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撞彷彿還真的起了作用。顧老太太總算是擡起了頭。
顧筱筠很清楚的從她眼裡看見了恐懼。不過她並不同情她。出來混遲早要還。
“那個，您這是同意不追究了嗎？”顧老太太鼓起勇氣問。
“你現在是在和我談條件？”
顧建華：“......”
難道不是在談條件嗎？
心裡這麼想，卻沒敢說出來。只能賠笑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母親是真心悔過的。”那件事就連他都覺得母親做的太過分。
“那就趕緊說把。我們沒那麼多時間。”
還想再談一談條件，可是又害怕惹怒了程老，到時候得不償失。
“媽，你快說吧。”他低聲催促着。不管怎麼樣，坦白從寬是他們現在最好的結果了。
沒有得到保證，顧老太太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隻能照做，戰戰兢兢地開始敘述，“那個......瑾，瑾萱剛進門的時候我其實還是很喜歡她的。雖然她帶着給孩子，但......”
“這些廢話就省了吧。”程老爺子不耐煩地打斷。很清楚對方是想要爲自己的行爲找藉口。他一點也不感興趣。現在只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聯繫上那幫人的。
原本準備好的鋪墊就這樣泡湯了。
“我，我那個時候聽信了別人的讒言。以爲瑾萱是貪圖我家的財產......”說這話時，老臉一紅。彷彿在程家面前提起財產兩個字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我就想着如果將她和前任的兒子送走的話，說不定她就會願意和我兒子生孩子了。”
說這話時一直是低着頭的。偶爾擡頭觀察一下程老的反應。試圖從中獲取一些信息。
可惜，老人從頭到尾都維持着一張撲克臉。讓她完全無法猜測他到底在想什麼。
只能繼續說下去。
“之後有一天，一個人找上我，說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她繼續說：“他還說當年夏瑾萱的行爲很不檢點。甚至連那孩子到底是誰的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當年那個人你根本就不認識？”葉璟珩在這個時候插嘴。
“嗯。”
不得不說，這個答案讓他很是失望。原本還想着從她這裡得知那人的身份信息。沒想到她根本就不認識對方。
這老太太也是夠糊塗的。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突然間來和她說關於她兒媳婦的事，她竟然也信了。該說她單純還是愚蠢？
“我當時就火了。覺得我兒子真心實意的對待她，她對我兒子卻是虛情假意。甚至結婚那麼久都沒有一個孩子。”顧老太太繼續說：“然後那個人告訴我，只要夏瑾萱的孩子還在，就不可能真誠的和我家建華過日子。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不疼呢。所以我當時也就心動了。”
程老依舊沒說話。搭在柺杖上的左手卻是緊了不少。那個人，竟然敢這樣詆譭他的女兒！
“然後呢？你是怎麼做的？”程澤宇這個時候問。眉宇間泄露出強烈的怒意。
“我聽他說得天花亂墜。再加上瑾萱也確實一直沒懷孕，所以我就想。如果......我把這孩子送走的話，是不是夏瑾萱就會老老實實的做我家兒媳婦了。”
好幾次提及自己是因爲太生氣，太糊塗，反正整個過程中都不忘儘量將這一切歸爲一時衝動。殊不知這在程老這裡並沒有任何不同。不管她是一時衝動還是蓄謀已久。最終的結果就是，他的外孫被她賣給了人販子。如果沒有半路逃走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光是這一點，在他這裡就沒什麼藉口可以解釋。
“當時他們看到天佑的時候就覺得那個什麼倒着拉屎先生會很高興。”
咳咳！顧筱筠驚愕不已地看向顧建華。什麼？倒着拉屎先生？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這老太太是在胡說八道嗎？
顧建華老臉一紅。自然也知道她在詫異什麼。畢竟自己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
“那個，那人好像是個外國人。所以名字有點奇怪。”
顧筱筠：“......”哪怕是外國人的名字，翻譯過來應該也不會是倒着拉屎吧！不然這個翻譯早就應該下線了。
倒着拉屎......倒着拉斯......道格拉斯？！
眼裡瞬間閃過一絲瞭然。看來這件事真的和一個姓氏爲道格拉斯的人脫不了干係。那麼問題就來了。這件事發生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說肯定不會是之前和她打交道的那個人乾的。
要麼是那個人的親戚，要麼就是那個名片上的.其實根本就不是Randy?Dougs的意思......
託着下巴陷入沉思。
“然後呢？在你們的交易過後那個人就再沒聯繫過你？“
“沒有。”
聽完事情的始末之後，程老沉默了會兒，“如果我們給你他的照片你是否能認得出他來？”
“這個......”顧老太太有些爲難，“這個已經是很久前的事了，我可以試試。但是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能夠認出他。”
“嗯。”很快好幾個人的照片被放到她面前。都是黑白照片，看得出來有些年頭了，“這幾個人裡面有當年那個人嗎？”
顧老太太仔細審視了幾張照片好半天。顫抖着手拿出其中一張，“好，好像是這個人。”
“你們可以走了。”
顧建華一愣，“可是......”
“我勸你們在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
短短一句似是威脅的話，讓二人瞬間噤聲。只能照做，灰溜溜的離開了。
“兒子，你可不能讓媽去坐牢啊。”坐上車，顧老太太焦慮地道。剛纔程家的人並沒有正面說不追究。而這樣的可能性讓她此時坐立不安。
“媽，你就別說話了。”顧建華沒好氣地說：“這件事咱們看着辦吧。”他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看程家會做什麼樣的決定了。
從那以後的好一段時間，顧筱筠都沒有再見到自家渣爹。大概是真的怕了程老的威脅吧。兩人還真的就老老實實地待在Q市了。
顧建華這事過了沒多久，葉璟珩和顧筱筠兩人又迎來了一個更大的消息，韓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