走在前面,兩人找了個安靜的茶樓,往樓上一坐,四周都是些平凡的人,小二將茶水手上,再端來一盤子的炒花生,這才退了下去。衛姿清抽出一雙筷子也不客氣,她最近吃食吃得都挺多的,只要
面前有吃的,她也從來不會虧待自己。
尹其見衛姿清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他心中倒焦急,不過卻忍了下來,看着衛姿清,等她先開口,衛姿清倒爺沒有心思爲難他,放下筷子,喝了兩口茶,這纔開始問道:“陛下怎麼單槍匹馬跑到這兒來了呢,您國事不繁忙嗎?”
尹其心中有火,卻壓着怒氣,臉上也故意露出些不滿的表情,道:“殿下還不是一樣的,您都來了,我們也不過是彼此彼此嘛。”
“好吧,咋們也別說這些虛僞帶刺的話了,我就一句話,我是來幫你的,你要是相信我啊,我幫你試探一下,勸勸紅顏姐,你要是不相信我,你還是自己在樓上孤零零地望着吧。”衛姿清囂張道。
“相不相信又有什麼區別嗎。”尹其坐直身子望着她,說道。
“也是,好吧,爲了我的承諾,我再怎麼也得幫幫忙,不過我卻要問你一句話,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你有多愛她?”衛姿清認真道。
“多愛?”尹其重複着這兩個字,他垂下眼簾,卻始終沒有將答案說出來,衛姿清站起來,走向一旁的欄杆,靠在欄杆邊上衝樓下忙碌的小二喊道:“送點你們這兒的拿手菜上來。”
小二在樓下擡頭高聲應道:“好嘞。”
ωωω_тTk an_co 衛姿清這纔回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望着依舊沉思的尹其。她心中冒出一絲火氣。有這麼難回答嗎,只不過是一個比較而已。愛情,需要這麼難衡量嗎?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小二將菜上了五碗的時候,衛姿清搖手示意他下去,小二本來還想來介紹一下本店的招牌菜的妙處,見衛姿清這兒的氣氛好似不適合開口,他也帶着疑惑的神情下了樓。這些已經夠自己吃了,她着急也不說,其實這事她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衛姿清也不管了,忽略眼前的木頭,對桌上的一隻雞動起了筷子。
等搞了一個雞腿後,尹其那木頭還在沉默,衛姿清心中卻覺得怪異,以往睡得很早,半夜總會覺得餓,晚上會在牀頭放兩個蘋果,今晚出來逛街,眼看這就大半夜了,睏意也漸漸襲來,但是她覺得怪異的是自己怎麼能吃這麼多?
衛姿清放下手中的筷子開始扒拉着手指盤算着:早上的時候吃的是聽雨樓的招牌菜,皮蛋粥,因爲專門伺候自己這個大小姐,那聽雨樓的廚師早起了半個時辰,爲此,紅顏那廝訛詐了自己一兩銀子,說是加班費,好吧,“加班費”這個詞還是從衛姿清口中學到的。
那粥的確好吃,她一口氣吃了兩碗,然後下樓開始逛街,那時候走過菜市場的包子店旁,她還嘴饞地買了個包子,不過,這兒的包子卻讓她很失望,因爲那包子沒餡,然後衛姿清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包子的別名叫“饅頭”,都沒餡。
然後她走在路上眼饞,看着別人家的豆腐腦,又買了一碗,逛了一上午的街,她回去的時候,身後跟着的僕人手上早就提着些各種各樣的水果了,還很幸運地買到了一點葡萄,這玩意兒可是稀罕物啊。然後自己帶回去後,將葡萄吃完了,中午紅顏讓出去吃飯,她有出去填了兩碗,然後是午覺過後,和全喜那廝一起玩撲克,將兩盤綠豆糕吃完了,然後是晚上。
衛姿清巴拉拉地算着,然後終於明白了不對勁,原來自己今天吃了這麼多的東西了啊,而以前……衛姿清猛然驚覺,自己以前好像也是這麼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