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宿命去死 避而不見(四)
這封信夏建輝看了三遍,看完就面無表情的把信裝回信封,連帶着兩個皺巴巴的小葫蘆放進了他那個常年上鎖的抽屜裡。
隨後,也不管仍在繩子上掛着的小刀俠,慢條斯理的脫光衣服,便鑽進被窩,開始矇頭大睡。
睡足了,把那條死醜死醜的項鍊揣進兜裡,回新家跟自家爹媽住了幾天,就坐車回了學校。
小狼崽子按夏建輝的意思報考了軍校,但還是動了點小心思,他報考的正是與T大同城的炮兵指揮學院,也就是給夏建輝他們軍訓的那羣無良教官所在的學校。
臨出門前,金子渣爹再三交代,讓夏建輝有時間的話多去學校看看小崽子,最好是每個週末都買點零食給小崽子送過去。
夏建輝嘴上答應的痛快,東西也每週都買,人卻從來沒去過。
冀揚和夏麗妮去看小狼崽子的時候,就託他們幫忙帶,他倆都不去看的時候,就拜託給郵局,用特快專遞。
接連收到東西,小狼崽子有點樂得找不着北了,捧着與他一點都不搭調的8850,很激動很激動的給夏建輝發了一條短信:小灰,東西收到了,美死了!我跟教導員請了假,週末下午能出去兩個小時,見見面好不?
夏建輝收到短信,拿着手機愣了一會兒,回:不用了,東西是爸讓我給你買的。
小狼崽子只當小灰又口是心非,厚着臉皮又發了一條:明天下午,我在時代廣場創業門等你,一直等。
第二天下午,小狼崽子爲了耍帥,穿着夏常服在時代廣場創業門旁邊吹了兩個小時西北風。而夏建輝則窩在宿舍裡,抱着縮在被窩裡,抱着暖寶,按着鍵盤,移動着他那個小刀俠跟徐海波、冀晴組隊,砍了三個小時的殭屍猴子。
小狼崽子回到軍校,病了一場,從那以後,整整兩年,再沒提過與夏建輝見面的話頭。
兩年裡,夏建輝依舊每週給小崽子寄東西,每逢假期依舊跟三個室友結伴遊山玩水,只有過年的時候會與小狼崽子碰到一起。
小狼崽子正處於發育高峰期,又經過軍校的各種操練,可謂是一年一個樣,眉宇間早沒了少年人的稚氣,只剩下了迷人的英氣,容貌變得與仇夏一般無二。
幸好神態舉止與仇夏大相徑庭,若不然,真不知道夏建輝會不會連過年都隨便找個地方去旅遊了。
2006年春節,吃過年夜飯,夏建輝又一次躲到了四叔夏來寶家串門。
夏來金兩口子陪着夏老爺子在東屋炕上看春節晚會,小狼崽子鬼鬼祟祟的把夏麗妮拖到西屋,緊張兮兮的問:“姐,你就告訴我唄,小灰今年到底找沒找女朋友啊?”
“想知道?”夏麗妮食指輕點小狼崽子眉心,“還是老話,自己問去。”
“姐!”小狼崽子摟住夏麗妮的肩膀,輕輕搖晃,舔着臉撒嬌,“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唄!”
“別搖了,暈了!”夏麗妮瞪了小狼崽子一眼,抱怨道,“你倆也真是的,小時候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麼長大了這麼彆扭,他問你,你問他的,就不能去問本人?”
“姐,你最好了!告訴我,我給你介紹個帥哥!”
“滾蛋,要帥哥我自己會找,你先說說你跟小輝到底鬧啥彆扭呢?咋鬧了兩年也不見和好的?”
“哪鬧彆扭了,不就是小灰愛旅遊啥的,平時見不着麼……”
“懶得管你們……”夏麗妮撇撇嘴,顯然是不信小狼崽子的託詞,“聽小晴說,小輝年前倒是想追那個周佳來着,不過被她不小心給攪黃了。”
“啊?”小狼崽子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裝出好奇寶寶的神情,“爲啥啊?”
“也該着小輝倒黴,那天他買了束玫瑰,在宿舍樓下等周佳,結果周佳沒等着,正好碰上小晴跟柳少風,當時柳少風不知道跟小晴說啥了,小晴直接拿過小輝的玫瑰,跟柳少風說小輝是他未婚夫啥的……”
“少風哥真苦逼。”小狼崽子心裡鬆了口氣,笑着感嘆。
“嘿,柳少風鬧鬧騰騰的追了小晴那麼久,學校裡知道的人不少,結果小晴突然鬧了這麼一出……”夏麗妮頗爲無奈的搖頭嘆氣,“大家就都知道小輝是小晴的未婚夫了,你說誰還會給小輝當女朋友啊?”
“小灰……”小狼崽子揚起嘴角,笑道,“也挺苦逼。”
苦逼不苦逼不知道,夏建輝只知道那天他是替二貨蘿蔔給周佳送花去的,沒想到半路被冀晴攔走了,爲此,二貨蘿蔔訛了他兩頓水煮魚纔算罷休。
他也不是沒想過在大學裡物色個合適的追回家當媳婦,既能絕了小狼崽子的心思,又省着銀子媽一天到晚的催着他追求冀晴。
只是,相熟的女生,他瞄來瞄去,不是覺得這裡不好,就是覺得那裡不合適,總是能挑出不合心意的地方來,最終直到大三下學期,他依舊單身一人。
說來也怪,剛入學的時候,男女宿舍之見聯誼之風盛行那會兒,他們宿舍可是搶手的很,結果一直到了大三,其他男生都成雙成對的了,唯獨他們宿舍依舊是四隻光棍兒。
轉眼又到四月底,五一黃金週在即,二貨蘿蔔拽着全國地圖抖落着問:“今年五一咱們去哪兒啊?這可是咱們最後一個假期了啊,下半年就得實習的實習,做論文的做論文,做設計的做設計了……”
“這次我不參加。”徐海波坐在牀上看《曾國藩傳》,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二貨蘿蔔撇撇嘴,心裡老大不樂意,嘴上卻道:“你不去正好,老子求之不得。”
小兔子縮縮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徐海波,問:“那我呢?”
“隨便。”徐海波說完,小兔子激動的握拳,撲到微皺着眉、認真的剝烤地瓜皮的夏建輝身邊,問,“輝子哥,今年五一你想去哪兒玩兒?”
“他也不去。”徐海波又一次冷不丁的開口,小兔子瞬間打蔫,二貨蘿蔔氣鼓鼓的翻了兩個白眼,“切!德行!你以爲你是誰啊?”
夏建輝咬了一口地瓜,慢條斯理的吃了,這才扭頭,挑着眉問徐海波,“我拜託你替我做決定了?”
“每次去完郵局就坐在宿舍裡吃烤地瓜,你吃不煩我都看煩了……”徐海波心裡這麼想着,用食指推推眼鏡,同樣挑眉:“想帶你去個地方。”
“不去。”夏建輝低頭,繼續剝地瓜皮,吃烤地瓜。
“當我拜託你……”徐海波的拇指逐個捏着自己的手指,抽搐着嘴角,“跟我去見個背後捅我兩肋的兄弟,成不?”
“找我給你壯膽兒?”夏建輝揶揄的斜睨徐海波,徐海波咬牙,“是,找你壯膽兒!”
“唔,勉強可以考慮。”
“……”
徐海波要帶他去哪兒,夏建輝始終沒問。
4月30號傍晚,夏建輝跟着徐海波一路出了校門,直奔公交站點,半路見着賣烤地瓜的,夏建輝鬼使神差的買了四五塊提着,路過賣糖炒栗子的攤子又停下來買了兩斤栗子讓徐海波拎着,徐海波嘴角直抽:“你是跟我去找人算賬,不是野餐。”
“先禮後兵。”夏建輝不以爲意的道。
“……”過了三年,徐海波依舊拿夏建輝沒轍。
兩人一個拎着地瓜,一個拎着糖炒栗子擠上了901號公交車,從起點坐到終點,又倒了35路,再次坐到了終點,這才下車。
在車上夏建輝一直眯着眼打盹兒,直到下車,才藉着路燈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這一看,夏建輝的眉毛就擰倒了一起:“我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別。”徐海波忙不迭的拽住夏建輝,拖着他往門口站着兩個哨兵的大門口走,“你可是來給我撐腰的。”
“你沒說是來炮兵指揮學院。”夏建輝用了些反擒拿技巧,想要掙脫徐海波的手,不想徐海波攥的死緊,不等他掙脫,就強行把他拽到了學院門前,門內一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見着他們,咧開嘴笑着招呼一聲,轉身跟門口哨兵低語。
夏建輝猛地見着那人,微一愣神,徐海波覷着機會,直接把夏建輝拖進了學院大門。
**真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