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刷的一聲打開,當先一人站的可不正是韓卓?
只是這會兒的韓卓因恢復了神智,又知道了皓言和妹子都好好的消息,自是神清氣爽,火光下容貌之俊美,竟是比之之前還要更勝幾分。
紅衣女子只覺喉嚨發乾,剛要柔聲相勸,卻是一怔——韓卓身邊的這個男子是誰?雖是不發一言,卻宛若一柄上好的寶劍,無論氣勢之凌厲還是人品之俊逸,竟似是還在韓卓之上。
要是這兩個男人一起伺候自己——
紅衣女子瞬時臉泛紅潮——
天啊,竟是僅僅想一想就控制不住要撲過去的慾望!
“倒沒想到戚家也會有你這般尤物,早知道,就向你們家主討了來——”聲音竟是和蹭過鐵鍋的鏟子一般,粗糲嘶啞。展顏只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老妖婆,找死!”韓卓早已怒極——這紅髮女人儘管掩飾的再好,可單看脖子旁鬆弛的皮膚,就能明白對方絕對屬於老妖婆級別的人物。一想到之前自己落在這女人手裡,說不好還會被輕薄,韓卓就氣得要死!
“老妖婆?”女子卻撲哧一聲笑了,“阿卓,別人能這麼說我,你可不能——即便只能來日只能做個一夜夫妻,可好歹,我也會給你生下孩子——”
又用下巴朝着旁邊站立的皓言一指——
“本來想把你留下來,我們做個長久夫妻的,你既然不願意,等生下孩子,就讓那戚家小子留下來替你服侍我也是可以的。”
“你——”韓卓沒想到這女人臉皮竟是這麼厚,竟然當衆說什麼要給自己生孩子!一時氣得幾乎要瘋了,二話不說,抽出長劍朝着女子當頭砍下。
“阿卓,你還是不乖——”女子嬌笑一聲,斜眼正瞧見韓卓身後的展顏以及一直低垂着頭和展顏並肩站在一起的澈,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戚家的小子,聽說你身邊那女子是你妻子?現在,馬上,殺了她,你只能是我的。”
說着嘬嘴一呼,那些火紅色巨狼竟是朝着展顏和澈就撲了過去。
卻被皓言一下攔住,手中武器平平削了過去——
心知道這鄔家堡極爲兇險,爲今之計,還是趕快離開爲上策。有心想要拿出方天畫戟,卻在看到女子周圍隱隱泛出紅色的碩大光圈後又頓住——
這老妖婆竟然已是武皇級的修爲。自己的底牌還是先藏起來些爲好。
當下全力催動修爲,好在巨狼數目雖多,卻最高不過武星級的修爲,雖是有獸性加持攻擊力要遠遠高於一般人類,卻依舊不是皓言對手,地上瞬時留下一地的巨狼屍體。
只是狼羣數目太多,完全沒注意到最邊緣兩頭巨狼,竟是避開皓言的攻擊範圍,悄悄轉到展顏身後,然後一下蹦起,朝着展顏的脖頸就咬了過去。
正護着澈的展顏立時察覺不對,剛要反擊,卻聽身後啪嗒一聲響,隨後兩聲極低沉的驚恐狼嚎聲在身後響起,忙回頭看去,卻是立時傻了眼——
卻是那兩頭體型碩大無比的巨狼這會兒正趴在自己腳下,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紅衣女人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整日裡和狼羣相處,女子早已是熟悉了狼的特性,方纔那兩聲嚎叫雖是短促,卻無疑向自己傳達了一個隱隱含着震懾意味的危險信號!
想要飛身過去,卻被旁邊的韓卓死死纏住,頓時就有些暴怒:
“好了,阿卓,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別看你是韓家人,可這段時間卻只能屬於我!再不聽話,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這話一出,不獨皓言,便是展顏也覺得不對——原以爲韓卓是被搶來的,這鄔家堡應該不知道韓卓的身份纔對,可女子語氣,竟是分明對韓卓的身份心知肚明,甚至話裡話外,韓卓完全是她的人相仿!
韓卓也覺出不對,當下佯裝成氣昏了頭的模樣:
“老妖婆,再敢囉嗦,信不信我這就砍了你的頭——既然明知道我是韓家人,還敢用這般卑鄙手段擄了我到這裡,信不信我回去稟了家中長輩,踏平你鄔家堡!”
哪知女子冷笑一聲:“請長輩做主?阿卓你太天真了。你以爲不是你爹答應,我怎麼敢把你帶回鄔家堡——實話告訴你,只要你不在這裡和我生出孩子,你就是跑了,你爹也會親自把你送過來,到時候無端吃些苦處,何苦來?倒不如咱們倆現在成親,我和你還有戚公子,做一回神仙伴侶——”
“你說是韓飛宇?”韓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句不好聽的,即便韓卓早已不把那個人當成爹了,可驟然知道那個好歹算是給了自己生命的男人竟然背地裡把自己送給一個老妖女,說不憤怒,那是假的。
一時分心之下,差點兒被紅髮女子給刺到,虧得皓言上前一步,替他擋下一擊:
“阿卓,你和展顏他們快走!”
女子卻是驚“咦”一聲:
“你不是戚家人!”
如此豐沛的黑色勁氣,怎麼會是戚家子弟?難道竟也是神族中人嗎?
皓言卻是根本不理他,只繃着臉身形變幻如疾風密雨,劍劍落下都充滿殺機,這副拼命的架勢,饒是女子已是武皇級的修爲,一時也有些手忙腳亂:
“黑色勁氣又怎樣?今天既然來到我鄔家堡,那就一個都別想走!”
說着忽然仰頭髮出一聲狼嚎,皓言只覺耳朵一陣嗡嗡作響,勉強支撐着又揮出一劍,錯眼瞧見展顏和韓卓已經帶着澈行至門旁,立時長舒了一口氣,虛晃一劍就要跟着離開,下一刻卻是臉色一變——院門開處,竟是又有無數匹紅色巨狼猝然現身。
本已跳出院外的展顏和韓卓頓時臉色大變——這麼多狼,怕不要有數百頭!真是一頭一頭殺過去,可真是累也累死了!
韓卓已經挺身上前,一推展顏:“你們先走。”
展顏咬牙,回身吩咐澈:
“你和星曜先走,待會兒我們再會合!”
說着轉身就要往狼羣裡衝。
澈似是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剛叫了一聲“哥哥”,錯眼就看見撲向展顏的兩頭巨狼,兩點紅色頓時在眼中氤氳開來。
那兩頭兇狠的巨狼本已躍起,卻忽然從空中墜落,再次無聲無息死在展顏腳下。
展顏傻傻的擡頭,澈馬上飛奔而來,一下抱住展顏的手臂:
“哥哥——”
展顏低頭,正對上澈充滿討好並表功的眼眸。
震驚之下,終於想到一點:
“這幾頭巨狼,是澈,殺死的?”
“哥哥——”似是感覺到展顏內心的激動,澈驕傲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哥哥——”說着忽然擡頭長嘯一聲,竟是和紅髮女人一模一樣的狼嚎聲。
嘯聲過後,本是擋在兩人衆人面前的狼羣頓時潮水一般退去。
不獨展顏,便是韓卓和皓言也被眼前的奇景給驚呆了。
那女人則是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用力一劍劈下,皓言頓時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後退好幾步,只覺丹田都像是快要被震碎了一般。
女子卻是顧不得理他,幾個起伏就朝着展顏身邊飛去:
“該死,你們竟然抓了澈!澈,滾過來!”
澈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
韓卓和展顏忙齊齊上前一步,護在澈身前,卻被女子武皇級的勁氣一下震開,跌落在地。
“展顏——”皓言飛身上前,堪堪接住展顏的身體。
“皓言——”展顏明白今天能不能走出鄔家堡,怕是要取決於澈身上,剛想說讓皓言去救澈,卻是一下吐了口血出來,“別管我,快去,澈,快躲開——”
卻是那女子已經飛躍至澈的身前,老鷹抓小雞一般一下把澈抓了個正着,擡手一個耳光就狠狠的扇了過去:
“混賬東西,竟敢勾結外人害你老孃——”
老孃?展顏三人徹底傻眼了——這女人說,她是澈的娘?
“你說謊!”展顏很快反應過來——別人不知道,自己和皓言卻明白,澈之前分明過的是孤兒一般的生活,這女人要是澈的娘,那豈不是說,澈就是鄔家堡的外孫子?那樣的話,到底是怎樣的禽獸不如,纔會狠心把澈丟在那麼一個日日與獸爲伍的恐怖所在?
更不要說這會兒女人手裡的澈已經被勒的臉色青紫、隨時都會斷氣的樣子!
當下再不猶豫,揮手放出十二把飛刀,朝着女人突襲而至。韓卓和皓言也不客氣,一個在左,一個居右,朝着女子的死穴狠狠的插了過去。
女人似是被澈和幾人混在一起這件事給激怒了,出手處竟是再不留情,武皇級別的威壓完全施展開來,皓言還能勉強站立,展顏和韓卓,則臉色慘白,一副馬上就會倒下的樣子。
三人中,女人這會兒最恨的無疑是展顏——只要長眼睛就可以看出來,自己看上的兩個男人竟是都對這女子愛護的樣子,更不要說,剛纔發現,一向仇恨所有的澈竟是和女子親密的緊,還聽女子指揮,殺了自己的寵物!
這般想着,手中寶劍朝着展顏左胸處毒蛇般刺出!
“顏兒——”皓言忙要上前去護,奈何武皇級威壓之下,每行一步,簡直就和馱着個大山相仿,以自己的身法,想要救助根本來不及。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眼看那寶劍就將沒入展顏的胸口,沒有人發現,被女人提在手裡的澈眼睛裡忽然一片赤紅。
下一刻女人只覺身上一痛,卻是澈的手上忽然生出幾尺長的鋒利爪子,然後用力一插一擰,女子持劍的胳膊應聲斷成兩截。
劇痛之下,女人連武皇級的威壓也沒辦法維持:
“我的胳膊!混蛋,我要把你們全都殺——”
卻是聲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低頭,正看見一點金色的光輝並五個鋒利的爪正透胸而過——
竟然是,寶器!而另一個,則是澈的手。
女子猛的踉蹌了一步,皓言的方天畫戟和澈的血手隨即收回,女人胸前立即多了六個透明的血窟窿。看着鮮血泉水一樣噴涌而出,女人充滿惡意的瞧着展顏三人道:
“別得意的太早!澈連我這個娘都下得去手,你以爲,他就會放過你們嗎!阿卓,美人兒,我等着你們過來,陪我!”
說完一頭栽在地上,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