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操場跑了三圈回來的三個人,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只有程胖子看着蘇婷和李煦若有所思。別人或許不在意,但是胖子對於察言觀色最爲內行,李煦他倒看不出來,而且胖子也從未在李煦的身上看出什麼,好似平淡無奇一眼看穿,事實上又是深不可測,程剛曾經告訴胖子,遇到這種人不要爲敵。而蘇婷即便再掩飾胖子也可以看出來,不正常,但是他可不會多嘴。
蘇婷確實強裝鎮定,心理紛亂如麻。這一切已經超過了她的認知,同睡一牀,還被切切實實的褻瀆了身子,初中就被李煦看過一次,高中更是這樣,難道這就是緣分,或者這就是命運?
放假前的幾天,學校之中無無疑是最瘋狂的地方,心情澎湃,寒假也是最令人期待的,寒假意味着新年,而新年意味着壓歲錢。
整天,幾個人都跟着李煦像丟了魂一樣的在學校遊蕩,班級活動也沒去參加。胖子跟着李煦是想了解李煦,姜浩天跟着李煦沒什麼原因,一根筋,老大倒哪他當然也到哪。徐江不用說也是爲了瞭解李煦,比程金更爲熱切的想了解,而蘇婷則是多了一種無法說清的情愫,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在那樣的事情後,還跟在李煦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跟着他自己就很開心。
而李煦神色淡然的在校園走着,也沒有顧忌到身後的幾人。
“我們去三中看看吧!”李煦的腳步忽然停下,眉宇間無法釋放的愁緒逃不過衆人的眼睛,這是李煦回憶曾經的時候,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深沉。
像一壺清酒,歷經歲月風霜。
像一張相片,十年之後已經微微泛黃。
像一本塵封的日記,不經意翻起,不經意的涌出幾許滄桑。
“老大,去那破學校做什麼?”幾個中學是相互不對眼的,作爲市一中的學生骨子裡有一種自傲,哪怕程胖子這種草包...地海市三中是整個地海市最差的中學,在整個省都是倒數,每年一類本刻的出現率幾乎忽略不計。學校裡學風敗壞,打架鬥毆屢見不鮮......
“去看看,因爲某些東西吧!”李煦不去解釋,一中的校園和三中不一樣,李煦想去看一看記憶中的母校。雖然那兒的回憶並不精彩,雖然不常想起,但是每一次偶然的惦念都無法釋懷。青春或許在回憶中只是那幾許夾雜着愁緒抑或開心的淡然。
李煦的腳步不停的朝校門走去,程胖子趕緊跟在李煦身後。一行人就這麼除了校門往三中趕去。門衛也嚇了一跳,這大白天集體離校怪嚇人的,好在要放假了,沒計較多少,其實胖子塞的香菸纔是實際原因吧。胖子塞出去的香菸不下於他三個月的工資,何況他也知道胖子的家世背景,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路上李煦都沉默不語,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急切的想來這裡,僅僅爲了回憶嗎?
看到那扇記憶中的大門,此刻只剩回憶。
一切如記憶中一樣,未曾變化。青色的牆壁,校風校紀還那麼清晰,自強不息。這是三中的精神,從前的李煦只當做是四個字,今天的他卻發現這四個字承載了太多的意義。再一次站在這四個字前的李煦,發現有太多東西無法忘記,此時的他雖然已經改變這個本該交接的命運。雖然此刻的李煦身價百萬甚至千萬,但他知道自己有一段難忘的歲月在這裡,那個傷他至深,至今無法釋懷的女人此時就在這座學校。甚至在哪個班級,坐在那一排他的清楚地很。
李煦不知道那麼強烈的要求來到這裡,是不是因爲蘇婷喚醒了他某個回憶。重生忘記不了青春,青春忘記不了初戀。
現在我已經有錢了,她還會跟別人走嗎?讓我忘掉那段悲痛的記憶與她重新開始嗎?給她優越而輕鬆地生活,她會一心一意愛我嗎?
有點冷,有點蕭索。
門衛看了一下幾人的學生證就笑着放他們進去了,一中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未來的棟樑,三中的學生進不了一中,一中進三中可就是太容易了,何況程胖子又那麼會做人呢!
昏黃的記憶開始泛新,一幕幕開始在腦海浮現。那些沉淪的歲月,那個無所謂的年紀,那個初戀......
一行人跟着李煦,似乎感受到李煦身上不斷四溢的滄桑,那種特殊的帶着蕭颯的氣息。五個人都一致的沉默,李煦忽然想起一部筷子兄弟的MV《老男孩》------“那是我日夜深深思念深愛的人啊......註定我要浪跡天涯....花開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裡,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會來不及道別,只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看那每天飄零的花朵在最美麗的時候凋謝...未來在哪裡平凡...我曾經愛過的人啊...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嗎...”此刻的幾許愁思就是那種感覺吧。
清晰、明亮,一切就這麼印在眼簾,熟悉的教學樓,熟悉的操場,走過那段走廊,穿過一排排的教室,看着牆上的那些名人語錄,似乎一切都在眼前,熟悉的踏上樓梯,左轉第一間教室,李煦的腳步戛然而止。明亮的玻璃,裡面是打鬧的學生,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只一瞬間,李煦的目光定格。
一個長髮女孩,瓜子臉,算不上太漂亮,眉間有一顆美人痣,不算精緻但足夠標緻的五官,整個人看上去很清新。論相貌是一箇中等偏上的女孩。此刻正安靜的坐在那,李煦的目光從沒有如此的複雜,只在這一刻心中一直隱隱執念的人出現在眼前,一切都還沒有變,而李煦是否將踏上前去,是否要去挽回曾經逝去的初戀。
程胖子幾人順着李煦的目光看去,發現那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都充滿的不解,蘇婷這一次比程胖子感覺到的更多一點,因爲她看到了李煦的眼睛,至少她知道那個女孩對李煦很重要,女人潛在的通病就是比一比。
蘇婷仔細的看了那個女生幾眼,才鬆了一口氣,她並不自戀但起碼比那個女孩要優秀,何況這裡是三中。學識相貌都沒自己優秀,蘇婷不知道那一刻爲什麼擔心,好像是爲了某個人,某個讓她羞愧至極的人,某個已經嚴重侵犯她的人。有一種淡淡的甜甜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是被蘇婷深藏的,即便是她自己都不願意去觸及,就這樣簡單的相處挺好。
蘇婷不由的抓住李煦的手,緊緊拽住,似乎感覺到蘇婷帶來的力量,李煦看了一眼蘇婷,李煦不是笨蛋自然發現了蘇婷眼裡不一樣的東西,和蘇婷發生的那一幕他當然不會忘,那是女孩子的清白。
看過了,至少了卻了一點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牽着蘇婷的手轉身離開,李煦無法進去對那個叫小然的女孩說什麼,也無法對蘇婷說什麼,他依然不懂愛情,可是他懂了現實。在他轉身而去的那一瞬間小然猛的一掉頭看向窗外。
一轉而逝的背影,讓小然的心砰然一跳,隨着消失的背影,小然似乎失去了什麼。
外面的寒風讓衆人縮了縮脖子,李煦卻安然走着,風吹着臉,灌進脖子。一絲清冷似乎灌進心田,李煦泰然自若。
他的雙眼像一汪湖水平淡深邃;
他的腳步像匆匆的過客,來了又走了,不知道是否帶走了什麼,亦或是丟下了什麼。青春是一首無法言語的詩,重來的青春對於李煦更是如此。或許只爲了回頭再看一眼,爲了十年前的一眼,那一眼就是十年。
不知人生是否會再見,一切緣起緣散吧,李煦感覺放下了心中的什麼東西,可是真的那麼簡單的就放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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