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莫欺少年窮

“張若風同學,你知道什麼叫做‘人貴有自知之明’嗎?”

放學後,牛德志將張若風叫到辦公室,他決定提前教給他一些人生的道理。

張若風沒有做聲,他平靜的望着牛德志,手在口袋裡摁下手機的錄音鍵,等待他的下文。

“看來你還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

牛德志敲了敲桌子,道:“你現在的文化成績連馬雲騰都不如知道嗎?他全班倒數第二,你全班倒數第一。你們倆現在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居然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們沒有想過未來嗎?”

他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彷彿看透了馬雲騰跟張若風悲慘的命運。

張若風側着腦袋,一副看笑話的表情望着牛德志。

牛德志卻是越說越生氣:“像你們這樣的文化成績,居然還有臉待在學校,早點去工地搬磚不好嗎?何必浪費時間?何必拖累班級後腿,拉低升學率?”

“我怎麼就這麼瞧不起你們這些國宅學生呢?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你是指望你妹妹唱歌養你嗎?你不要太天真。娛樂圈不是那麼好混的,也不是你們這種國宅家庭的人混得起的……”

聽到牛德志說妹妹,張若風變得煩躁,他打斷牛德志:“你到底想說什麼?”

牛德志挑起眉毛,他的語氣很蔑視:“離馮沅遠一點,以她的成績,清華北大隨便上,她不是你能高攀起的。你不要把她給帶壞了。”

“說句難聽的,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牛德志將話說的很徹底,在他看來,張若風就是廢物一個,這輩子都別想跳出底層,所以他肆無忌憚的嘲諷輕蔑。

張若風冷笑一聲,上一世躺在醫院裡的他經常受這種窩囊氣,只不過當時的自己無能爲力,只能躺在牀上生生忍着。

但是現在自己有手有腳,能蹦能跳能折騰,還能被人這麼輕賤?

他邁步上前,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的逼近牛德志。

張若風身材強壯,牛德志下意識驚慌起來,他大叫道:“你要幹嘛?你想打老師嗎?你信不信我立刻去校董會,就算校長跟你有交情,他也保不下一個毆打老師的學生。”

“哼”

張若風冷冷一笑。

“就你,也配當老師?”

張若風伸手指着牛德志的鼻樑:“我也告訴你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跟馮沅是什麼情況用不着你來操心,我跟馬雲騰的未來也不是你這種渣滓能預測的。”

“還有,剛纔你跟我說的話,我全部錄音了。”

張若風從口袋掏出手機,摁下播放鍵。

聲音非常清晰,將牛德志刻薄的嘴臉顯露的一乾二淨。

“你……”他一下驚慌了。

“公然歧視國宅學生。”張若風露出笑容:“你自己去跟校董會解釋吧。”

說着,他邁步往外走。

牛德志連忙要去拉他,他沒想到張若風竟然還有這招:不許歧視國宅學生這一條例在南山高中是擺放在第一位的。作爲公立學校,有教無類,平等對待是辦學宗旨。

他想說兩句好話,讓張若風原諒自己。

但張若風直接將他甩到一邊,揚長而去。

牛德志瞬間垮坐在地上。

他感到萬念俱灰:完蛋了,特級教師的職稱保不住了。

……

張若風從辦公室出來,轉身就去找到吳桐,他把手機的錄音轉交給吳桐。

吳桐是個護犢子的教練。

他立即去找校長,現在張若風是他關門弟子,他決不允許關門弟子受這種窩囊氣。

“校長,你得給籃球隊一個交代。這個老師你必須嚴懲,必須讓他在全校師生面前向張若風道歉。”吳桐一上來就逼校長做取捨:“不然,我就罷賽。你讓他帶一支球隊去打全國大賽吧。”

校長皺起眉頭,他感到一陣頭疼:這個張若風也太……上週開除了一個橄欖球隊主教練,這周居然又搞得特級教師牛德志下不了臺。

“牛老師的確做的不對。我們也一定會對他進行處罰,摘掉他特級教師的帽子。但是…讓他當着全校師生的面道歉,是不是有點太過了。”校長打算和稀泥。

“那不行。”吳桐的態度很強硬:“你聽聽他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是個教師應該說的嗎?”

“瞧不起國宅學生,我當年也是國宅學生。南山高中的校訓不是有教無類嗎?難道連教書育人的學校也要分三六九等……是不是窮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窮人就該人道毀滅?”

吳桐正義凜然,越說越生氣:“你難道要告訴我,窮就是原罪!”

校長無奈苦笑,只好把電話打給牛德志,讓他馬上到辦公室來。

接到校長電話,原本就惴惴不安的牛德志更加緊張,他做好最壞打算。

如果學校真的摘掉自己特級教師的職稱,自己就魚死網破,逼迫學校將張若風也開除。

哪知道到了校長辦公室,他還沒說話,校長就已經做出決定:“牛德志,你今年的教學獎金扣除了,用作國宅學生的勤學補助。還有,特級教師的頭銜也會在下週一取消。另外,明天學校做廣播體操的時候,你當着全校學生的面向張若風同學以及全校253名國宅學生做出誠摯檢討。”

“校長。我…我…您不要聽信一面之詞啊。那個壞學生是故意陷害我啊,你不知道他有多惡劣,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們南山高中的學生……”

牛德志的話還沒說完。

校長就丟給他一份雜誌:“張若風同學是最新一期籃網雜誌評選出來的準四星級籃球運動員。他剛剛幫助球隊打敗江北高中進入全國大賽。”

“如果他不配做南山高中的學生,誰配?”

校長冷冷的詢問他。

他一下愣住了,他做夢都沒想到張若風竟然是準四星級籃球運動員。

如果他早知道蒙面10號是張若風,他哪裡還會去針對他啊,四星級球員幾乎直接預定了重點大學的名額。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他必須爲他的‘傲慢驕橫’付出代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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