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殺招上

一八六 殺招(上)

一八五:殺招(上)

白世年要出去確認,卻是被神箭侯阻攔住了:“爹,我要去確認,是不是青兒,如果,青兒真死了,我也要把她的屍體要回來,我要把她葬入我們白家的祖墳。”

神箭侯也沒說不許葬入祖墳之類的話再來刺激白世年,只是搖頭:“世年,人都已經葬了。但葬在哪裡,爹不知道。世年,我們不能過多關注這事。更不能去要她的屍體。世年,溫婉郡主對柳拓下追殺令,而且還下令說永久有效。”

神箭侯頓了頓才道:“這次的生死劫難,我聽說溫婉郡主性情都大變了。如果讓她知道是你替她擋的災。世年,一旦被溫婉郡主知道被她惦記上。你不僅去不成邊關,而且還會把白家拖進去的。如今的儲君之位,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鄭王對溫婉郡主的疼愛,比皇上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要有鄭王一日,溫婉郡主的地位就會超越了所有的人。如果是其他人,你可能不需要顧忌。但是此女的心機,她真嫉恨上了你,你這一輩子就得毀了。”

白世年保持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應該不至於,溫婉郡主雖然心思多,詭詐,但性情好象還是比較溫和。”

神箭侯焦慮如焚:“什麼溫和不溫和。溫婉郡主性情大變了。世年,宮裡傳出消息,說溫婉郡主破了相。一個女子破了相,你想對溫婉郡主來說該是多大的打擊。世年,你不能拿白家去賭啊。白家上百條人命,賭不起啊。”如果真如傳聞之中所言。溫婉郡主破了相,誰現在遭了她的眼,誰都不得好死。

白世年愕然:“破相?”

神箭侯點頭:“是,皇宮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掉下懸崖的時候,溫婉郡主劃破了臉。流了很多的血,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太醫都說沒把握不落疤。如果真破相,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破相的女子,性情很容易走向偏激。

白世年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神箭侯急了。但也知道這個兒子的執拗勁,現在安撫不住。一定會捅出大婁子:“世年,如果你能答應。我也答應你。等這風波過去,爹就讓這女子上我們白家的家譜。等你以後建功立業,向皇上求得她的屍體,葬入白家祖墳。爹也給你去斡旋。”

白世年沉默了好久。考慮着利益得失。若溫婉郡主真破了相,性情大變,他現在撞上去,他自己出事不要緊,可如果牽連了白家,他萬死不能推其職責。

暫時。是真不能去提這事的。而他本就答應了了青兒,這輩子不會再娶妻,只是也知道這事暫時不能提出來。

可是,白世年第一次糾結了。

神箭侯苦求着兒子道:“爹不是迂腐的人。但現在真不是好機會。世年,如果溫婉郡主真的破相了,對於這次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可千萬別去招她的眼。如果你不相信,那你等幾天,一個月,不,半個月。最多半個月。溫婉郡主一定會有動作的。如果她沒動作,你再去求。成不?”他是真怕了兒子一個衝動,害了自己。害了白家。

白世年見着,只得沉默。想了想,不如先答應了老爹。等尋上了合適的機會,再去把青兒的屍體要回來:“好,我暫且等兩日。爹,你剛說了,讓青兒上家譜。爹,上家譜的時候,一定要言明青兒是我的結髮妻子,別給我寫什麼偏房側室。”

神箭侯的意思,確實是記在家譜上的側室。卻不想,竟然是正妻。但見着兒子堅定的眼神,趕緊閉了嘴。他這兒子性子他是知道的,決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現在能勸下他,是因爲白家這麼多人命。要是上族譜的事再不答應,鬧開他也頭疼。而且,以後也有的是法子折騰得讓他答應。就如那年去參軍,他不答應,沒關係,皇帝答應了,光明正大去了。

神箭侯輕聲問道“那她姓什麼?”古代女子入族譜,只有姓,沒有名字的。除非是有特殊貢獻的人。

“溪,溪青兒。”溫婉怎麼也想不到,她又有一名兒了。後來還入了人白家族譜。不止,還有了一衣冠冢,就是那套嫁衣。被白世年給埋他們家祖墳去了,白世年還去玉泉寺點了她的長明燈。加上燕祁軒與羅守勳在皇覺寺點的長明燈,她有兩盞長明燈了。這些都是後話。

白世年看着手裡的平安符,愧疚、痛苦,種種複雜的神情全都顯露在臉上“你放心,就算你死了,你也是我的妻子。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的。”

溫婉泡完澡後,吃了一頓美味的午餐。吃完以後,在內院裡走動。現在永寧宮,還是很安全的。特別是內院裡,所有的人都是心腹。不擔心消息外泄。

溫婉在院子裡走動一番後問道:“那些追殺我的刺客,如今,抓住了幾個?”

夏瑤輕輕地說道:“初步估計一共四十六個。死傷大半,至於玉泉山上的,到底逃跑了多少個,不大清楚。皇上已經發下了通緝令。郡主,這些人逃脫不過的。”

溫婉並沒有再多說話。

夏瑤沉默了一會,才道:“郡主,你讓做的,我都做好了。以郡主的名義,發下通緝令。還把你可能會毀容的消息,也散佈出去了。郡主,爲什麼要散佈這樣一個消息出去。”

溫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院子中央。她如今手上,脖子上全部都是傷。說毀容,也沒說錯。

過了好一會才,溫婉又問道:“趙王受了什麼懲罰?”

夏瑤蠕了蠕嘴沒說話,最後還是誠懇地搖頭。

溫婉重重嘆氣一聲。她就猜測到是這樣的結果。皇帝外公面上再疼愛她,那都是虛的。一到關鍵時刻。還是兒子來得重要。不,準確來說,坐穩寶坐更重要。

夏瑤猜測到溫婉這聲嘆氣聲的意思,在一邊解釋道:“郡主,皇上這次一定會動趙王的。郡主,皇上一定會爲郡主支持公道。”

溫婉低下了頭,主持公道,主持什麼公道。無非就是削了趙王的權。到最後。他還是一樣安然無恙地回封地。那她的苦,她受的苦怎麼算。趙王就這樣被輕鬆放過嗎?

那兩日惶恐不安。害怕刺客隨時會要了她的命。之後的被灌藥,被強迫替嫁;還有那天被男人壓在身上動彈不得。那種悲憤而又無能爲力任由人擺佈的滋味,她不僅不能發泄出來,還得裝瘋賣傻。溫婉只要一想到這些,心裡就充滿了憤恨。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趙王。如果就讓他這麼逍遙自在,她所受的苦就全都白受了。

溫婉不怪皇帝,因爲對於皇帝來說,皇權纔是最爲重要的。就好比如她認爲親情纔是最重要的。她沒立場也沒資格去怪皇帝。但是,她有權利去報復傷害她的人。

夏瑤看到了溫婉眼裡的仇恨之火。心裡一顫,想開口解釋。溫婉一揮手“你剛纔問我爲什麼要散佈出去我會毀容的消息,這就是原因。”

溫婉沒管夏瑤聽得懂聽不懂,徑直去了書房。

夏瑤半天沒回過神來。她還是不懂得溫婉打的什麼啞謎。她也是一下接受不了溫婉這麼大的變化:“武星,你知道郡主。這是什麼意思嗎?”

武星面色比以往更加陰沉:“夏瑤,你該發現,郡主已經不再與以往一樣隱忍。郡主已經變了。毀容,只是變的一個名正言順藉口。”

夏瑤一震。也就是說,這次的事,郡主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了。

溫婉在書房,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下,開始下棋。好久沒這麼靜下心來下棋了。她得好好盤算一下。該如何把趙王廢了。

想要廢了趙王,她跟鄭王舅舅都不能動手。只能逼。趙王亂了陣腳再下殺手。這樣,她才能絕地反擊。讓趙王再不能翻身。當然。如果趙王能忍下,那就只能慢慢耗了。

下完了一盤棋,溫婉心裡有了一個雛行。必須把這個計劃,弄的完善一些。走到書桌前,寫下自己的計劃,寫了刪,刪了寫。用了小半天的時間,讓夏瑤進到書房裡。

溫婉坐在書桌旁邊的椅子上,右手撫摩着青玉鎮紙麒麟獸:“你說,到最後,皇帝外公會怎麼責罰了趙王?僅僅是軟禁嗎?”

夏瑤看了溫婉一眼,溫婉臉上帶有一股嘲弄的笑容。低低地說道:“郡主,皇上會把趙王所有的羽翼全部折斷了。等那時候,趙王就沒有任何的能力再傷害郡主了。”

溫婉把麒麟獸在手裡轉着圈圈,玩味道:“然後呢?”

夏瑤聲音更輕了:“趙王病了,現在在王府裡養病。”這只是對外的一個說法。

溫婉面上的嘲諷意味更濃了,養病,偏偏在這個時候,藉口真老土:“能知道,爲什麼趙王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殺我?有這麼龐大的能力,去殺了鄭王舅舅不是更好。反正沒了鄭王舅舅我也蹦達不起來。或者,直接逼宮他自己當皇帝,豈不是更痛快。那時候,要殺誰殺誰,我跟鄭王舅舅,怎麼死都是他的一句話。”

夏瑤雖然知道溫婉只說氣話,但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郡主對皇上,已經存了怨氣了:“郡主,皇上,也是沒法子。”畢竟是他的親身骨肉,還是疼了這麼多年的兒子。

溫婉臉上帶着冷笑:“多的你不需要說,我不怨恨皇帝外公的。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有的帳不可能就這麼算,否則,這樣的事再來一遭,我也該去向閻王報道去了。”

夏瑤擡頭問道:“郡主,你想做什麼?”

溫婉輕輕一笑,並沒有回答夏瑤的話。信步走出去,此時已經正是大中午,太陽火辣火啦的。溫婉一向對炎熱的太陽退避三尺,這會,卻是站在在走廊上,看着炎熱的太陽。退避,不是辦法。只有給予最沉痛的打擊,讓它再無還手之裡,纔是真正的安全。轉過頭望向夏瑤問道:“東正微在哪裡?”

夏瑤愣愣地叫了一聲:“郡主?”

溫婉眼神一下變得很冷漠,語氣冷森森:“東正微在哪裡?”

夏瑤低下頭,郡主眼裡的戾氣,她再熟悉不過,這是憤怒,仇恨,還有不甘。這次的事,郡主真的變了。從裡到外,全部都變了。夏瑤心裡很難過:“屬下也不知道?只知道,被吸入了神機營。如果郡主要用到他。必須求得皇上的答應。”

溫婉點了下頭,她會去向皇帝要人的。不過,這個不是她的重點:“思月到底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夏瑤望向溫婉,愣愣的:“郡主,你想幹什麼?”東正微擅長追尋兇犯,郡主找他,肯定是爲了逃脫的刺客。可郡主這會來尋求思月郡主的死,就直接是對上了趙王。郡主對趙王動了殺心。如果郡主要殺趙王,皇上是絕對不允許。

溫婉笑了,那笑容裡滿是嘲諷:“爲什麼趙王妃會連自己的兒子都殺了?你知道爲什麼嗎?”這個問題,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她就有所懷疑。只是一直沒放在心上,畢竟是兩個陣營裡的人。

夏瑤沉默。

溫婉卻是不管夏瑤的態度,只是冷笑一聲:“只有一個原因,這個兒子不是她親生的。而在同一天之內,梅側妃生的三個兒子全部都沒了。我記得你給我的資料裡,梅側妃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夭折了一兒一女。”

夏瑤不知道溫婉要幹什麼,硬着頭皮道:“是,梅側妃生了四兒兩女,夭折了一兒一女,意外亡故兩個兒子。”

溫婉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怕是亡故的不是兩個,而是三個了。”溫婉跟趙王妃接觸過,雖然兩人是站對的方向。但溫婉能感受得到,趙王妃是一個很驕傲的女子,如果不是因爲有特殊原因,絕對不會存了這麼大的怒氣,要殺三個無辜的孩子泄憤。

夏瑤的心猛的一震:“郡主,你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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