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刻,範稷完全失神了,他根本沒有想到範雪離會在此刻忽然出手,幾乎打亂了他的全部計劃。
眼前這傢伙,怎麼會擁有這麼多銀子的?
他面色滿是兇狠,冷冷地說:“我請求拍賣會場驗證此人的財富,我質疑此人是前來搗亂,攪亂拍賣秩序的!”
對方不過是煉藥師派出來的一個童子,剛拍賣十萬兩白銀,勉強能動用也就罷了,可以說奉了煉藥師之命,但能出得這樣的價格,他又怎麼能信?
這時,衆人都把目光凝視了過來,同時心下更是搖了搖頭,看來範雪離已經把範稷得罪狠了,只怕這一次拍賣會後,很難在長山城立住腳了,哪怕範雪離背後的煉藥師,也會惹來範稷的報復,真不知範雪離是哪裡來的膽子。
不過想到年輕人血氣方剛,同時可能不認識這位範家大公子,也是情有可原了。
這一刻,在無數人矚目的情況下,兩位銀衣護衛到了範雪離的貴賓席前。
他們剛纔已經暗中已經得到範稷給的一些錢,此刻已經對範雪離深深懷着惡意。
他們還沒說話,可是當注意到範雪離身前的桌子上的珠光,一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爲在範雪離的面前,赫然有一些珠寶閃爍着光芒,他們極爲識貨,這般一看,發現這些珠寶的價格甚至在一萬黃金以上,而且許多極爲珍稀,若是拍賣的話,價格會更高。
這一刻,他們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被徹底嚇住了,原本以爲只是普通的藥童,現在有這般手筆。他們再笨,也知道眼前的人絕非凡人,絕非他們能惹的。
所以他們恭恭敬敬地對範雪離行禮,說:“抱歉。”便馬上離開了。
這一刻,周圍的人不由失神了,誰也沒有想到範雪離居然當真擁有這樣的財富,一時間目瞪口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範稷目光更加帶上了寒意,此刻的他,甚至已經隱約猜到,範雪離身份不凡,很有可能就是煉製出這些淬體丹的中品煉藥師!
只有這樣,纔有這樣的底氣與財富來競爭!
然而此刻他已經是騎虎難下,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十六萬兩白銀!”
這已經是他身上攜帶着的財富的全部了,而他也是孤注一擲,壓上了全部身價,以搏最後一擊。
“十六萬一百兩白銀!”範雪離淡淡地說着,好像對這些財富全部不放在眼裡一般。
不過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範雪離底氣無窮,甚至有着數不清的財富。
範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甘心地盯着範雪離,就好像有着絕世仇恨一般,而後他目光環視周圍,發現其他人眼裡甚至帶着一絲對他的同情,不由怒意更加氾濫,只是卻無從發泄。
而在這瞬間,他眼神一動,忽然注意到在偏僻的一處貴賓席上,甚至有他熟悉的一道女子身影。
他心念一動,忍不住長身站起,沉聲說:“我需要籌備資金,請求暫停一盞茶時間!”
這種暫停是貴賓席上允許的範疇,不過每一個貴賓席只有一次暫停的機會。
在獲得拍賣師許可後,範稷便向着那女子走了過去。
這個場景,引起了無數人的失神。因爲所有人都分明看出,那偏僻貴賓席上的女子,清冷孤傲,如同梅花幽然綻放,美不勝收,赫然是長山城城主之女嬰然!
要知道嬰然的身份高貴、氣質神秘,所有人都只知道她絕美無比,拒人以千里之外,無數公子想要接近她,但碰了閉門羹,甚至連長山城潛龍榜第二的長靈公子屢次求見,卻連一次見面都沒機會。
不過這範稷乃是先前的潛龍榜第一,而且範氏比長山城城府還要強,甚至有傳聞他們兩人是金童玉女的絕配。
而顯然,範稷是想要向嬰然借錢。以他們兩家的關係,借錢是容易之極的事情,關鍵是能借到多少錢。
便在這時,範稷已經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微笑着說:“嬰然小姐別來無恙?”
他剛纔對範雪離恨得咬牙入骨,此刻臉上卻帶着如沐春風的氣息,燦爛無比。
他早就覬覦嬰然許久,雖然是世交,但他也很少與嬰然交談,現在藉着這個機會與嬰然接近,倒是不錯。
“範世兄需要多少銀子?”嬰然忽然出聲了,聲音淡然,如同空谷裡的幽蘭,有着明顯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顯然只是把這當成一次交易。
範稷愕然,心下涌起一絲惱怒,遲早有一日,他會成爲未來的範府族長,到時候一定要讓嬰然成爲自己的侍女,到時候看她還敢不敢這般孤傲清冷。
不過此刻話語權明顯掌握在對方身上,他也不得不低頭,只能低聲說:“嬰然大小姐身上能有多少調動的銀子?他日我一定補上。”
“我有……”嬰然正要回答,忽然眉頭一怔,向遠處看去,似乎有人對她傳音入密了。
而當她目光轉動之間,看到遠處的範雪離時,滿是遲疑,而後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忽然變得燦爛動人起來,當下站起身,對範稷說:“抱歉,失陪了。”身體一轉,竟如輕盈的燕子一般,身體向範雪離那邊掠去。
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就那樣走到範雪離的身前,面色恭敬,與剛纔的清冷完全不一樣,而後,居然徑自坐在範雪離位置的旁邊。
就彷彿範雪離是一尊她的師長一般,態度畢恭畢敬。
周圍全部譁然!
任何人此刻都想知道,範雪離剛纔傳音入密說了些什麼,能讓長山城第一冷美人態度變得如此恭敬,甚至徑自拋下了範稷,完全不顧他們的世交!
一時間,範稷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竟是身體冰冷,雙腳戳在地上,甚至動也動不了了。
他所有的計劃全部落空,不僅拍賣不到寶物,甚至連他以爲的禁臠,也被範雪離拿下!而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這位向來孤冷的嬰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但無論怎麼樣,他已一敗塗地、聲名倒地!
而後,他就那樣眼睜睜地看着時間截止後,範雪離取出了十六萬一百兩價值的白銀放在桌上,交易到了那三生火焰決,而此刻他分明看到範雪離所剩餘的錢,除卻競拍剛得到的十萬兩白銀後,也不過才剩餘一萬兩白銀而已。
但就是這一萬兩白銀,卻成了他致命的一擊。
他內心的憤怒,此刻已經如同濤濤海水連綿不絕,內心裡也滿是懊惱。若不是先前得罪了範雪離,現在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幾乎同時,他對着範雪離,從牙齒縫裡一字一蹦地說着:“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今日之賜,他日我範稷必有後報!”
無論對方是什麼人,他都要與對方不死不休!
哪怕對方是中品煉藥師!
要知道範氏與珍藥閣結交,無論是閣主還是最近沸沸揚揚的魏藻,都與範族極爲親近,相信只要他將此事告訴給他們,再動之以利,他們必然會將眼前此人封殺,讓其在長山城無立足之地,而今日所得,也要對方全部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