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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踏月軒之後,顧九傾才發現屋頂上坐着一個人。

踏月軒本來就位於王府後院的東南角,一般少有人來,況且如今天色已晚,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坐着一個人。

“小姐,是——”扶姜走上前想要告訴顧九傾,但是看見顧九傾輕輕地將手指放在嘴脣上,扶姜瞬間噤了聲。

但是屋頂上的人何等高絕的功夫,況且本來就是特地在屋頂上等顧九傾回來,在顧九傾進門的那一剎,屋頂上的人就已經發覺了。

扶姜的眼神一花,顧九傾就已經被帶到了屋頂上去了。

顧九傾只感覺眨眼之間,自己就已經到了屋頂上,待她站穩,攬着她的人就將手輕輕地放開了。

“故晨,你出來啦!”顧九傾猜到了故晨應該快要出島了,但是她確實沒有想到故晨會這麼快就出島了,而且還直接到了她的踏月軒。

“是,我出來了。”我想出來守在你身邊啊!

“你怎麼還沒有改掉愛躺在屋頂的破毛病啊?這裡可不像醉楓樓,樓頂有平平的露臺讓你躺着。”在院裡望見這道身影的時候,顧九傾就確定這個人是故晨了,只有這個傢伙纔會這麼喜歡“睡”屋頂。

“屋頂睡着踏實,習慣了,改不了了。”也不想改。因爲守在屋頂纔可以更好的守護你。

當然後面這半句話故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

今夜的天氣實在不算好,灰濛濛的,感覺又要下雪的樣子。

但是身邊的故晨就穿了一襲霧色的長袍,連大氅都沒有披!

“我好冷,不要站在屋頂,我要下去!”剛剛從老夫人那裡出來,因爲天色晚了,老夫人怕她回去的路上涼着了,本來是想叫下人太軟轎送她回來的,只不過被她給拒絕了。

所以謝老太妃就將一件石青刻絲灰鼠披風給她了,她現在整個人被罩在灰鼠披風裡面,只露了一張小臉在外面,又怎麼可能會冷着?

只是看見故晨穿的單薄,替他覺得冷,害怕他着涼罷了。

但是故晨聞言還是很緊張,在離島的時候他就聽聞許子衿掉入湖中大病一場,生怕她又再着了涼,心裡暗自懊惱,不應該將她帶到屋頂上來的!

於是又將顧九傾身上的灰鼠披風緊了緊,還將披風后的那個大大的帽子給她扣在腦袋上,然後輕輕摟着顧九傾的腰將她帶了下去。

到了院子裡,等到顧九傾站穩,故晨才輕輕放開摟着顧九傾的手。

感覺踩到了實地,顧九傾從故晨的懷裡擡起頭,過於大的帽子將她的臉遮了大半,從故晨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見一個精緻的下巴以及一張殷紅的小嘴,就像是熟透的櫻桃一般。

他比顧九傾整整高了一個頭還要多,顧九傾這個擡頭的動作剛剛好抵在他的胸膛,看着面前這顆聳動的小腦袋,故晨伸手幫顧九傾將帽子揭了下來,因爲方纔亂動想要將帽子給擼下來,顧九傾的髮髻微微有些散亂,就連綴在發間的珍珠都偏離了原本的位置,有些‘搖搖欲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