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俊殺人案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但蕭志昂知道這背後肯定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而付俊說的那個把他哄到石羊村的人,蕭志昂隱隱覺得那可能就是隱藏在深山裡的陌生人。
他決定再去山裡走一趟。
這次蕭志昂沒有叫上任何人,因爲他深知此行的危險性,畢竟對方手裡有槍。
“你天天和他在一起,怎麼還被他跑了?”周印香也很着急。
“我們本來約好的是後天去,哪知道他今天就悄悄跑了。”駱凌墨知道蕭志昂這樣做是怕連累他,可他還是被蕭志昂的不仗義氣得夠嗆。
就在大家嘗試進山尋找蕭志昂時,蕭志昂已經步入深山很遠了。
這裡,他從未來過。
一路向東,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反正又是一天一夜過去,困頓的蕭志昂爬上樹幹,找個大樹叉,再用繩子把自己和樹幹綁在一起,打起了盹,畢竟山野危險重重,還是樹上安全些。
迷迷糊糊中,蕭志昂隱隱約約聽到一種熟悉的嘶鳴聲,那是馬兒?蕭志昂精神一振,迅速向四周眺望。可茂密的樹葉遮擋了他的視線蕭志昂想了想,又朝上爬了幾米,終於,透過樹葉的縫隙,他看到了一隊馬幫。
不,準確說來,就是一隊揹着槍的人正在押解一隊穿着樸素的人前行。馬背上是兩個空籮筐,他們應該是才運送了什麼東西。
這些人是誰?山匪?
待馬隊走遠一點,蕭志昂才追了上去,直到走近才發現,這裡竟然已經被馬匹踩出一條路,看來這隊馬幫已經在這條路上活動了很久。
他們是誰?爲什麼要藏在這深山裡?他們在運輸的東西是什麼?
一時間,蕭志昂的腦袋裡閃過非常多的問號。他決定繼續追上去瞧瞧。
走了大半日,馬隊在一個山坳處停了下來,只見坳口站着幾個拿槍的男子,他們穿着藍灰色的大衣,頭戴蓋沿帽,儘管距離有點遠,蕭志昂也看不太清楚,但他還是認出來了,那些人並非山匪,而是當兵的。自袁世凱恢復帝制失敗以後,全國各地軍閥混戰,在外面經常能看到這些當兵的,蕭志昂沒想到在這深山裡居然也隱藏着一支軍隊,這下他終於知道那鈕釦和山羊爲什麼會出現在森林裡了。
想到曾經的槍殺案,聯繫到渝水鎮發生的奇怪事情,蕭志昂並不認爲這支部隊是保家衛國之人。稍微思考一會兒,蕭志昂決定先隱藏起來,待有機會逮個落單的人問問情況。
漸漸的,天色暗下來,蕭志昂隨便找了棵樹休息。第二天一早,天麻麻亮,山坳口就有了動靜。
馬隊出來了,算上帶槍的,大概有30來人,蕭志昂趕緊跟了上去。隊伍的行進速度並不快,馬兒背上的竹筐明顯較昨天下沉,顯然裝了東西,框子上還蓋着一層布,蕭志昂並不能分辨裡面裝的是什麼。
從天剛亮走到天黑盡,馬幫這才走到一處空地。遠遠望去,這並非一塊天然的空地,這裡以前應該長着不少的樹木,但由於地勢較平,可能就被馬幫做了平整。在那塊空地的四周,同樣有幾隊當兵的在四處巡邏,顯得戒備森嚴。
直接馬幫隊員將竹筐卸下並擡走,很快,剛剛還嘈雜的空壩子就安靜了下來。
得混進去看看,蕭志昂環顧了下四周,他發現那些拿槍的官兵在人羣散開後,也各自離開,只留下兩個人時不時的出來看看。
蕭志昂躡手躡腳的靠近空壩子,說實話,他有點緊張,因爲這周邊沒有一點遮擋物。好在他運氣不錯,很快就遛到了一間房屋背後。蹲於窗下,裡面的交談聲大致能聽清楚。
“你是說,他有問題?”
“我不確定,但我晚上遇到過他好幾次,沒打火把。”
後一個聲音聽起來比前一個聲音要顯年老一點,最主要的是蕭志昂覺得這聲音有點點耳熟,可一時他又想不起來。
“明天把貨物送下山,運回城,我們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你這段時間再試探一下他,真有問題,老規矩。”
“好。”
蕭志昂貼着牆慢慢起身,透過窗戶縫隙,他必須要看看清楚那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屋內點着油燈,火焰投影到牆壁上,一跳一跳的。
是他?
蕭志昂看清楚了,是那個絡腮鬍。就他們第一次在山上遇到羊子的時候,不是同時出現了還有兩個年輕人嗎?這就是其中一個。
而另一人背對着蕭志昂,蕭志昂並沒看到長啥樣。就在蕭志昂還想繼續聽聽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蕭志昂趕緊躲到了另外一間房背後。
原來,是兩個大兵出來撒尿,待他們離開後,蕭志昂再返回窗戶下時,屋內的人已經離開了。
但剛纔屋裡兩人短短几句話卻已經讓蕭志昂心中起了軒然大波,運回城?就是說這座山有離開渝水鎮的渠道?
第二天天沒亮,馬幫整隊離開,隨行的還有那絡腮鬍。此時馬兒身上的籮筐已經換成新的,沒有負載的馬匹步伐也顯得輕快很多,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蕭志昂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既然馬兒卸了貨,那這些貨物到底是什麼?他們被運送到這裡來
他再次溜進空壩,趁着夜色很快穿過空曠地帶,朝着更深處走去。他必須要去看看這些人到底有什麼辦法能把東西運出山,送回城。
果然沒走多遠,蕭志昂就聽到了人聲,只見前方是一處斷崖,大概有十多個人在搬運着竹筐,周邊全是真槍核彈包圍,隱約還聽到有人在呵斥:動作麻利點,快一點,早點幹完早收工。
“你在這幹嘛?”就在蕭志昂準備換個地方再細看時,一個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蕭志昂一愣,身後站着一個小個子,他揹着一杆短槍,嘴裡叼着香菸,一臉狐疑的看着蕭志昂。
“我是昨天來送東西的,結果上個茅廁來他們都走了。”蕭志昂早就想好如果被人發現他找什麼樣的說辭,反正那個見過他的絡腮鬍又不在。
“他們居然沒叫你?”小個子果真沒有懷疑蕭志昂的話,可能他們對於自己這個場所的隱蔽性非常的自信。
“是啊,所以我就想着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等着他們明天再過來送貨的時候把我帶回去。”蕭志昂一副小心賠笑的樣子。
“這條船今晚就要發出去了。他們要來也是過兩天的事兒。”小個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朝着人羣中的一個搬運工人喊到:“老駱頭,你過來給他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