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索性直接開車去找魏建軍了。
魏建軍正在天瑞4S店查看施工情況。
年前的時候,魏建軍已經建立了公司,名字自然是魏建軍取的,畢竟當初出資的時候,幾位股東已經商量好了,李軒,孫銘,周康幾個人都不負責經營。
取名,選址,裝修這些事情,魏建軍也只是把項目書給每個股東發了一份。
名字無所謂,至於地址,李軒自然仔細看了一下,燕下西關外面2公里左右,西石村。
這個位置雖然現在還是農村,路邊零星的靠着省道維持生計的小商店。
不過,熟悉未來發展的李軒知道,燕下的規劃是朝西發展的。兩年後,全Y縣最高端的樓盤就會在西關外面開盤銷售。
這個選址,自然是極爲成功的。
李軒當初還想憑藉後世的印象,給指導一下,裝一番X,卻不想,這些人,沒一個省油的燈。
李軒直接開車過來了。
過年這幾天,這片地已經買了下來。
眼下已經在施工了。
“軒子,你來了!”魏建軍看李軒過來,打了個招呼。
李軒也詳細瞭解了一下昨天的始末。
不得不說,魏建軍的效率極高。
昨天馬宏鑫幾個人,挨個把燕下賣殯葬用品的走了一個遍,根據車牌號,直接找到了花圈的來源。
那個店老闆開始還不承認,馬宏鑫幾個人一番手段下來,自然也就承認了。
剩下的簡單了,根據老闆的描述,找到了預定花圈的人,馬堅建築公司的人。
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了。
早上的時候,魏建軍直接派人把花圈扔到了馬強的家裡。留下話“這是孫銘公子讓扔回來的!”
據說早上的時候,馬強還在睡覺,東環地產老總,馬巖就衝進了馬強的房間,把馬強狠揍了一頓。如果不是馬強他媽媽攔着,估計要把馬強打個半死。
李軒得到這個消息,自然心情愉快。這件事之後,恐怕馬強他們短時間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了,在自己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這段時間的緩衝極爲重要。等自己羽翼漸豐,自然也就不會再害怕他們了。
和魏建軍聊了一個下午,李軒開車返回米粉店。
返回途中,李軒卻遇到一個人。
“楊洋!”搖下車窗,李軒對着旁邊,穿着校服,卻一身塵土的楊洋喊道。
“軒哥!”楊洋循聲望去,眼睛驚喜的叫到。
“上車!跟我去吃個晚飯!”李軒朝着楊洋喊道。
楊洋這個人,李軒感覺還是不錯的。最起碼當初把事情都擔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楊洋現在做什麼,看情況混的不怎麼樣。李軒想着,能拉一把就拉一把,畢竟當初被開除也有一點自己的原因。
“軒哥,還是算了吧,我着急回家呢!”楊洋有些窘迫,先是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後猶豫一下,搖搖頭,說道。
“跟我還墨跡什麼呀!我請客!麻利的!”李軒翻了個白眼,不悅的說道。
楊洋這才拉開後車門,小心的上了車,坐在後面。
來到小街的湘菜館,李軒才問了句,“湘菜?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楊洋連忙回答道。
自從上車之後,兩人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楊洋一直低着頭,坐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點了幾個菜,幾瓶啤酒,李軒也沒讓楊洋點菜,看楊洋的樣子,估計也不會開口。
確實,楊洋現在心裡忐忑的很。
步入社會半年,雖然不長,但是足夠他領悟一些東西,人情冷暖,地位尊卑!本來就有些沉默自卑的他,更加封鎖自己的內心。
本來就有些瘦削的身體,變得更加瘦,身上的校服,也成了他的工裝,沾滿了泥土灰塵。如同他的心一樣。
而自己當初的同學,穿着名牌,開着汽車,身份地位的差別,讓他更加自卑,甚至開始有些仇視。
而李軒自然不會嫌棄,他父親也是一個農民工,經常渾身髒兮兮的,小時候還嫌棄父親不愛乾淨,長大後才明白,自己多麼愚蠢。
“來,走一個!”李軒倒了兩杯啤酒,跟楊洋碰了一下。
楊洋沒有說話,悶頭喝完酒。
“楊洋!我有些話,你聽了可能不舒服,但是我還是要說!”李軒放下酒杯,夾了口菜說道。
“放下你那可笑的自尊心!”
“你什麼逼樣,我也能猜到一些,我請你吃飯,不是想跟你炫耀什麼,你也不配!”李軒昂着頭,冷着臉說道。
楊洋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眼睛瞪着,脖子上青筋暴起,牙齒咬的咯咯響。
李軒就這麼一直看着他。
直到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在那裡,筆直的脊背彎了下去,李軒才輕笑一下,繼續說道。
“做人呀,就是要能屈能伸,碰到比你強的人,你就算再生氣,也要受着,臥薪嚐膽,胯下之辱,這種故事太多了!”
“我既然請你吃飯,就是想拉你一把,畢竟你當初也算是幫我做事的!”
“說說吧,現在在做什麼?小工嗎?”李軒又倒了兩杯酒,碰了一下。
小工是工地上的雜工,沒什麼技術含量,只要有一把力氣,什麼人都能做。當然掙錢也是最少的。
楊洋臉上青紅變化,猶豫了很久,還是端起酒杯喝了這杯酒。
“嗯!小工!”說完這句話,楊洋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失去了一般,整個人變得越發卑微。
“我記得上次吃飯的時候,你說要去京城發展,怎麼沒去呀?”李軒繼續問道。
他其實內心也很好奇,要知道京城小工的價格,跟燕下可不是一個檔次。而且關鍵是,楊洋瘦小的身體,恐怕就算做小工,給的工錢也不會太多。
楊洋沉默着,李軒也沒有催促,點了顆煙,同時給楊洋遞了一顆。
楊洋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點上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
楊洋顯然是第一次抽菸,被嗆到了。
“家裡出不去!”楊洋這纔開口說道,“我媽病了,需要人照顧,我爸天天喝的爛醉,根本不管我們!”
李軒皺了皺眉頭,果然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呀。
“什麼病?”李軒問道。
“尿毒症!”楊洋說完,整個人更加頹廢。生活的壓力,幾乎要把他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