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過去吧,今兒是詩韻生日,我不和你計較。回頭我們慢慢探討下酒店的管理問題。”夏小洛端起一杯妖豔的紅酒,暴殄天物地一飲而盡,撇了撇嘴巴,道。
這短短的幾句對話,直把曾寬驚得目瞪口呆,心說,這是怎麼回事?看“洛少爺”的氣度和叔叔那恭謙的態度,這人的身份還在姑父的身份之上。
怎麼可能?中州的廳局級的幹部子弟他認識一大半,從來沒有聽說有這號人物啊!難道是中央來紅二代紅三代?太子黨?想到這裡,曾寬腦袋嗡嗡響了兩下,瞬間驚出一身冷汗,白襯衣涼絲絲地黏在背上,這事兒要是影響了父親的仕途,自己真是千古罪人啊!
自己是給他道個歉,還是不道歉,裝個英雄?曾寬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覺得屁股瞬間捱了重重的一腳,只聽張誠咬牙切齒地道:“給我滾!”
顧傾城現在更是悔到嗓子眼裡了,如果夏小洛在這種場合一擲千金,包場吃一餐,花上個十來萬,不僅僅不會讓她高看一眼,反而讓她覺得這個人很粗俗。
但是,眼見曾寬的姑父,中原首屈一指的商業領袖,紅珊瑚酒店的總經理見了夏小洛也點頭哈腰,這裡面的意味就不言自明瞭。可見夏小洛這個人的實力已經達到讓人驚恐的程度了!
再回想起夏小洛在何詩韻的餐廳裡說的,在宿舍裡吃火鍋只是體驗生活的樂趣,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巨隱隱於朝!這少年的身份,真是讓她難以猜度!而夏小洛還說過一句話,要辦個雜誌,讓何詩韻一個人發表文章,原來想的時候,只是覺得夏小洛只是信口雌黃,現在她才覺得,這事兒對夏小洛來說,完全是舉重若輕。
曾寬和顧傾城失魂落魄地跟着張燕燕走出餐廳,來到電梯,一向很寵溺曾寬的張燕燕,竟然一直面若寒霜。曾寬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起自己在夏小洛跟前的種種無力之舉,心裡後悔得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他喃喃地道:“燕燕姐,我是不是闖禍了?”
張燕燕眼簾一挑,看了他一眼,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並沒有批評他,卻讓他心裡更是難受得緊,好像被人在心窩子裡,捅了幾刀。
正在這時,張燕燕燕的手機響了,張燕連忙按了接聽鍵,道:“爸,什麼事情?”
“以後叫我總經理!”張誠深感這次意外是家族成員在酒店內部裙帶關係過於嚴重。語氣嚴厲地道。接着,他吐了一口憤懣之氣,道:“趕緊去樓前面,放煙花,還有那個蠟燭……”
“是。”張燕燕一臉嚴肅地答道。她本來想讓曾寬和顧傾城去自己辦公室等着,這下也沒時間去給他們開門了,於是道:“你們去一樓咖啡廳等我吧,事兒完了以後,我有話和你說。”
片刻之後,電梯到了一樓,張燕飛快地走出電梯,趕緊招呼員工,不一會,煙花擺好,一圈圍城心形的蠟燭點起,爲了防風,外面還罩了玻璃燈罩。又在不顯眼的地方架起了幾架攝像機。拍攝角度要好,還不能讓當事人發現。
曾寬和顧傾城心情忐忑地走到一樓咖啡廳,現在,他們的信心和優越感已經被踩的粉碎,有的只是驚慌和恐怖,要了兩杯咖啡,沒滋沒味地喝着,透過落地玻璃窗,看着酒店前面的空地。
張燕佈置完一切,讓所有服務員人都退去,自己也來到咖啡廳,和曾寬他們坐在一起。酒店門前的車子,也被移走。深夜,客人都已經入睡,更顯得寧靜美好,只有那些蠟燭在微微搖曳着。
夏小洛牽着何詩韻的手,款款地從電梯裡走出來,後面跟着一羣俊男靚女,何詩韻依然是一襲長裙,頭上還帶着一個亮晶晶的公主水晶冠,正如同童話世界裡走出的小公主一般。夏小洛一襲黑色的西裝,比平日裡多了幾份成熟和儒雅。
何詩韻轉過頭,眼波流轉,清理不可方物,看着夏小洛,壓抑着笑意,道:“小洛,你搞什麼名堂?”
“嚴肅,嚴肅。這是一個神聖的時刻。”夏小洛裝逼地道。“現在,姑娘,請你閉上眼睛。”
“不要。你又想幹壞事吧?”
“要相信我,聽話。乖。”夏小洛莊重得跟一頭大尾巴狼似的。“這是體現你對我的信任的時候,你要不聽話,後面那幫孽畜妖精會笑話我的。”
“好吧。”何詩韻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閉上了眼睛,平靜的臉上帶着幾分笑意,更顯得聖潔。任由夏小洛牽着走向門外。
“睜開眼睛吧。”夏小洛一臉深情地道。
щшш¸тт kán¸¢O 何詩韻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夏小洛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不過,她瞬間發現了不同。足足有上千個紅色的蠟燭在雪地裡被擺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心形,而他們就站在那心形的中間。燈光,映照着那皚皚白雪,顯得溫暖而美麗。
“哇!”何詩韻同學發出一聲驚呼,她笑了,笑得很白癡,但是也笑得很美。
“砰砰砰砰!”
心形的外面,數以萬計的煙花忽然噴發,直射高空,他們在空中綻放,形狀千變萬化,色彩五彩繽紛。火樹銀花不夜天!
與此同時,雪地裡,一架黑色的鋼琴,一個鋼琴師談起了一首很老很普通的曲子《致愛麗絲》,但是,那曲子卻有着讓人熱淚盈眶的力量。
夏小洛摸了一下左邊口袋,嚇了一跳,糗大了,寶石不見了。又摸了摸右邊口袋,拿出一個紅色的外面裹着紅色緞子的小盒。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條白金的項鍊,那顆在全球鑽石排行榜排名第六,曾經讓無數王室貴族爲止瘋狂的“藍色眼淚”散發着璀璨的迷幻一般的光芒。
夏小洛握着何詩韻的手,一臉深情地道:“詩韻,相識七年,初中的時候,我抄了你三年作業。你給我補過無數次課,阻止過我無數次打架。那時候,我是一個頑劣少年,從來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可是,你從來不離不棄……”
何詩韻從來見過夏小洛如此認真,不由得呆了。
情至深處,夏小洛不由得哽咽了,道:“高中三年,我縱橫全球,卻沒有在你身邊守候過幾天,你又忍受了多少孤單寂寞?爲了擦了多少天課桌?”
何詩韻還想笑呢,道:“說這些幹嘛?好害羞……”見夏小洛眼圈紅了,生生地把下面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高考報考,因爲想和我來一個學校,你以全省文科狀元的身份,屈尊中州大學,這裡面又有多少情義?”夏小洛動情地道:“曾經,我一顆心,千瘡百孔,再不相信這世界有真愛,再不相信這世界有至死不渝,海枯石爛的愛情。可是,是你,何詩韻,用溫暖,用真情,用時間,證明給我,真愛,真……的……有……”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跟了我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給過你一個名分,甚至,連女朋友的名分都沒給你……”
“我心裡知道。你心裡,把我當做女朋友。”何詩韻看着夏小洛微紅的眼睛,微笑着道。
夏小洛沒有迴應她,自顧自地道:“今天,我鼓起勇氣,向你說一句,詩韻,做我女朋友吧,你同意麼?”
“我……我……同意。”何詩韻滿面羞紅。
夏小洛把那藍色眼淚的白金項鍊圍在她脖子上扣好,道:“謝謝你,今生有你,我不寂寞。”
知道夏小洛和何詩韻故事的那些男女生都眼圈紅了,尹蕩賤賤地道:“我不會告訴你們,這一刻,我又相信愛情了……哎呦,宮娥,你這麼彪悍,也會哭呀!”
“滾呀!你這個沒心的貨!”宮娥真哭了。爲何詩韻和夏小洛的堅持,也爲了在高中時代那些胎死腹中卻至真至美的美好愛情。不僅僅是她,其他感情脆弱的女孩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唐寧夜也在想,如果那時候,我多一點堅持,可能現在在小洛懷抱裡的女孩就應該是她了吧。
何詩韻嚶嚀一聲鑽進了夏小洛懷裡,把頭埋在夏小洛的肩膀上,淚水不知道怎麼的,就洶涌而出了。這一刻,北風凜冽,她心裡卻很溫暖。煙花綻放中,她卻有一個奇怪的念頭,爲何我擁抱着夏小洛青春的軀體,卻感覺他的內心如此的滄桑,如此的寂寞。
坐在咖啡廳裡的顧傾城也看到了夏小洛送給何詩韻那個碩大的鑽石,如果是之前,她看到夏小洛送給何詩韻這東西,她肯定認爲是贗品。但是,有了剛纔的事情,她知道,夏小洛絕對不是那種拿一顆仿品出來嚇唬人的二逼暴發戶。
她看得真切,記得那顆鑽石在一本時尚雜誌上看到過,名字叫“藍色眼淚”,價值是一百多萬美元。想起這個數字,再看在一邊傻呆呆的曾寬,現在,她覺得,曾寬連給夏小洛提鞋都不配!
可是,給她的刺激遠遠沒有結束,也沒見夏小洛怎麼動作,只見一輛蘭博基尼緩緩開了過來,一名黑色西裝的男人遞過來一把鑰匙,夏小洛接過鑰匙,塞到何詩韻手裡,道:“這是一輛跑車,我新買的,花了我全部的稿費。現在,我送給你。大膽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