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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顧九傾沒有料到,謝惜雲居然駁回了她的提議。

一旁的柳青河母女三人可高興了,顧九傾剛剛說把器物、首飾以及布匹收歸中公的時候,柳青河特別開心,因爲只要東西在中公,她就可以將那些好東西全部收入囊中,但是顧九傾後面卻說賞銀全部上繳拿給那些賤民?

柳青河是急得不得了,但是謝惜雲這句“不妥”,給了柳青河極大的希望!

但是顧九傾卻是疑惑了,就謝惜雲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會看得上這些賞賜的!

謝惜雲雖是嫁入王府作妾,但是也還是名正言順的端王府側妃,是上了皇家玉碟的!

再說,謝惜雲出自書香世家,傳世名門,底蘊何其深厚?怎麼可能眼界如此狹隘?

“大姐姐這是何意?祖母如此說,定是有她的考慮的!”莊亭亭眼中的興奮都快要流淌到眼眶之外了,顧九傾一眼就可以望穿莊亭亭心中所想,她不信謝惜雲這般精明之人會一無所知!

謝惜雲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但是她確實是認爲不妥,所以說該說的話,她也一定會說,“你這丫頭也是太過大方了,我端王府怎麼可能少了你這點賞賜,該是你的,你自己就好好的收着,端王府的中公還不差你這個小丫頭這點東西!怎麼會叫你自己拿御賜的賞賜去補呢?”謝惜雲在意的是顧九傾說將除賞銀之外的賞賜納入中公之事,那些東西本就是顧九傾應得的,萬萬沒有納入中公的道理!就算真的要造冊入庫,那也是入顧九傾自己的私庫!

謝惜雲這話一出,簡直是直接打了莊亭亭的臉,莊亭亭這時的臉色也是尤爲好看!

“祖母,這——”

“這事就按我說的辦!該是你的賞賜就是屬於你自己的,你這次做的很好,祖母也有獎賞給你!”謝惜雲也不是個吝嗇之人,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是謝惜雲一貫處事的作風。

“祖母這裡有一塊成色還算不錯的粉玉籽料,還沒有動過,你拿去看看能不能給自己打一套粉玉的頭面,我手上倒是有幾套現成的頭面,就是樣式不時興了,拿給你你還要自己去拆解融了,重新打造,反而麻煩,正好我手上有這樣一塊料子。”謝惜雲笑着說完,秦嬤嬤就領着兩個侍女端了兩個紅木盤子上來。

“這個料子算是祖母單獨給你的,另外這三匹雲錦是我過門之時姐姐給我的見禮,當時覺得珍貴,一直捨不得用,藏到現在,花色和顏色也不適合我用了,就拿給你們三個丫頭做身衣裳,九丫頭你先來挑。”謝惜雲這話算是明晃晃的偏心,但是也無人敢說,因爲就算依事實來說,去營地忙上忙下的也就是顧九傾一個人!

“祖母,這……”

“九丫頭,快來挑挑!”顧九傾知道謝惜雲這是鐵了心要這樣做了,於是也就順着她的意,上前去挑選。

蜀錦有三匹,一匹鵝黃、一匹桃粉、一匹霧藍色,花樣也各有不同,但是顧九傾一眼就相中了那匹霧藍色的雲錦,原因無他,這匹霧藍色的雲錦是唯一一匹沒有花樣的雲錦!

可能因爲是過門禮的緣故,另外兩匹雲錦,一匹有並蒂蓮紋,一匹是連理枝紋……顧九傾一個也不喜歡!

“祖母,九傾比較中意是是這匹霧藍色的雲錦。”

“你喜歡我就讓秦嬤嬤送到你院子裡去!”謝惜雲也高興,這匹雲錦是當年她最愛的一匹,一直最捨不得用,顧九傾適合這個顏色,她要想想自己的私庫裡面有沒有比較適合的配套頭面,改明兒尋個理由讓秦嬤嬤給送過去。

“楚丫頭、亭丫頭,你們來看看自己喜歡哪一匹?”剩下的兩匹雲錦也是極好的,這點上謝惜雲也不會偏心。

最後莊亭亭挑了那一匹桃粉色的,莊楚楚選了那一匹桃粉色的。

最後謝惜雲拉着幾個丫頭訓誡了幾句話,告訴她們宮裡的嬤嬤近幾日可能會來府裡教導規矩,就讓她們三個小輩先走了。

柳青河被留下來很覺得很是奇怪,謝惜雲甚少會單獨留着她說話的。

“青河你嫁給子書也有十幾年了吧?”

“回老夫人的話,妾身嫁與夫君已有十四年了。”柳青河有些忐忑,不知道謝惜云爲什麼提這個。

“十四年…也是挺久了,子書是個專情的,李小姐雖然德行有虧,但是畢竟是女子,我已經和忠義伯府商量好了,十七日迎李小姐入門,此事你幫襯一二,身爲正室,萬不可小氣了!”最近事多,謝惜雲一個人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但是恰好這幾日顧九傾又身體不適,所以只能將這件事交給柳青河負責,至少……她也是正室,這種小妾過門的事,柳青河本就不能推拒。

謝惜雲這話一出,柳青河的臉色就有一瞬間的愣神,臉色微沉,但是還是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恭恭敬敬地回道:“妾身知道了,一定盡心盡力辦好這件事,以後多個妹妹與我說話解悶,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向來是個伶俐的,這事交給你做,老身放心!你先退下吧,老身也乏了,就不耽擱你的事了!”該叮囑的叮囑完畢,謝惜雲也沒精神聽柳青河在這裡姐妹情深,就揮手讓她去忙自己的事了。

出了鬆安堂,柳青河的臉色直接沉了下來,暗沉的不像話。

她沒那麼大度,滿京都的官員,只娶一人的,除了顧景然和英親王蕭徹,就只有她家老爺!她也一直以此爲榮,每每出席官家宴會的時候,這件事都會是她驕傲的資本,因爲夫君一生只娶了她一人的事,就算比她品階大的官家夫人,都會高看她一眼!

但是如今,這份殊榮不復存在,自己還要親自爲這個即將過門的小妾張羅她與自家夫君的婚禮!

柳青河這個人氣的快要瘋了!但是依然無濟於事,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無可奈何了。

顧九傾回到踏月軒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但是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人——

“瑞小王爺,擅闖女子的閨閣,可不是君子所爲!”顧九傾一推開自己閨閣的房門就看見許慕言正坐在自己的小花廳裡面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