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啪!
一個盜賊從城牆上失足落下,讓下面開會的一羣人扭頭看去,對貼着牆根站着的幾個傢伙能在半秒之內讓出一個剛容納盜賊用臉着地的區域……表示很神奇。
“靠!”
殘血賊站了起來,就要指着城牆上的那祭祀開罵。只是因爲是夜晚的緣故,光線比較黑暗。
嗤!
一杆長槍透體而過,在盜賊胸前露出了槍尖。被弱化的血型效果,讓紅色變成了粉色,血液沒多少。
微微的刺痛讓盜賊愣了下,扭頭看了眼那變成了紅名的騎士,身影緩緩趴到,也沒喊出半句言語。
而城頭上,自始至終沒有露出誰的身影。
“老大!是個敵對的盜賊!肯定在這裡監視我們的!”
“看到這種宵小之輩,殺了就是了!”劍神一盾大手一揮,頗爲霸氣。
他也擡頭看着城牆上,恍然間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卻又有些不太確定。
而等他低頭的時候,剛好捕捉到了一道白衣身影朝着護城河的浮橋而去。這驚羽城此處的橋體好像是因爲什麼劇情任務打壞了給,換成了破爛浮橋。
“嘿!那位兄弟!”劍神一盾高聲喊着,英勇跳躍衝出人羣,追向了那名白衣祭祀。
“嗯?”那人轉身,是個面容清秀的年輕男人,頭頂等級也只是三十多級,應該是剛進入遊戲不久。
“這位大號,有事嗎?”
“沒什麼,好像是認錯人了,”劍神一盾訕訕一笑,抱拳對着這人道了個歉,再轉身四顧的時候,已經沒了那種一眼就讓他有些熟悉的身影。
老大怎麼了?周圍這些剛加入他們工作室的玩家們滿頭霧水,劍神一盾哈哈大笑着走了回去,拍拍手,招呼着玩家們再次湊到一起。
“咱們的誓師大會繼續進行!”
“好!”這羣人高聲喊着,散發而出的則是難得的凝聚力。
雖然遊戲已經開始從前期到中期過度,但因爲第一波大型行會已經地位穩固的原因,中型行會和遊戲工作室生存空間被擠壓。反倒是幾百號人聚集的小型工作室,擁有更加充足的間隙發展。
大行會不太敢欺辱小工作室,免得隨便來幾十號人拿着截圖、視頻去論壇‘講道理’,敗壞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名聲。
當然,這個條例對那些本身凝聚力很強,成員歸心度合格線之上的大行會,並不適用。
“成長很多嘛,劍神一盾這傢伙。”
穆遷行走在林間的小路上,驚羽城那不知道多少面積的櫻花林,着實是容易讓人流連忘返。
還曾記得,他和瀟瀟藍雨在此並肩爲戰,殺的兄弟聯衆行會玩家丟盔棄甲,又演化成了衆神殿和兄弟聯衆在此地的一次十萬人級別會戰。
好像瀟瀟藍雨經常被人襲擊,躺屍在地上的時候,穆老闆自己就會出現。
想想此時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是沒了那仰天長嘯、快意恩仇的瀟灑寫意,摻雜了諸多勢力鬥爭,讓彼此之間也沒發展成知己好友的機會。
穆遷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
倒是瀟瀟藍雨,輸了一次之後,一直在想着如何戰勝自己,就算被這股執念逼瘋、癲狂,卻也還是單純很多的。
雖然有些遺憾,但穆遷並不覺得有什麼,每個人選擇的道路都有不同,他和瀟瀟藍雨並不是一類人。
在成爲一個強者之前,他已經是一個強大的老闆大人。
走過羊腸小徑,走入了峽谷的範圍,這裡竟然還在潛鋒的控制之中,穆遷又只能和木子風打了個招呼,報上了自己此時的名號。
木子風笑道:“老闆,你好像很喜歡那個峽谷。”
“主要是那個npc,身上有件我很喜歡的裝備,雖然是百級之後,現在也過來培養培養感情才行。”穆遷也不瞞他,反正木子風不敢和自己搶裝備玩。
“npc?我記得那裡是個男人吧?”木子風愣愣地問着。這傢伙和老闆進行對話的時候,經常習慣性地不帶腦子,不多思考。
“嗯,男人,名字叫大盜基兇,”穆遷想着那日在這裡發生的戰鬥,面前的潛鋒玩家已經讓開了道路。
穆遷道:“這個傢伙的後續劇情應該也挺有意思,他翅膀一邊是肉翼一遍是羽翼,和他們翼人族的神就差了一點。”
“一點什麼?”
“左右的位置,”穆遷輕笑着說了句,“估計以後想拿那件裝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老闆出手,天下就有!老闆衝鋒,百里無風!”
“不錯,多誇一千句給你下個月工資翻倍。”
木子風一手扶額,也只能默默地打開系統自帶的詞典。
玩笑了兩句,穆遷也詢問着木子風關於暗龍議會運作中所出現的不足和缺憾,木子風也小心地提了自己幾個意見,比如明確福利制度,強化上下等級落差這些。
雖然看起來是資本家對工薪階層的壓榨,實際上也是如此……
但暗龍議會這個註定會席捲中國區的玩家組織,也已經朝着成熟邁出了它的第一步,體制隨着前期試運轉的成功,也漸漸完善。
當衆神殿,在努力地拉扯着相關行會,組建對抗潛鋒‘惡勢力’的戰時同盟,還對潛鋒沒有作爲這種自大的想法很是不屑。
但他們怎麼會想到,潛鋒其實已經是更大的玩家組織中,一條大腿。
四肢之一。
“我先去找人喝酒,去忙吧。”穆遷淡然說着,已經推開了面前的木門,踏入了這處好像很久沒過來的簡陋的屋舍。
npc嘛,因爲還有任務在身,這個男精靈還是站在窗口,背對着他們,一臉深沉狀。
他的翅膀如果不動的話,是可以隨時隱去的。
“既然你已經站到了這裡,那麼……”
“就喝酒吧。”
穆遷笑着打斷了這傢伙的臺詞,男精靈錯愕地轉過頭,看到穆遷之後先是一喜,而後就是淡淡的失望。
“那位美麗的小姐竟然又沒來……”
“她去給人做心理輔導了,就算是她想來,我也要攔着,”穆遷自顧自地坐在了桌前,將一直提着的酒壺放在了桌子上。
原本,這壺酒收在揹包中也沒什麼,但穆遷總覺得背上沒東西、手中也沒東西的話,有些不習慣。
大盜基兇,一個帶着百級戰士極品項鍊,不斷在這裡爲玩家服務的劇情npc,有着特異的兩隻翅膀,給過穆遷一個稱號‘左右之別’。
差一點,這傢伙就是遊戲中神了。
“這頓酒和上次間隔有點長啊,最近的冒險工作很忙嗎?”基兇坐在穆遷對面,穆老闆取出另外一壺酒扔了過去。
基兇好歹也是個戰鬥類npc,隨手將酒壺接住,仰頭灌了一口,又像模像樣地‘哈’了聲。
“還好不算太忙,發生了很多事吧算是,”穆遷不自覺就浮現出最近這段時間的遊戲歷程,給他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殺戮試煉。“給你介紹個新朋友。”
召喚寵物,布娜眨着一雙大眼好奇地打量着這個房屋,等她發現坐在主人對面,那這對着自己‘垂涎三尺’的怪蜀黍之後,嚇地跳到了穆遷身旁,緊緊抱着他的胳膊。
“貓女!還是血脈純正的貓女!我天,竟然還這麼年幼!”
基兇果斷興奮了,雙手砸着桌面,又對穆遷惡狠狠地罵着:“你太無恥了!”
“你才無恥,我怎麼無恥了?”穆老闆臉一黑。
就算論壇上也有不少人罵他,但誰敢說他無恥?他行事作風,有半點無恥了嗎?只是各種戲耍別人罷了。
“雖然純種的獸人會保有着神聖獸血,從而可以被捕捉、馴化,但沒想到你竟然對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出手!”
基兇面帶憤懣:“我看錯你了!你……果然是我輩中人。”
“滾蛋,”穆老闆差點拔劍就上了。差點忘記這傢伙的品性,在剝去那層憂鬱王子的外衣之後,就只剩色狼了……
將布娜收了起來,實在是不能讓她在這裡被嚇到,不然還要費力去哄。
“喂,你這麼久不來,讓我多看兩眼也好啊!”基兇囔囔着,又嘆了口氣,低聲道,“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感覺自己多了些東西,又少了些東西。”
聽這話的意思,有任務?
穆遷立刻道:“你是不是被人砍掉了很重要的物件?要拿回來做紀念的話,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去做吧!”
“很重要的物件?哦,我好像一直沒走出這間屋子吧。”
基兇撓撓頭,面露思索,“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直在感覺自己像是知道了些什麼,但具體是什麼又摸不清楚……反正,就是知道了些什麼。”
穆遷聽着滿頭霧水,這也是任務觸發的方式?
不過怎麼說,他這趟算是來對了,只要基兇有困擾,他就有機會可以獲得深藍水之心不是。
“你不要着急,慢慢說,”穆老闆態度立刻大翻轉,剛纔還凶神惡煞,現在又十分的慈祥平和,像是個老先生,在敦敦善誘着。“到底怎麼了?”
“這件事,應該是從十天、哦不,八天,或者是五天,總之,我記不清楚了。”
基兇雙手插在頭髮中,用力地撓了幾下,然後說出了一句讓穆遷都愣在了那的話。
“假面帝王,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雖然你是冒險者……你告訴我,我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穆遷:“……”
仰月城,街道小巷的交匯口。
吾心聽着玲瓏小聲說着和穆老闆相處的趣事,認真做好聽衆的工作。
他明白,這種工作不是誰都能做的,這是玲瓏,甚至帝王老大對他這個朋友的信任。想起自己被靈火利用,還對潛水造成了某種不利影響,他心中有稍有些罪惡感。
“真羨慕你們,可以一起無憂無慮的玩遊戲,”吾心讚歎着,“帝王老大是挺幸福的,有你陪着他。你也是很幸福的,有帝王老大寵着你。”
玲瓏臉蛋微紅,小聲道:“別這麼說,你用詞不準確哦,他對我很禮敬的。”
“李靖?哪吒?”
“暈,是禮貌和尊敬,”玲瓏溫柔地指出了這傢伙沒文化,“他從不會讓我去做我不喜歡做的事。就是,有時候又太悶了,非要我主動纔好。”
吾心老臉一紅,感覺這種時候,他不想歪明顯不可能啊。
帝王老大竟然讓玲瓏這麼溫柔的妹子出動……
沒誰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