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下半個月的泰國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雖然泰國交易所裡每天還是熙熙攘攘的很多人在絞盡腦汁的賺錢,電視裡報紙上也在不斷宣傳着各種利好消息,但任何稍稍有些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不對勁了。
“該死的,今天的股市真是太晦氣了,你說我們盯着的股票都已經好幾個月了,原本以爲今天可以好好大賺一筆,怎麼居然漲幅才只有萬分之幾,你說就這麼一點漲幅夠我們幹什麼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
有人走出交易所在破口大罵,不過他的朋友卻勸他:“不只是今天,最近這半個多月以來都是這個情況,股市和期貨市場的漲跌幅都非常低,如果不是我每天還能在交易所裡看到這麼多人,我簡直都以爲我們這麼大的泰國,都沒人炒股交易啦!”
連交易所裡的普通散戶都看出了問題,消息自然也第一時間傳到了總理府裡。
總理金立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批閱着文件,好不容易批閱完了,他走到窗前解開自己的衣領透透氣,感覺太過六月底的天氣越來越悶熱了。
他的手裡拿着一份關於泰國股市的報告,自從和周銘會面以後,幾乎每天他都會在中午和下午交易所閉市以後,都會要看之前的股市情況,甚至偶爾有時候還會突然沒來由的讓自己的秘書去找來股市的最新報告仔細查看,而他手上這份,就是今天最新的股市情況報告。
突然的,金立匆匆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抓起自己的電話,然後撥通了國王馬拉九世的號碼。
“陛下,這都已經快一個禮拜了,股市上一片死氣騰騰,從我最新得到的彙報來看,所有大戶集團都撤回了自己的資金在觀望,整個泰國上下都因爲資本活動的減少變得一片死氣沉沉!”
金立又說:“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現在泰國的經濟狀況本來就比較糟糕,要是再失去經濟活動,會導致經濟進一步衰退的,我們必須要想辦法。”
“你讓我想辦法,我怎麼知道要想什麼辦法,我怎麼知道那個周銘居然能這麼沉得住氣。”國王馬拉九世沒好氣道。
金立和馬拉隨後都沉默了,因爲現在的情況的確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原本在金立和周銘會面以後,他們覺得周銘就會立即對泰國經濟展開報復,掀起一場小規模的經濟恐慌,以此來要挾泰國政府以及財團,承認他們對自己產業的控制,甚至他們都已經確定好了周銘可能會進攻的方向。
然而結果這轉眼一個禮拜都過去,所有人都在翹首企盼的周銘並沒有任何動作,這無疑不讓每個人心裡被貓撓般的急不可耐。
“總理先生,你知道現在周銘在做什麼嗎?”國王馬拉九世詢問。
金立想了想然後回答:“聽說每天就只是每天在李家的豪宅裡養花遛鳥,還有騎馬繞着豪宅跑着玩。”
養花遛鳥騎馬跑着玩?
國王馬拉九世聽到這個答案都要吐血了,他簡直想不通周銘的心是有多大,他們整個泰國,包括他這個國王還有電話那頭的總理,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無數商人都在等他的消息,可結果他居然啥事都沒幹,就整天在李家的豪宅裡那麼悠哉悠哉的,反倒讓他們緊張兮兮整天提心吊膽的。
他們不是還要在泰國佈局嗎?他們不是收了那麼多公司的股份,需要在泰國這個大市場裡分一杯羹嗎?怎麼現在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還能這麼悠哉呢?
不是說好了他們會掀起小規模的資本恐慌,向他們亮拳頭秀肌肉的嗎?那怎麼還不動手還在等什麼呢?
“陛下你說要不然我們先動手看看?”金立詢問。
馬拉九世面對金立總理這個建議,仔細想了好半天,最後告訴他自己會安排的。
其實對他來說,他是很不想這麼做的,主動出擊和坐在家裡等着對手撞上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但現在泰國的經濟局勢就擺在眼前,就跟一灘死水一樣,半點活力都沒有,無數投資被撤回,就連他旗下的投資銀行還有保險公司都損失了少說幾十億美元的投資。
每天都有幾十通電話打到他這裡,每天都有經理人需要資金週轉,家族裡的其他人,甚至包括國外的資本財團都泰國的現狀都很不滿,這讓他急的跳腳。
“好你個周銘,看來這就是你的辦法嗎?但不要以爲你這麼做就可以躲過去,就這麼幾天讓我損失那麼多錢,我不會放過你的!”
馬拉九世在自己的房間裡恨得咬牙切齒,隨後他打電話給了另一些人,告訴他們既然周銘那邊就打算用這種方式,那麼他們就不用再等,可以主動出擊了,而那邊那些人也認可了馬拉九世的辦法。
所有的一切都是準備好的,因此很快他們就開始行動了,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選在了天王保險集團和索灣證券公司身上,不過顯然這兩家公司的負責人卻還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這天下午,天王保險集團的班猜和索灣證券公司塔納帕都來到了李家大宅找周銘了。
“周銘先生我們過來是希望能解除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他們十分直接的對周銘說。
“什麼你們怎麼可以這麼不像話?”蘇涵生氣的指責他們,“你們這是想過河拆橋嗎?”
班猜和塔納帕兩個人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周銘先生我們非常感謝你爲我們公司設計的方案,我們按照您的指示已經很好的解決了問題,但是我們今天依然還要這麼做,這不是什麼過河拆橋,而是我們負責!”
他們接着說:“最近一段時間雖然我們解決了一部分問題,但隨之而來還有更多的問題,我們很多股份要撤資,我們在股市上的投資很不順利,甚至就連我們通過其他方式融資也遇到了很多麻煩,這導致我們公司現在的資金非常困難,我們知道周銘先生惹的麻煩,所以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你們這還不是過河拆橋是什麼?難道這些是我們故意害你們嗎?”蘇涵質問他們。
“你們是可以這麼大義凜然,你們隨時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我們卻是泰國的投資公司啊,我們可不能隨便走,我們必須要這麼做!”班猜說。
“但是你們是否知道現在整個泰國的股市情況都不好,幾乎所有金融企業都存在着資本出逃的問題,整個泰國的股市都是一片死氣沉沉,這一個禮拜以來泰國的大盤每天的漲跌幅都不超過萬分之一吧,這樣的情況下你們作爲金融企業,怎麼可能會有好收益呢?你們是不可能例外的。”
說這話的是周銘,周銘這番話說的讓班猜和塔納帕滿臉尷尬羞愧。
周銘笑笑看着他們說:“我覺得你們不是不瞭解形勢,只是你們會覺得都是我給你們帶來的麻煩,只要遠離我就能改善了對嗎?”
班猜和塔納帕你看我我看你,都顯得有些猶豫,因爲正如周銘所說的那樣,他們就是明白眼下形勢是怎麼回事的,也明白周銘之前是去過總理府鬧的很不愉快的,那麼既然這樣,他們何不遠離周銘就能明哲保身呢?
“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決定了!”班猜狠狠一擺手說,“周銘先生,對你給我們的幫助我們很感謝你,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決定了!”
周銘翻翻眼皮:“你們真的決定了嗎?我覺得這種重要的事情還是多考慮一下的好。”
班猜仍然說:“已經不需要任何考慮了!我們已經做出了決定,就是和周銘你們解除一切形式的合作,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們都不會再回來了!”
塔納帕也說:“周銘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今天來並不是要和你商量的,而是要通知你,我們不再需要你了!”
班猜又說:“周銘先生我告訴你,我們都是有骨氣是鐵骨錚錚的,並不是你的家奴!”
塔納帕又說:“我們的企業都是你害的,我們寧願我們的企業破產倒閉,也不會再跟你這種人合作了!”
班猜和塔納帕丟下這番炮語連珠的話以後就都轉身離開了,蘇涵對此憤憤不平。
“他們真是太不像話了,這樣的過河拆橋,虧周銘你之前那麼幫他們,就是兩個白眼狼!”蘇涵罵道。
周銘點點頭:“所以等他們再回來,我們還是要把絕對的控股權掌握在手裡的好,否則他們想走就走,也還是很麻煩的。”
“這也是當初沒辦法啊,畢竟和他們的收購還在走程序,事情沒那麼快,誰知道他們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他們……”
蘇涵說到這裡突然反應過來:“周銘你剛纔說什麼,他們還會再回來?”
不等周銘回答,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涵轉頭就見班猜和塔納帕兩個人又匆匆回來了,他們的臉上帶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們還回來幹什麼?不是說你們的企業都是周銘害的,說你們寧願企業倒閉破產,也不要再回來了嗎?”蘇涵冷哼道。
班猜和塔納帕賠着尷尬無比的笑容:“其實回頭想想,和周銘先生合作也是很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