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這個人,不要把他看成一個標準的商人,說他是儒商更合適一點。他的這種儒雅不僅是指他本身的氣質,更是說他的行事作風。
生意場上能保持這種儒雅不帶攻擊性的人,很少見。所以大多數合作人還是樂意給他幾分面子的。這就是夏安安欣賞他的地方,儒雅,睿智,從容。談笑間,合作手到擒來。
到底算是故人,不能不救。
罷了。
夏安安回到夏宅時,一家人竟然還沒有休息,都坐在一樓客廳裡。
沒有水果花茶,沒有開電視。這是出什麼事了?
夏銘德見夏安安回來,連忙給她使眼色,丫頭啊,事情敗露,你有麻煩了。
夏安安本想先上樓換套衣服的,畢竟身上沾了些煙啊酒啊的味道着實難聞。不過看到杜若夏書恆夏羽墨三個人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的樣子,夏安安就知道,這衣服是換不成了。
正好,她若是去港島,一定要跟家裡人說的。
夏安安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
“坐下。”杜若崩着臉。
夏安安乖乖坐下。
“去哪兒了,這會兒纔回來。”
夏安安摸了摸鼻子,明明她已經往家裡打過電話了。“紙醉金迷,我跟人合開的酒吧。合夥人過來了,晚上給他接風。”
杜若心裡一跳,不動聲色道,“昨天晚上呢?”
以前杜若天天盼着女兒多出去跟人玩兒,多跟同齡人交流。現在女兒出去了,她又跟審犯人似的問來問去,她自己都覺得事兒。但是爲人父母,不就是這樣嗎?怕孩子冷了熱了,渴了餓了,怕她在家待着無聊,又怕她出去遇到壞人。
“一個朋友遇到點事,救人去了。”
果然不是去婉兒家了。她就說,婉兒舅舅舅媽把婉兒接走過週末,以許老爺子寶貝外孫女的性子,怎麼也會把婉兒留到週一開學的。杜若看了夏羽墨一眼。兒子這是給女兒打掩護呢。
夏羽墨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他很無辜的。
夏安安的“言無不盡”,讓杜若也不好再說什麼,只不過臉色還是很難看。
女兒向來主意大,開酒吧什麼的她也干涉不了。回頭讓書恆給女兒請個保鏢跟着,免得什麼不長眼的磕着碰着她家姑娘。至於孩子是否成年,法人代表是不是女兒,杜若一點都不在意。只要孩子高興,那些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只是一點,安安剛纔說什麼?她去救人了?她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還跑去救人?太不像話了,這要是遇到了危險可怎麼辦?
只要一涉及夏安安的人身安全問題,杜若準得炸。
顯然,此時的夏安安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既然說了,那就索性攤開了。“過幾天我可能會去港島一趟。學校那邊,大概需要請幾天假。”
“去港島?幹嘛去?”杜若不樂意了,不年不節不放假的,去港島幹嘛,想度假的話可以等過年啊。
夏安安直言,“救人。”
杜若一聽“噌”地站了起來,“救人救人,你是救世主嗎?用得着你去救人嗎?”
夏安安沒想到杜若會那麼大的反應,輕聲解釋道,“我不是救世主,我是鬼醫。”
“鬼醫怎麼了?了不起嗎?鬼醫就要去救人嗎?鬼醫……”杜若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是鬼醫?”
鬼醫傳說於黑白兩道,平常人很少曉得鬼醫的名頭。但鬼醫主要活動在s市,夏家又是s市的名流,杜若身爲夏家的媳婦,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不是說鬼醫是年逾花甲的老爺子嗎?怎麼成了自己閨女?
關鍵是安安跟父親學醫術的事她是知道的,這纔沒多久吧?就出師了?還闖出那麼大名聲?這,明明就是自己的嬌嬌女兒啊,怎麼就成了大名鼎鼎的鬼醫呢?一時間,杜若心裡複雜得無以復加。
夏書恆是之前就有所察覺的,但怎麼也沒想到近來聲名鵲起的鬼醫竟然真是自家閨女,這也太帥了吧?果然是他閨女啊,夏書恆心裡倍兒,臉上的笑意差點就繃不住。
“咳。”夏銘德咳了一下,這丫頭怎麼就說出來了呢?
夏安安看杜若不相信,反思了一下,她是鬼醫的事,很難接受嗎?不過還是道,“我真是鬼醫。”
“跟爺爺學的?”杜若問道。
夏安安搖頭,“不是。”
夏銘德是國內有名的外科專家,中醫雖然也通,但到底不是專攻,因此還算不得精。說是跟夏銘德學的,只怕他自己都不敢承認。
夏安安眨了眨眼睛,“如果我說是一個白鬍子老爺爺教我的,你們會不會信?”
空間和異能她是不能講出來的。她所學的東西都是從那本藥典來的,藥典要是有靈,大抵也是個睿智博學的,這麼杜撰也不算睜眼說瞎話。
的確,夏安安說這話時是眨着眼睛的。
當他們傻?夏銘德無語,這明顯是連藉口不想找啊。
“嗯。”杜若冷冷應了一聲。
夏書恆連忙打圓場,“咱們家姑娘這麼有本事,咱們應該高興纔是。”
杜若本來也不會真的生女兒的氣,這會兒夏書恆給她遞了個梯子,她也就順着階梯下來了。不過面上還是不清不願道,“嗯。安全第一。”
“對對對,你媽媽說的對。這什麼時候啊都是安全最重要。你一個小姑娘家家,更得注意安全,你說是不是?”夏書恆對夏安安使眼色。
夏安安會意,挽住杜若的胳膊笑道,“嗯,我知道的,你們都擔心我嘛。我會注意的。我那麼聰明那麼厲害,沒事的啦。媽媽別擔心。”
那是,她的女兒,當然厲害了,杜若面有得色。“你說你去港島?什麼時候?”
夏安安想了想,“就這幾天吧。畢竟人命關天。”
“會有危險嗎?要不然讓你王叔跟着你去吧。”杜若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能請動鬼醫的,可不是什麼尋常人家。萬一牽扯到什麼豪門恩怨的,那豈不是麻煩了?
“媽媽,你聽說過安氏安保公司嗎?”夏安安依偎在杜若肩頭問。
“安氏?說是回春堂的沐元是名譽董事的那個?”杜若驚訝道,“不會是你開的吧?”
夏安安點頭。
杜若扶着額頭,等會兒,讓她緩緩先。那個什麼酒吧是她女兒的,黑白兩道倍加推崇的鬼醫是她女兒,令人趨之若鶩的回春堂是她女兒的,安氏也是她女兒的?
杜若回頭求助夏書恆,“書恆,你說,這?”
夏書恆含笑點頭,“都是咱女兒,咱們養出來的寶貝出息了。”
杜若吸了吸鼻子,女兒這麼有本事,她該高興,不能哭,不能哭。可是,萬一女兒不要他們了怎麼辦?
“媽媽,我說了,不管怎麼樣,我就是你們的女兒。”夏安安安撫道。原主的身體有多糟糕,她是知道的。那樣的身體,夏家能把她養這麼大,不知道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這其中最費心神的,就是杜若。
或許剛來時她還不理解杜若,一個女人,一個母親,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那麼倍加呵護,甚至是小心翼翼呢?這得多包子?
後來她明白了。
十幾年如一日的照顧一個身體孱弱的孩子,就像是對待一株極爲名貴的花。看着它從小小的嫩芽,漸漸長大,抽條,直到開花。期間要澆水、施肥、捉蟲,還要時刻注意氣候、土壤等的變化,可能會對它造成的影響。
箇中辛酸,沒有體驗過,就沒有發言權。
夏安安對杜若是很感激的。
杜若笑中帶淚,“好孩子。”
夏安安不捨得杜若傷神,撒嬌道,“媽媽,我想吃小湯圓。”
“正好我前兩天包了一些,我去給你煮。”杜若站起身去了廚房。
“丫頭,可以啊你。”夏書恆道。
“什麼?”
“這麼厲害?”
“不是說,虎父無犬子?那肯定也沒有犬女。”
夏安安小小的拍了個馬屁,逗的夏書恆哈哈大笑。這孩子。
“港島一行,要多加小心。”夏銘德到底多活了些年歲,看問題就是看得遠。
“嗯。我曉得的。沒有把握我是不會去的。”夏安安道。港島那邊的消息已經然後沐元打探了,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臨睡前,陸斯年打了電話過來。
夏安安跟杜若坦白之後,心裡的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怎麼,心情很好?”陸斯年的聲音即使透過電話,也還是很好聽。
“嗯,還好。我過幾天可能要去趟港島。”夏安安道。
“去港島?麻煩嗎?”陸斯年柔聲道。
“大概會有一點。”陸斯年不是杜若,夏安安也不怕他知道。
港島嗎。“秦家?”
“你怎麼知道?”夏安安驚訝道。
“聽說秦家掌舵人秦城身染奇病,海內外名醫遍請都束手無策。而秦家小少爺秦風近日來了s市,不就是來請鬼醫的嗎?”
“你又知道?”
“沐元掌着回春堂,你給我的提示那麼明顯,我還怎麼裝不知道?”陸斯年笑道。
“那鬼醫也可能是別人啊,比如鬼門的長老什麼的。”夏安安反駁。畢竟,杜若都不相信呢。
陸斯年笑出聲來,“你在逗我嗎?”
“嗯?”
“我們家小朋友有多優秀,我能不知道?”陸斯年對夏安安,絕對是迷之信任。
夏安安故意壓低了聲音道,“陸美人,你是在勾引我嗎?”
陸斯年悄悄紅了耳根,“別鬧。”
“寶貝。回來給你帶禮物哦。”夏安安笑道。
陸斯年的耳朵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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