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詩經俏麗靈秀的臉蛋上浮起一縷微笑,“陸景,崔七月想要讓我做東請你見面吃頓飯,你最近有沒有時間?”見陸景在電話裡輕咦了一聲,輕攏着耳邊的秀髮,溫婉的笑了笑,道:“陸景,我需要提醒你,高修平有可能會來。”
陸景就笑,“那我豈不是更應該答應?”
“哦--?怎麼說?”唐詩經看向公寓外蔚藍的大海,她在她的公寓裡給陸景打的電話,驚訝的道:“難道你有把握保住蘇遠?”
崔七月已經詳細的給她說過“追擊”蘇遠的過程。話裡,不乏得意之情。就像小孩拿了一朵大紅花,希望得到她表揚。
目前的情況是蘇遠因爲會揚地塊的開發,陷入了資金困境,遠大集團的資金鍊有斷裂的危險。一旦資金鍊斷裂,遠大集團就會轟然倒塌。陸景就算保住了蘇遠的命也算失敗。
陸景敏銳的意識到唐詩經偏向他的心緒,沒有直接回答唐詩經的問題,而是微笑道:“詩經,你不喜歡崔七月?”
陸景自不會以爲唐詩經心裡偏向他是喜歡上他,這是說明唐詩經對崔七月有點不感冒。
唐詩經心裡某個隱秘的地方突然有些痠痛,怔了怔,隨即笑道:“難道我應該喜歡崔七月不成?好了,你還沒答覆我。”
唐詩經轉移話題,陸景也沒有窮追猛問,笑道:“最壞的結果只是讓蘇遠的遠大集團放棄會揚地塊。詩經,崔七月和高修平這段時間在江州吧?這頓飯定在明天晚上在白沙井麗都酒店吧。不過。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可能坐一坐就會走。”
“行。我只是給你們牽線而已。談成什麼樣是你們的事情。”唐詩經表明她的態度,又打趣道:“陸景。那我還明天是不是還得提前吃點東西墊肚子?”
“有很大的概率是這樣。”陸景笑了起來。和唐詩經相處確實賞心悅目、讓人愉快。無怪乎,她能有那麼多忠實的追求者。
…
白沙井麗都酒店位於白沙井吳中街,地段繁華。唐詩經、崔七月、高修平坐在七樓餐廳明麗奢華的私享包廂裡欣賞着夜色中熱鬧非凡的白沙井。
此時,陸景還沒有來。唐詩經微笑着喝茶,聽崔七月和高修平說着江州的局勢。崔七月和高修平的跟班在後面添茶倒水、張羅着。
“七月,你覺得陸景會同意與你和解?”高修平眼神從崔七月那張英俊不凡的臉上滑過,試圖看出一點什麼。其實,崔七月今天邀請他過來,和陸景和解的意願就不是很強烈。只是。他有點吃不準崔七月的意圖。
崔七月笑着道:“這誰知道?總得試試。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是最好嗎?”喝口茶,似笑非笑的看了高修平一眼,道:“修平,你沒想過和陸景緩和關係?”
高修平心裡微微一凜,沒有人是省油的燈啊,崔七月大概已經明白自己要拖他下水的目的,嘆口氣道:“我倒是想,問題是陸景大概不會同意。”
崔七月哈哈一笑。
唐詩經看不出年紀的俏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看看手錶。道:“你們聊,我去催下陸景。”說着,起身出了包廂,在七樓大廳裡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壓抑感稍去。長袖善舞,不代表她不會心累。
高修平的話太虛僞了。這也是她和高修平關係並不怎麼熟稔的原因。高家和陸景都快勢成水火了,他還假惺惺的說願意與陸景和解。真是侮辱大家的智商。
唐詩經離開後,崔七月揮手吩咐包廂裡的三名跟班也出去。笑道:“整個會揚地塊,同時全面動工的話。至少需要投入30億資金。蘇遠拿不出這筆資金,但是,陸景手裡拿出這筆錢不是難事。修平,我們要拿下會揚地塊的開發權似乎很難。”
高修平就笑,“不管蘇遠用了多大的人情,陸景都沒這個可能平白的借30億給他。就我得知的消息,開發會揚地塊的暴利,蘇遠可不會分潤給陸景。”
百泰集團很早就進軍楚北,高修平在江州的消息渠道很暢通。陸景沒有和蘇遠合作開發會揚地塊的協議,他很清楚。
當然,陸景爲什麼會保蘇遠,蘇遠到底用了什麼人情,高修平是不知道的。
崔七月錯愕的道,“爲什麼,按理說蘇遠沒那麼不知道變通吧?這是什麼原因?”
高修平放下茶杯,悠然的笑道:“陸景在顧忌他的名聲。我估計就算蘇遠主動提出來和立豐地產一起開發會揚地塊,陸景也不會同意。陸景的資金遠比蘇遠多,最後分得利潤肯定是大頭。在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來,陸景這可就是趁火打劫了。”
崔七月恍然,琢磨了一會,笑道:“那我們拿下會揚地塊的開發權十拿九穩了?”
高修平點點頭,自信的道:“差不多。蘇遠目前正在黃海募集資金,嘿嘿,估計他拿不到多少資金,只要陸景不直接出資幫助他,遠大集團頂不住幾天。”
想了想,高修平又勸道:“七月,你想要和陸景和解的想法不現實。陸景這個人出了名的小心眼,睚眥必報。”
崔七月笑了笑,道:“詩經也是這麼給我說的,試試看吧。”
他既不想放棄一年收穫24億的利潤,也不想得罪陸景,所以有了今天這頓飯。同時,在內心裡,他未嘗沒有向唐詩經證明他比陸景更優秀的心思。
說着話,包廂的門咯吱一聲被推開,高修平的助理推開門,陸景一身休閒衫打扮,說笑着和唐詩經一起走進來。崔七月笑着站起來和陸景握手。
高修平在一旁微笑不語,只是和陸景目光交錯的時候,點了點頭。
寒暄幾句後。幾人紛紛落座。唐詩經吩咐讓廚房開始上菜。陸景早和唐詩經說過坐坐就走,當即道:“崔七月。我一會還有事情。”
實話說,就高修平和崔七月這兩個人的份量還不足以讓自己虛與委蛇。
頓時。包廂裡火藥味重了幾分。本來,幾人一團和氣的表面之下就由着尖銳的矛盾。
唐詩經淡然自若,這是意料中的事情。高修平則是心裡冷冷一笑。陸景一貫是態度強硬,不管是處在有利地位,還是處在不利的地位。
崔七月眼神微微一凝,笑了笑,道:“好,那就開門見山吧。我原本還打算等吃完飯再說的。遠大集團的資金鍊岌岌可危,我和高修平對會揚商業新鎮的開發很感興趣。蘇遠的事情可以到此爲止。”
陸景看了高修平一眼。道:“高總也是這個意見?”
高修平點點頭,淡淡的道:“七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崔七月還是缺乏對陸景的瞭解,以爲以放棄打壓蘇遠,只要會揚地塊的開發權就能陸景和解,實在太天真。
崔七月笑着遞了一隻煙給陸景,誠懇的道:“陸景,你收購現代汽車,所取得成就已經遠超過我了。我希望和你做朋友。”
高修平愣了愣,他沒想到崔七月說出這番“軟話”來。這根本就不是向陸景“示威”的舉動。
唐詩經心裡嘆口氣:崔七月就是崔七月。就算是佔人便宜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陸景要是同意,那到底算不算保住了蘇遠呢?
崔七月的話很有感染力。伸手不打笑臉人。陸景生硬的態度緩和了幾分,微笑道:“崔七月,你這太謙虛了。”
崔七月臉上浮起一絲謙遜的笑意。心裡很是得意:和解不是說非得要陸景一個承諾。而是隻要不引起陸景的反感就可以了。得罪陸景與否,說白了,還是陸景對他的一個感官問題。
陸景笑着喝了口清茶。接着道:“具體原因我不太方便和你說,這件事要對你說聲抱歉了。”
保住蘇遠這事情自己要爲大哥辦得漂漂亮亮、不留手尾。當然不可能同意崔七月的條件。
崔七月神色驟然變化,心裡怎麼想的沒人知道。最後。他苦笑着搖搖頭,道:“我明白了。”
事情談完,陸景便告辭離開。唐詩經有點心累,道:“我出去走走,你們先吃點。”
崔七月和高修平見唐詩經要離開,挽留了幾句,無奈的目送她和她的保鏢消失在如古鎮的白沙井繁華的人流中,返回包廂看着滿桌子的菜餚,對視苦笑起來。好像目的沒有達到啊。
高修平心裡再沒有任何輕視崔七月的意思,就崔七月剛纔那能屈能伸的表現,絕對是個角色。
想也是,崔家的繼承人怎麼可能是眼高手低,自己以前大意了。
….
陸景給等在何家菜館的方琴打了電話,方琴在電話裡溫婉的笑道:“小景,那我給夢瑤說可以上菜了。”
“好啊。”陸景嘴角浮起一絲溫柔的笑意,掛了電話。剛走到名井路和西橫巷的路口,卻是突然接到唐詩經的電話,“陸景,江州你比較熟悉,推薦一個吃晚飯的地方給我吧。”
陸景愣了愣,詫異的笑道:“怎麼,你這東主都不留下來和崔七月、高修平一起吃飯?”
唐詩經淡淡的一笑,疲倦的道:“有點累,想一個人自在的吃點東西。”
陸景就笑,也不追問,道:“白沙井這裡,何家菜館的私房菜味道最好。我讓何叔給你留個位置、添幾道菜,你自己過來吧。”
何家菜館這幾年已經成爲江州私房菜的招牌,名頭很響。何夢瑤的父親何向成也沒有擴大經營規模的意思,每天供應的桌數有限,位置早就已經變得需要提前十天預定。
“行。”唐詩經嘴角含笑的掛了電話,一路打聽着從白沙井的大街小巷裡向何家菜館而去,進行她的美食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