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被送來和親的公主,都相當於質子。
這扶搖公主,氣質華然,琴音高昂溫婉,絲毫不見憂愁,被送來北晉,卻也不見一點的擔憂。
這女子的氣度,絕非等閒之輩。
秦時月緩緩地從梅林之中踱步而出,一襲白衣竟和扶搖公主相差無二,而且,那容顏,竟非常相似。
剛纔歷喝秦時月的那侍女見着秦時月,臉色變了變:“天下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
聽見侍女的聲音,那撫琴的扶搖公主停下手來,緩緩地擡起頭來,眼眸笑意盈盈,眸光落在秦時月的臉上的時候,也有一些的驚疑。
她首先開口:“本宮,恍惚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聲音婉轉如黃鶯,清脆美妙如山谷清泉,玉珠墜盤之聲,聽起來讓人舒服無比。
秦時月眯着眼睛在雪光映照之下看扶搖公主,她的一顰一笑,落落大方,倒是氣度翩然。
“公主說笑了,我從來,就是我自己。”秦時月說得委婉。
她從來就是獨一無二的自己,就算是這扶搖面貌和她十分相似,也並不一樣。
“放肆,公主說你們相似,是擡舉你,你竟不知好歹。”那侍女蠻橫地跳出來指責秦時月。
秦時月低垂眸子冷笑。
“妙白,不可無禮,退下。”扶搖輕輕地訓斥那侍女,語調去依舊平穩。
妙白心有不甘,卻不敢違逆,彎腰退到扶搖的身後。
侍女把扶搖扶了起來,她雙手交疊在腰側,竟彎身給秦時月行了一個禮,謙遜有禮地說:“初來貴地,丫鬟不懂事,還請你多見諒。”
這女子倒是本分得很,來了北晉,便放低了公主的架子,對人謙和有禮。
汴梁國君果然明智,送來的女子識大體,優雅懂事,必定能爲汴梁贏得緩口氣的機會。
秦時月還禮淺笑:“扶搖公主太客氣了,一個丫鬟而已,不礙事。”
隨便拉開話題問:“皇上設宴,扶搖公主是我國貴客,爲何不參宴,到這梅來園?”
梅樹上掛了大紅色的宮燈,那燈影影影綽綽地落在扶搖的臉上,女子的臉色沉靜如水,巧笑地回答:“那處喧鬧,本宮不喜鬧,便尋來了這裡。”
她轉了一下身體,看着從梅枝之上垂墜下來的梅瓣,淡笑:“這梅園沒讓本宮失望,景色獨好。”
“扶搖公主當真是妙人兒,汴梁風沙肆虐,地勢惡劣,竟然能養出像扶搖公主這樣水潤出衆的女子。”
秦時月心裡有了別的一些思量,這女子氣質靜然,眉目如畫。
華而不妖,清而不濯,當真是讓女人都討厭不起來。
聽青竹說,扶搖公主向天下揚言,和親之事,非九皇叔不嫁,秦時月現在想,這個女子,當真能說出那樣的話?
秦時月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不知道九皇叔見到扶搖,會是什麼感想?
想到這,她回頭去尋找九皇叔的蹤跡,卻見梅林那端,男人黑色的衣襟飄忽,紅梅點點,身影有些的縹緲。
他站在燈影之中,並沒有走過來,秦時月想了想,始終腦袋混沌。
“本應陪侍公主,奈何我有友人相候,先走一步,公主好生賞景。”秦時月辭別了扶搖,走入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