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刑法隊!如今整個範府都被大夫人所掌控,父親範際飛向來不管事,所以這刑法隊便是大夫人的人!”範雪離心頭這才恍然,目光卻更加冰冷。
而這時,殿外,範伯燦冷冷地說:“四夫人如今已經身受重傷,爾等竟還要逼迫如此,難道真當範府上下是範大夫人一手遮天,爲所欲爲嗎?信不信我血祭一出,神魂敲動聖殿,驚醒範族族長範際飛?”
範伯燦乃是當初範雪離在旭日祭煉大會上遇到的幫他的長老,當時這範伯燦同樣極爲公正,幫了範雪離許多的大忙。
“你……”那刑法隊之人大怒,冷冷地說:“刑法隊行事,你敢抗命?”
風聲之中,這些刑法隊竟是冷然出手,顯然要佔據先機,不讓範伯燦有機會施展出血祭,要把範伯燦拿下!
殺意四濺!
範雪離心頭一驚,注意到那刑法隊竟是組成了死亡之陣,力量加強了數倍,十尊刑法隊護衛的水準起來,形成的大陣,甚至可以將肉身七重擊成碎片。
顯然,他們要將範伯燦碎屍萬段。
“轟!”
就在這些刑法隊出手的瞬間,從範伯燦身上爆發出恐怖的光芒來,橫掃四方,竟是輕易地把刑法隊的陣法破成碎片,而十尊刑法隊之人每個人都捱了一記耳光,臉上滿是血,馬上浮腫起來,摔在了一邊。
範伯燦這一擊,速度之快,堪稱恐怖,最關鍵的是,他的境界,竟是已經從以前的肉身六重,突破到現在的肉身七重巔峰!
一時間,這些刑法隊完全懵住了!
他們用怨恨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範伯燦,卻連動也不敢動了。
連陣法合一都無法奈何,再戰鬥下去,就更要吃大虧了。
“還不給我滾!你們不過是刑法隊的替補而已,沒有族長的命令,你們哪有資格在府裡爲所欲爲?這裡是四夫人府!雖然她剛被大夫人所傷,但她還不是你們有資格碰的!滾!”範伯燦冷冷地說着,殺意四溢。
他的境界原本就極高,這段時間記得範雪離在旭日祭煉大會上告訴給他的詩文,破開境界後,修爲一日千里,這纔到瞭如今的地步。如今他的修爲,在範府裡已經是前十之數,這些零零散散的刑法隊侍衛,又豈能奈何他?更何況眼前這些人,還不算是真正的刑法隊之人。
一時間,這些刑法隊惡狠狠地盯着範伯燦,內心幾乎想要把範伯燦殺成碎片,但他們終究面面相覷,然後同時恨恨地向遠處而去,他們要最快時間把此事告訴給大夫人,到時候只要大夫人一聲下令,這範伯燦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看他怎麼求饒!
而這時,範伯燦待那刑法隊離去之後,當下一掌抵在四夫人的後背上,無數的力量涌出,慢慢地使得四夫人甦醒過來。
這一刻,四夫人睜眼一望,見到範伯燦,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慘然的表情說:“燦弟,你來了。”
這範伯燦竟是四夫人的弟弟!
範伯燦沉聲說:“你現在氣息紊亂,還需要多加調養,我多幫你運氣一盞茶時間,就可以穩住你的傷勢。”
四夫人搖了搖頭說:“如今範府大亂,範大夫人想要脅迫我,我執意不從,纔有這般重傷,如今只有驚醒閉關裡的族長,才能制止此亂。”說到族長之時,她雙眼裡流露出一絲希望來。
範伯燦卻是搖了搖頭,沉聲說:“清姐,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範際飛的爲人嗎?他一心學道,境界已經突破到肉身十重,近於天人,已到了斷意之境,斷絕所有的念頭,他曾對我說,假如對世上事有所聞見,則心中必有是非感,必然有所愛恨,起起伏伏,就會消耗精氣,形體也會凋敝了,更不可能求取長生之道。”
說到這裡,他彷彿記得範際飛說這些話時那臉上的冷淡,是滲透到骨子裡的。
然後他繼續說:“範族長如今只想着突破肉身十重之境,陽壽早就突破兩百年,如今任何陰謀、勝敗得失,哪怕天下興亡,對他而言也如同泡影,在他眼裡,我等遲早會化成腐朽,如同過眼煙雲一般,所以……”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搖了搖頭:“所以如今範府如何,對他已經不再重要,清姐若是繼續在這裡,難免會再遭大夫人戕害!不妨跟我出府吧。”
聽到這裡,暗處的範雪離面色不由一變。
斷意之境!
肉身十重境界後,接下來就要突破凡人之境,是真正的修仙成道之人,做出種種常人難以想象之事,真正做到以道御物,一掌更改日月星辰位置,瞬間萬里取物遁形,彈指間,花開花謝,可大可小,自己踩着自己的足尖,輕易地在空中漫步,可以凝出無數的身外化身,天地任逍遙。
而想要做到這一切,就需要道意自然,就需要斷絕人間種種情感。
斷意之境,正是一種修心之法門!
前世裡,範雪離因爲肉身侷限,並沒有到達這般地步,所以哪怕身爲太子,他的境界也被無數人詬病嘲諷,最後也被清夕夫人輕易虜獲!
所以這斷意之境,極爲重要!
而他沒有想到這範際飛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在整個大夏國裡,能達到這般地步的,絕對是鳳毛麟角了。
怪不得連大夏國國王都封爲郡王,若是範際飛在大夏國國都,只怕會被封爲國師也不一定。
範雪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在這一次的戰鬥,並不是與父親作對。
不過越是這樣,他內心對範大夫人的戰意也越發強烈。既然父親置身事外,那這一戰就屬於自己與範大夫人的博弈了。
戰!範雪離的目光裡滿是戰意。
這時,那四夫人搖了搖頭說:“此刻若是離府,只怕更會遭遇大夫人的壓迫與清算,她原本想要脅迫我一起對付城主府,我不同意,她動用這般手段,只是震懾其他人而已。不過經此一事,我獲得了一些殘存的機會,暫時靜觀其變。”她說到這裡,又咳嗽了幾下,吐出血來。
顯然她對大夫人對抗城主府並不認同。
看到這裡,範雪離面色一怔,沒有想到這四夫人目光如此犀利,心思如此睿智。
不過他同時也看出四夫人的目光裡藏着一絲冰冷的殺意,顯然今日遭遇這樣的屈辱,對她來說,是一生難以磨滅的恨。
四夫人的身份地位原本超脫,並不亞於大夫人,何曾受過如此的壓迫屈辱?
“四夫人,若是大夫人力壓城主府,主宰整個長山城,靜觀其變的你,只怕馬上就會第一個處死。”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一襲白衣如雪般的少年,從遠處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