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無言重逢

重生之庶子

史浩天正式到書院進學,又遇見了他三哥史浩然,還有明錦之的弟弟明錦正,瞿澤的親弟弟瞿維。

瞿維和明錦正之前就十分看不起膽小怯懦,明明是庶子卻以嫡子自居的史浩然,在史浩寧和史浩軒都不在學堂之後。兩人聯合了其他幾位富貴人家的嫡子一直孤立、欺負史浩然。

史浩天來了之後,他們以爲這個年紀小的也是個好欺負的,自動把他和史浩然劃到同一邊,想要如法炮製。但以史浩天的個性,那這麼容易讓他們得償所願。

史浩天本來就不願到書院唸書,而且又有個寵溺他的哥哥,做起事來無所顧忌。別人欺負他,他就欺負回來,往別人書袋裡放腐爛的死耗子。或是把沒毒的蛇扔進別人衣服這些都是他一貫的手段。

而且他做了壞事之後,還會裝可憐扮無辜,找夫子告黑狀。因爲之前史浩寧給夫子留下的映像極好,夫子認爲他的弟弟應當也是如此。

因爲夫子的偏袒,一羣原本想要找麻煩的小屁孩被整得哭爹喊娘。史浩天立即在書院站穩了腳跟。而且因爲他性格豪爽,便宜近人很快就與書院的寒門子弟混成一片,成爲了書院中的異類。

作爲史浩天的書童,東方比較溫文內向,這也是史浩天挑選他的原因之一,他希望他們兩人能互補一番。不過效果不是很大,而且因爲史浩天的強勢,東方已經成爲了他的小尾巴兼幫兇。

這回林夫子的學堂可是熱鬧無比,史浩天本身是個混世魔王,雖然與史浩然不對盤,但那畢竟是和他一個爹生的。而且看他那可憐樣,史浩天有些於心不忍,所以在他被欺負時,站了出來。

有了史浩天的維護,史浩然在書院的日子好過不少。他現在也不討厭這個弟弟了,反而常常跟在他身後。史浩天也不去攆他,愛跟就跟着唄。

史浩寧見史浩天在書院適應良好,而且林夫子一直都未找過他談話,心裡很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最近也挺煩的,原本這間小院清幽雅緻,他住的很是順心。但自從隔壁的大宅院出售之後,成天都是工匠們的吆喝聲,還有叮叮噹噹的敲打聲。真是讓人煩不勝煩,於是白天對方開工之後他就會到附近走走,差不多到飯點了纔回來。

有時候就乾脆到胭脂閣後院去看書,飯也不回來吃。胭脂閣的王婆子見他留下,都會給他準備一份飯菜。

幸好隔壁院裡都是在他起牀之後纔會開工,他午休時間對方似乎也休息。晚上收的也挺早的。

史浩寧心想,這家的主人這樣人性化的安排,一定是個和善寬容之人吧?不過聽最近城裡傳言,將要住進來的是位北方來的商人。這人還十分有錢,據說是比史家還富貴的人家呢。因爲南方氣候較好,纔會到安城發展。

北方啊,也不知道舊時的好友去了北方之後有着什麼樣的際遇。開始幾年史浩寧心中始終相信着子長應該不會有事的。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對方一直了無音訊,他心中那希望越來越渺茫。

這時隔壁又傳來了一陣陣聲響,聽那隱隱傳來的吆喝聲,顯然對方是在搬東西。看樣子是屋子弄好了,正搬運傢俱。可能過不了多久,隔壁就會有人入住。

史浩寧洗漱之後,用了些早餐,然後就出門了。他準備到書齋給史浩天添置一些筆墨紙硯,還有字帖、書本。

“少爺,要不要讓小三跟着?”門口的周大伯見史浩寧要外出,連忙問。

“不用了,讓他在家幫忙吧。”史浩寧說着,撩起衣襬,擡腳跨過門檻,往外走去。他沒發現,自打他出門後,一道青色的身影遠遠跟在他身後。

史浩寧熟門熟路的到了書齋,他現在已經是這裡的熟客。夥計見他到來,主動迎上前,並依據他的喜好,給他介紹新到的貨物。

挑挑揀揀一番,選了自己滿意的物品買下之後,卻發現東西有些多,史浩寧不禁後悔沒讓周小三跟來。

最後只能自己抱着一堆東西,走出書齋。幸好這裡離家不是很遠,不然他這細胳膊細腿的還真受罪。

因爲懷裡的東西太多,妨礙到他的視線,讓他沒留意到地上情況。一個不小心踩到果皮,被滑了一下。然後往後摔去,他心想玩了,這次肯定會被摔疼的。

這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青色身影閃身來到他身前,伸手輕輕一拉,把史浩寧帶入懷裡。讓他避免被摔慘的命運。

“哎~~安之,怎麼我每次見到你都是這樣呢?”史浩寧靠在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裡,頭頂傳來對方低沉的聲音,聲音中帶着些許無奈和懷念。

這時他突然愣住,接着不敢置信的擡頭看去。只見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容近在眼前,他就這樣呆呆的看着那人,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他長高了,也壯實了不少。但眉宇間沒了以前的溫文儒雅,透着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氣。他嘴脣緊抿,時常掛着的溫和笑容沒了蹤跡。要不是他眼底深處透出的那抹溫柔,他都不敢確定這個看起來冷酷英俊的男人會是子長。

明錦之嘆息一聲,鬆開圈住他纖細腰際的大手。彎腰替他撿起地上掉落的書本,把他懷裡快要掉落的東西拿了過來。

明錦之原是想搬家那天給安之一個驚喜。誰知今天去查看新家情況的時候,剛好見到安之晃晃悠悠的出門。於是他沒忍住,擯退手下之人,一個人遠遠跟在他的身後,貪婪的看着自己思念已久的背影。

安之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怎麼如此纖細瘦弱?小的時候明明很胖,他走的時候他也還是有些肉肉的。想到這明錦之皺了皺眉,繼續盯着那單薄的白色身影。

接着見他進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書齋。直到現在,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他都還記得他那時的樣子。那時他本以爲安之會摔倒在地,而他也來不及伸手幫他。誰知道最後關頭他卻穩住圓圓的身子,單膝跪在他面前。

一時想得入神,等他回過神來,史浩寧已經抱着東西從書齋內走了出來。他一看不禁皺了皺眉,要買東西怎麼也不帶個人。這樣很容易跌倒。

他纔剛這樣想着,那個一身白衣的纖細身影就搖搖晃晃的往後倒去。他急忙閃身上前,把他攬入懷裡,阻止他摔倒。

“子長?”史浩寧半響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的輕輕喊了一聲。

“嗯,是我。安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明錦單手抱住史浩寧那些東西,然後不顧周圍怪異的目光,牽着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史浩寧往他家走去。

走出一段之後,史浩寧才反應過來,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自己會走。”

“嗯。”明錦之應了一聲,兩人並肩默默的往回走。他們多年未見,有許多話想要詢問對方,但千言萬語,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多會,史家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明錦之率先走了進去,史浩寧跟在他身後。周大伯見到明錦之認出他是少爺的朋友,並未阻攔。

等到了院內,史浩寧才慢半拍的問:“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家?”

“因爲我家就在你隔壁。”明錦之難得見史浩寧有些呆愣的模樣,心裡有些好笑。不過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啊!你就是那北方來的富商?”史浩寧瞪大眼,驚呼一聲。

“正是。”明錦之大方的承認。

“寧兒,是誰來了?”正在屋裡縫製衣服的春蘭,聽到院裡有個陌生的聲音,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來。

“蘭姨沒事,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春蘭並沒有見過明錦之,史浩寧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於是含糊的說。

“晚輩寧子長,見過蘭姨,以前時常聽安之提起您,但一直無緣一見。”

“裡面請,外面風大。寧兒這孩子有時候就是粗心,你也別在意。”春蘭覺得奇怪,怎麼從來沒聽寧兒提起過這人。不過他這名字卻十分耳熟。

“多謝蘭姨。”明錦之毫不客氣的進了裡屋。

春蘭吩咐周小三把他們帶回來的東西拿到書房,然後又讓秋雨端來熱茶。吩咐完這些,她就回屋去了。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一時有些冷清。史浩寧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然後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了怎麼不打聲招呼,讓他一直爲他擔心。

“今日剛到,前些日子只是安排了人過來打理宅子。”他擔心影響安之休息,特意吩咐這邊的管事儘量避開他的休息時間。要不是還有事需要處理,他早就過來了。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史浩寧想問他到了北方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安之,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雖然他一直有派人打聽他的消息,但難免有遺漏的地方。

“還好,胭脂閣的生意也不錯,你呢?”

“還行,一切都過去了。”這些年他經歷了太多事,好些時候差點就熬不過去。每次在他最難捱的時候,他總不由自主的想起和安之相處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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