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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來的不是時候,正趕上柳相思在老夫人這兒。
柳相思近來沒少往老夫人這來,在她跟前賣乖。
老夫人到底是個和善的老太太,從她對待大夫人就能看出來。大夫人也就生了蔣宜臻一個,她不僅沒主動往大房塞人,還把掌家的權力放給大兒媳,自己一點不插手,安心享兒孫的清福。所以十幾年了,蔣家一直和和睦睦的。
她就想抱個二房的孫子,想了盼了這麼些年,執念一下子破碎了,也難免她一時火氣上了頭。
柳相思要是跟她對着幹吧,說不定她還就遇強則強了,可柳相思態度這麼好,再加上鄭老王妃在旁勸着,她倒是不好意思再調理老二媳婦了。
他兒子姻緣上坎坷,別的姑娘一概看不上眼,二十來年了才娶上這麼個媳婦兒,護得跟眼珠子似的。她就是天天柳相思臉色看,收拾她,能討得什麼好?不過是讓兒子對自己越來越生分罷了。
不看別人的臉面,也得看她兒子的面子。而且柳相思這些天在她身邊伏低做小的,也讓她心裡憋着的氣散的差不多了。
柳相思多日來的忍讓總算沒有白費,婆媳兩個各退一步,才家和萬事興。
難得老夫人和柳相思兩個終於破冰,迴歸融洽的相處模式的時候,下人來通報,婉娘又來了。
老夫人心裡那口氣消了,就覺得自己之前拿婉娘氣老二媳婦這事兒做的不地道。
老二家的還在給她捶腿呢,她怎麼好再拿婉娘來調理她?
反正兒子吃了那藥,她就是把柳相思磋磨死倆人也不會再有孩子了,婉娘進門還是不進門都改變不了什麼。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是讓他們小兩口自己好好過去吧!
靠在牀上閉目養神,就跟沒聽見似的。
柳相思見老夫人仍舊閉着眼睛,就有幾分明白了她的意思。放下手中的美人拳,試探的說道:“娘,您要是累了,就先好好休息,我去招待客人。”
老夫人沒睜眼,默認了。
柳相思就笑了,知道老夫人這口氣消得差不多了。
婉娘在花廳裡沒等來老夫人,卻把柳相思給等來了。
看見柳相思的那一瞬間,她第一反應就是有些緊張的挺了挺胸,坐的更直了,有點像小學生突然看到老師那樣。
她如今的模樣,和柳相思第一次見面時那滿面嬌羞的樣子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在家腹瀉了七八天,整個人瘦了不少,全無當初的風韻了。可能是爲了掩蓋憔悴的面色,在臉上還撲了不少的粉,白的嚇人。
柳相思一眼橫過去,她就小小的哆嗦了一下。可見是真的被柳相思給整怕了,現在來將軍府,全憑一股意志撐着。
老夫人不在,婉娘什麼東西都不敢碰,生怕回家又只能坐在恭桶上起不來。想到恭桶,突然覺得屁股有點疼,在椅子上不自在的小幅度挪了挪身子。
柳相思倒是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只在心裡嘆了口氣,“唉……柳相思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婉娘也是夠執着的,都這個樣子了,還敢上門找虐?”
這人現在就瘦的脫了相了,再回去瀉上三天還不得出人命啊?
婉娘到蔣府全憑意志在支撐,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現在對上柳相思,真是一點打探她口風的勇氣都提不起來了。飽暖才能思****,她現在就剩下一口氣兒吊着了,哪還有之前那些旖旎的想法?
桌上擺着的糕點瓜果和糖盒她是碰也不敢碰了,拘束的緊。
丫鬟來給她上茶,杏仁便要接過去。
端茶倒水的小丫頭多是三等丫鬟的活計,杏仁卻是柳相思身邊的大丫鬟,何況二夫人還在跟前,她去接茶那小丫鬟自然不敢廢話,乖乖的送到杏仁手上。
婉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柳相思身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招了她的道兒,也沒看見給她上茶的是穿粗布的三等丫頭還是穿綢緞的大丫鬟。
杏仁“啊呀!”一聲,‘一不小心’就把茶水灑在了婉孃的衣服上。
那是剛泡好的茶水,還滾燙滾燙的,直接就把婉娘給燙的跳了起來。
柳相思扶額,唉,杏仁這拙劣的演技啊!
眼看着身上的衣服都浸溼了,又燙的不行,這些天在蔣家受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了,‘哇’一聲大哭了出來。
她一崩潰,把柳相思嚇了一跳。
作爲主人,不能失了禮數,便呵斥了杏仁一句:“杏仁你實在是不小心,看給客人燙成什麼樣兒了?罰你一個月的月錢!趕緊和婉姑娘賠個罪!”
杏仁大大方方的道了歉,卻滿臉的得意,一點看不出過意不去的意思。
柳相思真想趕緊把這丫頭嫁出去,虧得孫大威家裡人口簡單,要不就憑這丫頭的性子,在宅鬥小說裡都活不過前面的免費章節!
不過到底是自己身邊的丫鬟,還能把她怎麼地?也只能任她這般敷衍。
不過她這個主子該做的還是得做的,吩咐杏仁,“快去開了庫房拿些上好的燙傷膏來,再去我房裡拿兩套我新做好的衣服來給婉姑娘換上!”
柳相思先是罰了杏仁道歉又罰了她月錢,婉娘便不好越俎代庖的罰她。
要是換個小姑娘在柳相思面前哭得這麼悽慘吧,柳相思說不得還會有三分同情。可婉孃的哭相還一點梨花帶雨的美感都沒有,臉上的脂粉還被淚水沖刷的一條一條的,別提多悽慘了,柳相思真是同情不起來。
而且婉娘這樣的下場也是自找的,對不起,她不是聖母,對想分享自己丈夫的人怎麼會心軟。
如今老夫人那兒也放棄讓婉娘進府的想法了,她也爲她不該有的想法付出了代價,對自己沒有絲毫的威脅性了,柳相思就不願再讓她在自己跟前礙眼。
杏仁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拿了藥和燙傷膏來。柳相思面子上安慰了婉娘幾句,便讓杏仁帶她去房間裡上藥、換衣。
婉娘如何不知這是她們主僕兩個聯合起來演的一齣戲,可她又能如何?
她們主僕都是一條戰線上的心狠手辣之人,就是柳相思,不也親自動手,讓她回去腹瀉了好幾天嗎?
除了忍氣吞聲,還能怎麼樣?
‘爲表歉意’,上藥都是杏仁親自給婉娘上的,那手勁兒,一碰她燙傷的地方身子就是一通抖。婉娘咬着脣,硬生生的受了。
擦好了膏藥,杏仁還要幫她更衣。婉娘是真怕了這個丫鬟了,連連說不用,現在是夏日,一杯茶水而已,縱是溼了一塊這會兒卻是乾的差不多了。
杏仁卻是不讓,“夫人說了,都是奴婢沒伺候好,讓奴婢和您賠罪,可不能讓您還穿着溼衣服,莫不是婉姑娘不肯原諒奴婢,還怪奴婢?”
把婉孃的嘴堵的死死的,她還能再說什麼?只能任由杏仁幫她換衣服。
柳相思的衣服不少,嫁進蔣家之後,每個月都得添上幾件,根本穿不過來。杏仁拿來的這兩件都是柳相思沒上過身的。
第一件,婉娘穿上,腰間的料子都快要撐裂了似的,杏仁嘖嘖兩聲,“婉姑娘,這件衣服您好像穿不了,奴婢幫您穿另一件吧。”
這是說她胖。
婉娘剛被淚水把臉上脂粉衝乾淨,現在終於能看出臉上的表情了,讓杏仁這麼一說,臉‘騰’一下就紅了。
其實這衣服便是現在讓柳相思穿她也穿不下,之前老夫人逼着她生孩子,她心理壓力大,再加上喝得那些偏方什麼的讓她一點胃口都沒有,那段時間瘦的厲害,這個衣服就是那時候做的。現在身上的肉又養回來不少,這衣服也穿不下了,就放起來了,一次也沒穿過。沒想到今兒個讓杏仁給淘弄出來了。
作爲原書裡的惡毒女配,柳相思在容貌和身材上可是開了掛的。腰肢柔軟,不盈一握。縱是婉娘因爲腹瀉也瘦了不少,卻還是沒法和柳相思比。
杏仁又給婉娘換上另一套衣服,這套她倒是能穿進去了,就是——“嘖嘖,婉姑娘,您這胸也是太小了,咱們夫人的衣服您都撐不起來,好好一套衣服,穿在您身上鬆鬆垮垮的。”
這簡直是對婉孃的致命一擊!
想想柳相思的身材,胸口的衣服撐得鼓鼓的,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覺得口乾舌燥。再想想人家的臉蛋兒,更是她拍馬也及不上的,所以她到底有多大的信心才覺得自己能進將軍府給蔣大將軍做妾啊?
低頭看看這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鬆鬆垮垮的樣子,這些日子所遭受的一切打擊終於讓她情緒爆發了,轉身跑出了房間。
因爲衣服不合適,在門檻處還絆了一跤,丫鬟們要去扶她,她一把把所有人都推開,咬咬牙自己站了起來,一秒都沒停留又跑了。
身後她的兩個丫鬟一邊喊她,一邊追,引得府裡的人紛紛側目。婉娘更覺丟人,跑得更快了。
杏仁手裡拿着柳相思那件已經瘦的穿不了的衣服看着婉娘哭着跑的背影,心裡解氣極了,“敢打我們將軍的主意?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