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煙，爸爸晚上要去爺爺奶奶那邊，就不回去了。你晚上去山莊那邊陪陪媽媽知道嗎？”
下班前，秦弘揚一邊繫着襯衫袖子上的扣子，一面跟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翻閱着雜誌的女兒交代道。
聽到這個預想之中的答案，顧菸嘴角勾起了些，只是擡起頭來時卻是委委屈屈的：“爸爸，爺爺奶奶爲什麼不喜歡我跟媽媽呢？難道他們要一直這樣下午嗎？我跟媽媽會很傷心的。”
秦弘揚的動作僵了僵，想了想那固執完全聽不見半點勸一心想要自己再生個兒子的父母，腦門子有些疼。本來很好的心情也受到了些影響。
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女兒，他的心裡，非常難得地起了那麼點點愧疚的心理。走過去，在顧煙身邊坐下，摸着女兒柔順的長髮，語重心長地說着：“小煙，爺爺奶奶不是不喜歡你跟媽媽，只是他們年紀大了，有些時候看事情比較固執，並不是針對你跟媽媽的。”
“真的嗎？”
顧煙眼睛立刻就亮了，一副謎題得到解答整個人豁然開朗的樣子：“爺爺奶奶真的不是不喜歡我跟媽媽？所以，那天他們說讓你跟媽媽離婚也是假的嗎？要打我跟媽媽也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一連串的幾個提問，差點撕破了秦弘揚臉上微笑的面具。他神色有些發僵，放在女兒頭上的手也突然變得沉重了許多。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不見之前的輕鬆愉悅了。
秦弘揚久久地都沒有迴應。
顧煙就像是完全沒意識到這種情況有多不對勁一般，一臉的單純天真，也沒有再追問什麼，好像之前說出的那些話並不是想要一個回答，只是心裡有了困惑想要跟最信任的人分享一下罷了。
“小煙，你還是個孩子，很多事情你都不需要擔心的。我跟你媽媽的感情很好，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離婚的。至於那天的事，我代爺爺奶奶跟你說聲對不起。那次爺爺奶奶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們只是因爲坐了太長時間的車太累所以心情不太好。”
秦弘揚這樣解釋着。
顧煙卻是一下子站起來，轉過頭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臉上單純甜美的笑，跟秦弘揚緊皺的眉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爸爸，放心吧，我都知道的。爺爺奶奶年紀那麼大了，我不會跟他們生氣的。”
顧煙很大度地說着。
秦弘揚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只是女兒越是這樣乖巧懂事，他心裡卻是越發愧疚。這種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困擾着他，讓他都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的某些決定了。
不過，顯然那些懷疑和愧疚只是一時的，因爲到最後，秦弘揚還是選擇了去看所謂的“爺爺奶奶”。
顧煙站在落地窗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家父親那輛黑色的BMW車離開，駛向某個既定的方向，只是放在玻璃上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在上面“輕輕”地撓了那麼幾下。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跟自家父親提起過半句“媽媽會來公司”這種事。她現在是恨不得立刻讓媽媽跟他撇清關係，自然不會說起這件事了。
畢竟，要是破壞了自家父親那想方設法甚至不惜拿年邁的父母當藉口而得到的“甜蜜約會”，是不道德的！
“媽媽。”
一看到坐在等候區的媽媽，顧煙立刻就笑得像朵花一樣興奮地跑了過去。
這樣子孩子氣且情緒外露的她，讓跟在身後的邰重都忍不住微微睜大了眼。
不過，當他也看到那個恬然秀美的身影時，神色卻不由自主地變得柔和了許多。
“小姐。”
他這樣叫着，雖然是跟叫顧煙一樣的叫法，但很明顯這次叫的人不是她。
這邊給女兒親暱地摟着顧嵐安也看到了這個熟悉的身影，當下就彎起眉眼笑了起來，語氣溫柔的，連笑容都是如水的恬然：“邰先生，好久不見。”
聽到邰重跟自家媽媽的對話，顧煙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開始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這個相處多時的邰叔叔。
他，跟媽媽，竟然是認識的嗎？而且看起來好像關係還不錯的樣子。只是爲何，以前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也沒見媽媽說過他呢？
邰重聽到顧嵐安脫口而出的稱呼，有些激動了：“小姐，你還記得我？”
顧嵐安笑得眉眼彎彎的：“當然了，以前邰先生還經常來家裡找爸爸呢。那時候爸爸就對邰先生讚賞有加，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兩人站在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天，顧煙這才下意識地發現自己竟然好像成了那麼多餘的人？這個發現，讓她有些小心眼地不高興了。
“媽媽……”
她孩子氣地嘟了嘟嘴，對自家媽媽撒嬌着：“媽媽，你跟邰叔叔認識，我怎麼不知道啊？”
顧嵐安倒是沒有多想，溫柔地解釋着：“因爲也沒有聽小煙你說起過你跟邰先生認識啊。”
對於這個解釋，顧煙算是勉強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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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誰能告訴我，邰重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什麼形象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