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蘇念鼻尖一哼，對着溫錦程眉頭一挑。
溫錦程臉色一怔，雙拳握起便向下猛地用力，朝着面前的兩個人便面紅耳赤的哀嚎道：“不公平，這不公平！憑什麼你們兩個都行，就我不行？”
“上天不公平啊，憑什麼啊？老天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溫錦程欲哭無淚，坐在顧之恆的椅子上像攤大餅一樣，四肢攤開完全埋在椅子裡，死活不肯起來。
蘇念嘴角微微一抽，下意識的看向一旁顧之恆，眼裡含義盡顯：“他瘋了？”
卻發現他眉頭微挑，臉色不變，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嗯，習慣就好。”
蘇念脣角微勾，看着椅子上攤成一團的男人，心底不禁一陣好笑。
溫錦程聽着顧之恆的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個鯉魚打挺便站了起來，看着對面的兩個人便是一臉委屈道：“你們，你們簡直太過分了！我都這樣了，你還說我。”
顧之恆不再看溫錦程，拉着蘇唸的手便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雙眸微擡，望着溫錦程輕聲道：“當初師傅是先對你測試的，即便沒有靈根，你不是也長這麼大了麼？你的身手能力有幾個人能比過你的？”
溫錦程的眉頭擰了擰，腦海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一眼，半晌忽然長嘆一口氣，像泄了氣的皮球，“爲什麼我就沒有靈根呢，之恆，你說是不是師傅測試有問題啊？我總覺得我是有天賦的啊，我是可以修煉的啊？”
顧之恆眉頭微挑，不知道可否。
不過，溫錦程的話卻讓蘇念眼眸微微一亮，忽然張口問道：“你們師傅當初是怎麼測試靈根的？”
其實，對於溫錦程不能修煉的事情，蘇念也是挺好奇的，要知道他的身手能力不比顧之恆差的，就連季晨和劉宇都有靈根，溫錦程沒道理沒有的。
雖然，她也知道靈根不是根據個人身手能力來判斷有無的，但是，蘇念總覺得溫錦程似乎還能再搶救一下。
聽到着，溫錦程腦袋偏向一旁，有氣無力的道：“就是一個巴掌大的水晶球，烏漆嘛黑的，要不是師傅說是水晶球，我還以爲是塊破石頭，丟在地上我都得踢一腳。”
說到這，溫錦程忽然提起精神來，對着蘇念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蘇念，我還沒問你呢，你是怎麼回事啊？之恆能修煉是因爲遇見了師傅，你的靈根怎麼測的？怎麼修煉的啊？你師傅是誰啊，給我也測測唄，說不定我能修煉的。”
這以連串的問題像炮彈一樣，炸的蘇念嘴角一抽，她算是看出來了溫錦程對自己不能修煉的事情耿耿於懷。
顧之恆擡眼，眸光微冷，看着溫錦程便道：“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
雖是這麼說，但是，顧之恆也想知道蘇唸的事，他一直尊重她，她的秘密只要她不主動說，他不想去問，但是，這不代表他不好奇。
蘇唸的餘光裡都是顧之恆好奇的神色，脣角微微一勾，無奈的笑了笑：“你問題這麼多，讓我回答哪一個？”
溫錦程一聽便知有戲：“一個個回答唄，我知道你記性好，我們有的是時間。”
蘇念挑眉，輕嘆一口氣：“你不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靈根嗎？拿着這個，如果它也沒有反應，我也救不了你了。”
“這是什麼？”見蘇念從懷裡掏出東西，溫錦程腳下一動便快速走了過來，將女孩遞過來的東西握在手裡，眉頭一挑，狐疑道：“石頭？”
“嗯。”蘇念點頭“我的靈根是怎麼測出來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個東西能感應到你體內的靈根，如果它閃爍就證明你還有救。”
蘇唸的話落下，溫錦程的臉上瞬間一喜，“真的？”
見蘇念點了點頭，溫錦程的呼吸瞬間一窒，瞳孔一亮，便將躺在手心裡的小石子緊緊的攥起，手背上就連蘇念都能看到，青筋暴起，足以看出這個傢伙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
蘇念無奈的扶額，笑道：“你把石頭攥的那麼緊，它就算是閃爍了你也看不見啊。”
“啊？”溫錦程一愣，隨即“哦”了一聲：“嘿嘿，太緊張了，緊張。”
溫錦程嘿嘿一笑，握着石頭的手卻緩緩鬆了開來，只是剛剛攥的太過用力，只見都不禁有些微微發白。
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裡，三雙眼睛齊齊的望着溫錦程的手掌。
一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蘇唸的眼神微微一暗，心底卻爲嘆了一口氣，顧之恆眉頭微微蹙起，眼底閃過一絲可惜。
溫錦程作爲他的朋友，如果可以修煉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這石頭也沒有測出靈氣，想必他又得消沉一陣子了吧。
想到當年測靈根的時候，溫錦程一臉羨慕的看着自己，說着恭喜，但是他眼底的失落卻被死死的隱藏着。
但是，對於顧之恆來說那失落的眼神怎麼逃得過他的眼睛，那神色至今都還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同樣也明白，當時師傅看重的人，是溫錦程並不是自己，如果當初不是溫錦程執意讓師傅給自己去測靈根，或許他現在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看着溫錦程額頭落下的汗水，顧之恆脣角緊抿。
蘇念心底微嘆一聲，看着一旁的顧之恆卻終究沒有開口喊停，她同樣知道她給了溫錦程希望，將希望打入地獄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就在這時，忽然，溫錦程驚呼出聲，望着蘇念便尖叫道：“蘇念，蘇念你快看！你看它是不是閃了，它閃了！”
溫錦程的聲音一出，蘇唸的心不禁微微一顫，猛地回頭視線便定在了他手心的石子上。
只是，那小石子上閃爍的微光，弱的差點連蘇念都沒有注意到。
顧之恆的眉頭緩緩鬆開，脣角不自覺勾起一絲笑意，呢喃道：“閃了。”
像是在印證顧之恆的話一般，那手心上的石子忽然微閃了一下，這一次的光亮彷彿將幾次微弱的光芒都聚在了一起般綻放了一下。
只是，讓衆人沒想到的是，這一閃仿若迴光返照……
溫錦程嘴角一僵，指着手中的石頭質疑道：“這，這怎麼回事？”
“咳咳”蘇念輕咳一聲，她能說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麼？
“小九，你在麼？”識海空間裡，蘇念輕聲呼喚着小九，這種情況怕是也只有她能給出答案了。
站在空間裡，小九的兩個眉毛一上一下的，看着倒是莫名的搞笑，胖嘟嘟的小手放在下巴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忽然，小九道：“姐姐啊，你問問他小時候是不是掉泥坑裡了。”
好不容易等到小九的出聲，蘇念想都沒想張口便衝着溫錦程問道：“你小時候是不是掉泥坑裡了？”
溫錦程嘴角一抽：“哈？”
顧之恆也沒想到蘇念會這麼問，腦袋一側，輕聲問道：“怎麼這麼問？”
他們是男孩子，對於掉泥坑裡的事情，想必是個淘氣的男孩子小時候都掉過吧，更何況他們小時候的經歷，並不簡單。
聽到顧之恆的聲音，蘇念頓時一愣，這才反應過自己剛剛問了什麼，臉上閃過一陣懊惱。
“小九，這是什麼問題啊？”蘇念苦笑不得。
小九一臉狐疑，“我就沒見過這麼黑的靈根，全都是污垢，我就說我的小石頭怎麼會連個靈根都測不出來，黑成這樣也是難爲我的小石頭了。”
蘇念眼神裡閃過一絲震驚：“黑靈根？怎麼會這樣？”
小九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的靈根應該是小時候就留下的問題，你可以問問他是不是小時候傷到了哪裡，或者，是不是中過毒。”
蘇念一聽，視線回神對着溫錦程便道“你小時候可是受過什麼傷？或者，中毒？”
蘇唸的話一出，頓時，面前的兩個人眸色便是一變。
溫錦程臉色陰沉，顧之恆張口沉聲問道：“你問這個作什麼？”
看到兩人如此模樣，蘇念心底便閃過一絲瞭然，也沒再隱藏：“溫錦程，你的靈根是黑的，如果不是你堅信那石子會閃爍，短時間內就算是再靈驗的測靈石都不可能檢測出你的靈根。”
“黑的？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溫錦程臉色一黑，似乎想到了什麼，放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起，甚至蘇念都聽得清骨頭被攥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顧之恆雙眼微微眯起，半晌終於開口：“念兒，溫錦程的靈根可還能挽回麼？”
蘇念沉吟半晌，聽到小九的回答，緩緩張口：“黑色的靈根也是靈根，只不過，中毒太久即便是進行洗髓，怕也是不可能一次便清洗乾淨的。”
溫錦程眼眸眯起，卻再沒有了最初的興奮和激動：“只要你有辦法助我修煉，我溫錦程這輩子命便是你的了。”
聽到這句話，顧之恆眉頭幾不可查的的皺了皺，只是脣角微微抿起卻終究沒有說話。
那件事情對溫錦程的打擊有多大，別人不清楚，但是他懂。
原本以爲這一輩子不能修煉也就罷了，但是，如果有機會誰不想變得更強？
蘇念眸色微凜，視線卻在顧之恆和溫錦程的身上緩緩流轉。
半晌，脣角微微勾起，輕笑一聲：“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之恆一個人的命我都看不過來，我可沒時間要你的命。”
這話一出，不禁讓對面的兩個男人微微一怔，隨後便是勾起一絲會心的笑意。
顧之恆上前一步，擡手便將一旁的女孩摟在了身側，微微低頭便將自己的腦袋在蘇唸的頭上蹭了蹭，聲音磁性優雅：“嗯，我的命是你的”
對於蘇念來說，那麼清冷的性格，孤傲的性子，又怎麼會在有他人在場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是爲了緩解壓抑的氣氛而已，溫錦程的話既然說得出口，那自然是不會食言的。
但是，蘇念是否同意，對於溫錦程來說也會成爲這輩子最大的負擔，即便他知道蘇念不會真的讓溫錦程做什麼。
但是，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自己的承諾一旦說出，對方應了那便是一輩子的誓言。
溫錦程勾脣一笑，看着蘇念眼底閃過一絲感激。
“謝謝。”
蘇念眉頭輕挑，擡手便將一旁蹭的她癢癢的不行的腦袋推了開，對着溫錦程道：“彆着急謝我，我雖然有辦法，但是對你來說卻不是好事。”
“對於一般人來說，洗髓就已經很痛苦了，你的靈根都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洗髓會有多麼的痛苦，你應該知道。”
溫錦程下意識的抿了抿脣，他還記得當初顧之恆洗髓時的場景。
那麼多刀劍槍傷，打在他的身上，鮮血直流但是他卻可以一聲不吭，但是，唯有在洗髓的時候，他站在門外都聽到了顧之恆痛苦的悶哼聲。
而顧之恆的靈根，師傅說是很乾淨的，可是，他呢？
蘇念頓了頓，似乎是等溫錦程消化自己的話。
“只要留給我一口氣，再疼我都堅持。”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什麼他沒有經歷過？這點痛又算的了什麼？
雖是這樣想着，但是，真當溫錦程洗髓的那一天到來，他才知道槍傷刀傷也不過是蚊子叮了一口的疼痛，洗髓的疼才讓他真正的明白，什麼叫做靈魂深處的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
蘇念微微一笑，眼底鬆了口氣。
“好，我相信你，你的靈根若是真的經過了洗髓，再加以修煉，想必現在的十個你，都不是洗髓過後你的對手。”
這話並不是蘇念誇張，如此烏黑的靈根，即便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在經過洗髓之後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更何況是身手如此機敏的溫錦程？
“真的嗎？”溫錦程挑眉，興奮道。
看着溫錦程情緒恢復，蘇念脣角微勾，她也不介意讓他更開心一些：“這還只是保守估計。”
“我去，那我豈不是無敵了，顧之恆，等我洗髓之後你都不是我的對手了，哈哈哈。”溫錦程尖叫了一聲，擡手便一拳打在顧之恆的肩窩處。
顧之恆眉頭微挑，看着溫錦程眉飛色舞，一臉興奮的模樣，身體微微一側，便讓溫錦程的攻擊撲了空。
“等你熬過洗髓再說。”
“哎呦。”顧之恆的動作極爲快速，即便溫錦程看到他躲開了，可是伸出去的拳頭卻根本收不回來，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到沙發上。
不再理會溫錦程，顧之恆對着蘇念便道：“一會兒你還有事麼？”
蘇念擡眸：“怎麼了？”
“沒事，快到中午了，沒吃飯一起。”顧之恆脣角微勾，對着蘇念問道。
蘇念眼睛微眨，不好意思道：“我剛從秦叔叔家出來，已經吃過了，這個時間剛剛好，我去買點東西，給溫錦程準備洗髓的材料，最好在去哈市之前讓他洗一次髓，這樣也能保證安全。”
聽到着，溫錦程“嗷”了一聲，從沙發上爬起來，對着蘇念便道：“蘇念，你太好了，你真是太好了。”
這邊溫錦程一臉喜悅，可是顧之恆卻一臉陰沉。
半晌，顧之恆眼底閃過一絲可憐之色：“你吃過了，那我怎麼辦？”
蘇念“噗呲”輕笑出聲，不得不說，顧之恆裝得了高冷淡漠，也扮的了可愛呆萌，這個反差簡直是太有喜感了。
蘇唸的輕笑讓溫錦程的臉色又沉了沉，這倒是蘇念頓時斂住了笑意，無奈道：“好吧，我陪你吃飯。”
顧之恆臉色瞬間一轉，拉起蘇唸的手便笑了笑，朝着門外走去。
“喂，我也沒吃，帶我一個啊！”溫錦程站在沙發旁，一臉茫然，這兩人這麼沒良心嗎？
殊不知，還有讓溫錦程更沒良心的。
顧之恆的步伐停在門口，轉過頭便是冷冷一眼，沉聲道：“在我回來之前，把那個人的資料給我查出來，吃不到沒飯吃！”
“啪”的一聲，門被關上，留下溫錦程一個人在辦公室中，凌亂。
嘴角狠狠一抽，擡手對着門口處便狠狠揮了揮：“等我洗髓成功，我也虐你，哼！”
話音落下，腳步卻認命的朝着辦公桌走去。
還能怎麼辦，查不出來，他餓啊。
*
陪着顧之恆吃完飯，蘇念這才把心滿意足的男人送回到了恆悅集團。
公司的事務不比弒神盟，蘇念知道顧之恆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不僅僅是公司的事情，還有她不知道的顧之恆的過去。
今天她倒是用那測靈石將溫錦程的問題打了過去，但是，總有一天她的事情顧之恆會問的。
她是如何修煉的，爲何會修煉，她的師傅是誰。
這些問題，即便是現在她都沒法回答，至於她的師傅是誰，鳳梧，應該算是吧。
即便到現在蘇念還沒有真正的面對鳳梧，但是，她知道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在去哈市之前，她要儘可能的將自己的修爲提到練氣六層。
此刻，弒神盟的頂層會議室裡。
“幫主怎麼還沒到？”劉宇坐在椅子上，眼神卻不停瞄向門外。
季晨搖了搖頭，看着對面的四個分堂住，疑聲道：“她把我們都叫過來，應該是有事情要說，可是，紅幫會的事情之前不是說過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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