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窮人和富人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窮人遇到一些問題的時候,缺乏有效解決問題的手段,而富人則不然。
畢竟資源多寡決定了一個人解決問題的時候,可以考慮到的方式。
打個比方來說,就好像現在這個問題,王振可以選擇的辦法不多,哪怕明知道山裡存在一些暗中窺視他的人,哪怕明知道山裡的人隱藏着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甚至於,他都不敢隨便相信村子裡的人,所以哪怕他明知道學長可能是被人謀殺的,他也束手無策,只能給趙浮生打電話,把希望寄託在趙浮生的身上,希望他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如果換做如今的趙浮生遇到這樣的麻煩,那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如果你能確定對方不會對你下手,那咱們就可以大張旗鼓的開始調查了。”趙浮生仔細的想了想,對王振說道。
王振一愣神:“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趙浮生笑了笑,對王振道:“你有個大學同學,是富豪富翁,不,你有兩個大學同學,同宿舍的死黨,如今都是身價過億的富豪,你在這裡支教,這裡的環境這麼差,你如果告訴那些村民,你打算讓你的兩個同學幫這裡建一所希望小學,他們會不會答應?會不會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肯定不會啊。”王振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點頭說道:“畢竟這裡太窮了,如果能夠建造一所學校,的確是好事,說實話,我和師兄都商量過,看看能不能在咱們學校募捐一下,給這邊建個學校。你不會是打算……”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卻一下子明白了趙浮生的意思。
簡單來說,趙浮生是打算麻痹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王振雖然現在有些理想化,但他不是傻子,趙浮生說的其實沒有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村子裡面別看只有四十幾戶人家,但這裡面一定有人和山裡暗通消息,或者說,這村子裡,說不定有暗中隱藏的內鬼。
如果趙浮生按照王振的請求,帶着人來這邊暗中調查的話,肯定會被彙報上去。
甚至於,如果不是有人彙報,趙浮生不覺得,無緣無故昨天晚上會有人暗中過來探查情況。
那既然這樣,索性就把一切都攤在面上談。
把自己富豪的身份公佈出去,再結合王振的身份,用建設希望小學的名義,來麻痹那些人,讓他們放鬆警惕、
這是趙浮生能夠想到最合適的辦法。
而且既然要建希望小學,肯定是要從外面請建築隊的,甚至於各種材料的運輸,包括和官方打交道等等,這樣的歘,村子裡出現陌生人,就成爲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說實話,趙浮生沒打算自己親自去查案,甚至就連未來安保的人他也不打算用,這些安保公司的人雖然都是退役的特種兵,但人家跟着自己是掙工資享福的,可不是出生入死當警察的。
雖然很敬佩學長和王振他們的行爲,但趙浮生可不打算摻和的太深。
查案那是警察的工作,別人碗裡搶食物可不是趙浮生的一貫做風。
想到這裡,趙浮生對王振道:“我回頭讓我朋友過來,咱們聊一聊在這蓋學校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村子裡的人,我看中這邊山林的風景了,回頭我還打算在這裡建一個外景區,到時候我們公司的電影也會在這邊拍攝。”
王振一直聽着趙浮生的話,聞言一愣神:“還要拍電影?”
趙浮生笑了起來:“當然,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全套,回頭我請姜聞過來,好好的實地考察一下,到時候你們縣裡的領導肯定也會跟着,我就不信,還有人不上鉤。”
他的意思很簡單,這山裡面不管隱藏着什麼秘密,自己這一連串的操作下來,山裡的人肯定不會多想,認爲王振是找自己過來調查學長死因的,到時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讓警察暗中調查就是了。
當然,負責調查的人,肯定不能是這邊縣裡的公安局。因爲在趙浮生看來,能夠把學長的案子草草結案,要麼證明這邊的縣公安局偵查水平不行,要麼就是證明縣公安局裡面有那些人的內鬼。
而無論是哪種可能,都不足以讓他信任這邊的警察。
所以,這件事,他準備回到首都之後,直接找曹建國幫忙。
甭管是他曹建國親自出馬,還是把案子轉交出去,總而言之,這樣做在趙浮生看來,是最爲穩妥的辦法。
既能夠給學長報仇雪恨,又能夠在不驚動那些暗中的人的前提下,解決這個案子。
想想趙浮生都要爲自己的機智點讚了!
聽到趙浮生的話,王振沉默了片刻,點點頭:“那我現在去找村長?”
趙浮生一笑:“當然,不僅要找村長,還要讓他告訴全村的人,過段時間要蓋新學校了,他們如果願意,也可以到工地上來幫忙。”
說着話,他眨了眨眼睛:“你總要讓人家確定一下,咱們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蓋學校吧。”
很明顯,趙浮生是真的打算請君入甕,讓那個隱藏在暗中的眼睛,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你這個傢伙,鬼主意就是多。”王振由衷的對趙浮生豎起大拇指:“從在學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辦法是最多的。”
趙浮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怎麼聽都不覺得王振這廝是在誇獎自己。
不過看在他如今一門心思想要替學長報仇的份上,趙浮生決定原諒他這麼不靠譜的行爲了。
很快,王振主動找到了村長家,告訴村長,自己說服了老同學,打算給學校蓋一座希望小學。
“村長,我和王振是室友,上大學的時候住在一起,原本是打算勸他跟我出去做生意,結果他不想離開這裡,那既然這樣,我就出資幫你們蓋一座學校好了,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趙浮生面對被王振帶回來的老村長,一臉誠懇地說道。
老村長當年也是在山外面見過世面的人,昨天看到趙浮生來的時候那股子架勢,就知道這位肯定非富即貴,現在聽說他要給村裡蓋學校,頓時老淚縱橫,拉着趙浮生的手,忙不迭的道謝。
雖然不忍心騙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但趙浮生很清楚,自己和王振謀劃的事情風險實在是太大了,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乾脆也就陪着老村長在那裡聊天。
儘管欺騙老人有些心理負擔,但仔細想想,自己確實打算在這邊蓋希望小學的,只不過順便暗中查查案子而已。
這麼想之後,趙浮生覺得自己的心裡面舒服多了。
所以人其實就是這樣,總是能夠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安慰自己,而一旦自己的內心得到了安慰,人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就都顯得底氣十足。
很快,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聽說了麼,王老師那個同學,是個大富豪。”
“嗯,據說要出十萬塊錢,給咱們村裡蓋學校呢。”
“不止,人家還要在這邊拍電影。”
“真是沒想到啊,王老師看着不起眼,居然還有這樣的朋友。”
“你懂什麼,這叫貧賤之交。”
“額,貧賤之交是什麼姿勢?”
山裡人窮慣了,別說十萬塊錢了,對於這個村子的人來說,超過五百塊,都算是鉅款,所以當這個消息傳出去的時候,整個村子都在熱議。
自然而然的,肯定也會有人把消息傳出去。
“怎麼樣,查出什麼來了麼?”第二天下午,王振忙不迭的對趙浮生問道。
趙浮生無奈的看着他:“你在想什麼,我又不是警察,上哪兒查去?”
“那怎麼辦?”
王振一愣神,雖然對於趙浮生的答案有些驚訝,但還是有些失望。
“涼拌。”趙浮生呵呵一笑道:“你放心,村裡這麼多人,這個消息,肯定已經傳到內鬼的耳朵裡面了。”
這一點他是很有信心的,因爲很多人議論這件事的時候,壓根就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保密和隔牆有耳這種事,在這種小山村裡面,基本上不存在。
這就好像後世加拿大炮王一不小心,被某個心機婊給錄了像之後,凡草粉之時,都會特別小心,選妃的時候也都小心翼翼,堅決不給任何小婊砸機會。
吃一塹長一智嘛。
趙浮生相信,自己那位學長應該也是無心之間發現了山裡的秘密,所以纔會被人滅口。那麼既然這樣,那麼山裡的人如果收到了內奸傳遞的消息,肯定會多加小心,免得被山外面的人發現問題。
同樣的道理,村裡的那個內鬼,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會通知山裡,免得再出什麼紕漏。
所以,趙浮生根本不着急也不擔心。
有時候,越是急於求成,往往就會欲速則不達,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現在趙浮生要做的,就是布好一張大網,把那個隱藏在黑暗當中的猛獸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