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爺

顧家老爺

下人上過茶和點心後都自動退下,崔氏倒也不急着說生意的事,拉着玉珠絮絮叨叨地說些家常話。玉珠俱一一地迴應。

好不容易崔氏有了要提起生意的跡象了,門外忽然傳來丫鬟急促的腳步身,爾後是秀蘭焦急而擔憂的聲音,“夫人,不好了,老爺又和人打架了。”

玉珠聞言一愣,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個打架的應該是少爺顧詠纔對吧。身邊的崔氏卻不慌不忙,又端起杯子來呷了一口茶,才起身問道:“這回又是跟誰打了?打贏了沒?”

秀蘭一臉爲難地回道:“好像是跟老尚書大人打的,老爺臉上捱了一拳,還在流鼻血呢。”

崔氏眉頭一皺,一邊往外走一邊小聲嘀咕道:“連個老頭子都打不過,真真地百無一用是書生。”

玉珠在屋裡聽着,不知道是該作什麼表情。那崔氏將將走到門口,忽又轉過身來衝着玉珠招了招手,笑道:“小秦大夫快過來,跟我一道兒去瞧瞧。”

玉珠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這種事情,她跟着去似乎不大好吧。但崔氏顯然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見她還在發呆,復又回頭拉她的手。玉珠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跟在了崔氏的身後,一直到了前院大廳。

廳堂裡的太師椅上,歪歪斜斜地坐着個年約三十來歲的男子,不必猜,這定是顧詠的父親顧信了。他的相貌倒是極俊朗的,劍眉星目,輪廓與顧詠有些相似,照理說應該是位極難得的美男子。只是這呲牙咧嘴,滿臉鮮血外加鼻孔塞棉花的形象實在與美男子一詞背道而馳。

“夫人,”顧信瞧見崔氏,眼睛忽然亮起來,也不管臉上的傷,歡歡喜喜地上前來拉着崔氏的袖子,道:“我今兒跟劉老頭幹了一架,他面脂塗得厚還不準人說,上回徐小郎君在朝堂裡偷偷笑他,被他拿着戒尺趕了一路。徐小郎君實在沒用,胳膊都打紫了也不敢還手,我卻是不怕他的,今兒當着他的面直說了,他又故技重施地想打人,我又豈會怕他,便跟他大幹了一場。那老頭卻是先動的手,便是告到御前我也不怕的。”

崔氏聽到此處竟也來了興致,津津有味地說道:“那個劉老尚書我上回也見過的,確實面脂塗得厚,陛下每年賞賜的紫雪、面脂,旁人都是拿回家給夫人用,他倒好,恨不得一次全塗在臉上。說起來,他也有七十多了,如何還不肯致仕?”

顧信面露鄙夷之色,揮揮衣袖,彷彿要將那老尚書的樣子給揮走,“那老頭子哪裡捨得致仕,巴不得再多幾年好再撈些好處。早兩年陛下就讓他致仕了,他卻不肯退,還在朝堂上‘踊躍馳走,以示輕便’,直把百官笑得捧腹不起。”

夫婦倆又對這劉老尚書的種種趣事說了一通,不時地笑出聲來,倒完全忘了四周還有旁人。玉珠在一旁瞧着,對顧詠曾經是個終日尋恣鬧事招貓逗狗的紈絝子弟一點也不意外了。

兩人說了盡興了,方纔想起還晾着旁人。顧信先瞧見了玉珠,驚訝地朝崔氏道:“這也是你外甥女麼,怎麼以前沒瞧見過?”

崔氏笑道:“怎麼樣,這姑娘是不是和我長得相像。這位可不得了,詠哥兒不是老說鄭侯府上請來了個神通的大夫治好了侯爺的頭痛之症麼,就是這小姑娘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單單瞧着,不就跟我們宅院裡的閨秀似的。”

顧信聞言,滿面驚訝,卻是毫無懷疑之意,盯着玉珠看了半晌,才喃喃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說罷,他又忽然想起什麼,緊張地抓住崔氏的手道:“平白無故地請大夫過府,莫非夫人身子不適?”

崔氏到底是女人,在外人面前多少有些臉紅,忙不迭地甩開他的手,嗔道:“我身子好的很,倒是你,整日地在外頭惹禍。”說着伸手捏着他的下頜看了看,口中嘖嘖有聲,“這還在流血不?只怕又有幾日不能上朝了,讓小秦大夫給你瞧瞧。”

玉珠聞言趕緊上前道:“請問夫人府上可有布條?”

崔氏不解,這方纔還好好地說着要給顧信止血,怎麼忽然問起布條的事,心中雖疑,口中卻還是道:“有倒是有的。”說罷,趕緊讓秀蘭去房裡找些布條來。

秀蘭很快回來,手裡端着個藤編的小籃子,裡面赫然放了一大堆顏色豐富,長寬各異的布條。玉珠並不急着解釋,只從中間挑了兩條一指來寬的遞給崔氏,道:“請夫人將顧大人中指根紮起來。”

崔氏不明就裡地看了看她,沒有猶豫,小心翼翼地給顧信紮上。衆人見玉珠這般氣定神閒,心知這定是她止血的法子,不論信不信,一個個都屏氣凝神地盯着顧信的臉上看,只把他看得怪不自在。

過了一會兒,崔氏柔聲問丈夫道:“鼻血可還在流?”

顧信眼珠子轉了轉,小心地把塞在鼻孔裡的棉花扯了出來。衆人都盯着他的鼻孔看,果然再沒有流血,一時不由得又驚又嘆,紛紛稱讚玉珠果真是聖手,倒把玉珠弄了個大紅臉。

因顧信臉上還有血,崔氏便讓下人去廚房打水給丈夫重新梳洗。玉珠見此,心知這生意今日只怕是談不成了,遂先告辭。崔氏也沒多客氣,只說過兩日親自去府上拜訪。

出門的時候,顧府有下人偷偷跟過來,滿臉不好意思請教玉珠,說是家中有小孩經常流鼻血,久治不愈,不知該如何是好。玉珠問了幾句,只囑咐他給小孩多吃些水果蔬菜,又說了個食療的方子給他。那人聽過後,仔細記住了,才千恩萬謝地送玉珠出府。

回得家來,小柱子遠遠地就來迎接,道是今日有不少人來請玉珠出診,因玉珠不在,他便讓他們明日再來。玉珠表揚了他幾句,又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包綠豆糕給他,直把小柱子歡喜得不行。

第二日大早,天剛矇矇亮就有人敲門求醫。玉珠趕緊穿了衣服洗把臉出去開門,外頭赫然站着個十七八歲丫鬟打扮的女子。仔細問了,才知道原來是那日鄰居大嬸提過的大戶人家少奶奶吳氏的下人。

玉珠也沒推辭,收拾了藥箱子,便隨那丫鬟出診去。

一路上,玉珠旁敲側擊地問出了些關於吳氏的消息。那吳氏的夫家姓關,說是大戶,其實也只是個商家,在京裡開了幾個糕點鋪,頗有些銀錢。吳氏孃家在蘇州做絲綢買賣,生意做得比關家還要大,當年吳氏進門的時候,擡的嫁妝就有十幾車,故在家裡很是擡得起頭來。

可令吳氏不安的是,她嫁進門來有四五年了,卻是半點懷孕的徵兆也無。夫家雖看重她,可關係到子嗣後代,也開始坐不住了。這不,前年年底,老太太非逼着關少爺收了幾個丫頭,沒多久,其中有個丫頭竟然就懷上了。後來也不知怎地,那丫頭懷孕不到三個月,孩子無緣無故地又沒了。之後再兩年,不僅是吳氏,就連同房丫頭也再沒了消息,急得老太太頭髮都白了一半。

玉珠聽到此處,心中隱隱有了底,只怕不只是吳氏身子的問題,那位關少爺纔是家中子嗣不興的關鍵。

到了關家,出來迎客的是少奶奶吳氏。玉珠一邊和她寒暄,一邊仔細打量,這吳氏約莫二十出頭,容貌秀麗,皮膚蒼白,眉目間有幾分楚楚可憐的風情。

說了一會兒話,玉珠便主動給她請脈問診。果如她所料,這吳氏體質虛寒,又慣常愛吃寒涼的食物,平日裡更是懶散不願多走動,以至於內分泌失調,月事紊亂。玉珠略一斟酌,正要開方子,忽聽到門外一陣喧囂……

“翡翠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少奶奶這會兒正休息呢,怎麼硬闖?”這是方纔吳氏身邊的丫鬟聲音。

“哎喲,我不過是來給夫人請安麼。你一個下賤丫頭,居然敢攔我,趕緊滾開。”

“翡翠你可說笑了,我是個丫頭沒錯,你也不是姨奶奶啊。我下賤,只怕你也高貴不到哪裡去。平日裡都不見來請安,怎麼我們少奶奶一睡你就來了。你這是故意跟我們少奶奶過不去吧?”

緊接着便是一陣推推拉拉的聲響,不過時,那個叫做翡翠的便被幾個丫鬟一道兒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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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忍不住擡頭瞧了吳氏一眼,她臉上更顯蒼白,銀牙緊咬着,眼中滿是憤恨之色。玉珠心中一突,趕緊低頭。

吳氏卻忽然朝她笑笑,勉強道:“讓秦大夫見笑了,府裡下人沒規矩,是我管教不周。”

玉珠勉強朝她點點頭,不好多說什麼。

方子雖開好了,可按玉珠的規矩,都只賣藥不給方子的,便說明日親自送藥過來。吳氏也不勉強她,讓下人封了診金給她,又讓玉珠不必親自過來,她自會派人去府上拿藥。

玉珠心知這定是吳氏不欲讓旁人尋到她的緣故,便笑笑着應了。

又說了一陣,玉珠終於開口問起關少爺的身體來。吳氏不傻,略一思量便明白了玉珠所指,遲疑道:“我夫君的身子該無大礙,那翡翠也是受孕過的。”

玉珠懶得向她細細解釋,便只說若是先天不足也易流產。

玉珠雖說得隱晦,但吳氏也是玲瓏心肝,沉吟半晌,終於道:“最近天干氣燥,夫君喉嚨總有些不適,這樣罷,過幾日我與夫君一同去府上拜訪,再請秦大夫幫忙看看。”

玉珠點頭應了,這才告辭離開。

出了門,玉珠摸出吳氏封診金的包袱打開一看,好傢伙,果然是財大氣粗,竟然有四個大元寶,足足二十兩銀子。玉珠差點都傻了,一時想起前世電視裡劈天蓋地的不孕廣告,長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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