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一下子就沉默了，尿毒症，最折磨人的病，不僅折磨着病人，更折磨着家人。
一週一次的透析，又或者尋找腎源，直接換腎！
前者一次幾百塊，一週一次，後者直接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支出，對於農村家庭，這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
“早期還是晚期？”李軒抽着煙，問道。
“中期！已經不能幹活了！”楊洋深深吸了一口煙說道。
尿毒症早期，還能使用藥物控制一下，中期的話，就需要透析了。
“你爸呢？”李軒沉默一會兒，然後問道。
“呵，他？天天喝的爛醉，還能做什麼！”提起楊洋他爸，楊洋顯然極爲不屑憤怒。
“我記得你爸是燕下酒廠的員工吧？酒廠不管嗎？”李軒疑惑問道。
“酒廠？呵呵，酒廠馬上就倒閉了，有本事的都辭職了，剩下一些混吃等死的，連工資都不發了！”楊洋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聽說政府想要把酒廠賣了，酒廠還欠着很多外債，員工的工資也欠了很多！”
李軒眉頭一皺，燕下酒廠，以前在周邊這些地方，也是很出名的，出產的燕下大麴，也蠻受歡迎的。
而且酒業利潤那是暴利，怎麼就能經營到這種地步呢。
李軒心裡把這件事記下，打算接下來打探一下。
“我可以給你找個工作！”李軒想了一下說道，“你們可以先找着腎源，找到腎源之後，我可以借錢給你！”
他沒有直接借錢給楊洋，兩人關係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
“我有個朋友，要開一家4S店，我可以安排你去他的公司做汽車銷售，基本工資可能不算很高，但是，每賣出一輛汽車，都能拿到一些提成。肯定比你當小工要強很多！”
“你考慮一下吧！”
李軒說完，自顧喝了一杯啤酒。
今天下午的時候，魏建軍跟李軒聊了一下4S店的進展。
按照目前的進度，一個月左右，4S店就能建設完成，隨後就是裝修，招聘的事情。
之前銷售二手手機的時候，楊洋的業績就很不錯。李軒也是看他有一些銷售的天賦，這纔打算把他扔到4S店裡。
楊洋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他心裡自然有顧慮。
又喝了一杯酒，楊洋終於做出決定。
“軒哥，我決定了，啥時候上班！”
“不急，4S店目前還在建設，一兩個月之後應該能開業！”李軒笑了笑說道。
他之前就相信，楊洋不會拒絕這樣的提議的。他其實心裡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只不過他暫時還沒有決定，也就暫時先安排在4S店了。
至於他自己的米粉店，不說開不了這麼多工資，目前也不缺人。
兩人喝着酒，不一會兒，幾杯酒下肚，楊洋的話漸漸多了。
不是酒喝的多，而是楊洋心裡，壓抑太久了，這些話從來沒跟別人說過。
直到晚上八點的時候，李軒才把楊洋送回他家。
李軒其實並沒有喝多少，開車自然不成問題，更何況，小縣城的晚上基本沒什麼車，更不會有人查酒駕。
回到家，李軒開始琢磨心裡的想法。
聽楊洋說起燕下酒廠的近況，李軒心裡突然就想起一個後世酒業經典案例。
江小白！
一個依靠廣告文案創造的酒業神話。
如今這個時代，老牌酒廠，諸如茅臺、五糧液、劍南春、洋河等等，白酒中高端市場幾乎被瓜分一乾二淨。中低端市場有二鍋頭、老白乾、瀘州等等。
一個新的酒廠，幾乎很難擠入市場。
這就是李軒猶豫的地方，他不知道能不能複製江小白的神話。
直到李軒進入睡眠，也沒有得到一個結果！
不過，李軒確實不怎麼着急，這件事太重大了，必須考慮清楚！當然先把米粉店經營好再說，不然他就算想開一家酒廠，都沒有足夠的資金。
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燕下縣城有元宵燈會。
李軒閒着沒事，就想出來散散心，畢竟這幾天他確實有些累，不僅忙着米粉店的事情，還要發愁燕下酒廠。
元宵燈會在文化廣場，整個廣場周圍都掛滿了燈籠，上面寫着字謎。而裡面有一些表演。更多的是，一些賣零食和玩具的小攤了。
剩下的，就全是人了。人山和人海兩兄弟在這種時候自然不會缺席。
李軒饒有興致的看着各種樣式的花燈，看到小吃也買幾個嚐嚐，喧囂的廣場，令他心頭煩惱去了不少。
走着走着，李軒突然看到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
沒錯，這個身影自然是章戀歌的。
李軒從後面走着，章戀歌沒有發現李軒。而是和旁邊的人說着話。
旁邊估計是章戀歌的媽媽，不過被章戀歌擋着，李軒也沒看到。
“怎麼這麼多人呀，媽，要不我們回去吧！”章戀歌跟旁邊的人說道。
“行，我們溜達一圈就回去吧！”旁邊的女人說道。
“小姐姐，我給你個東西你要嗎？”李軒繞到章戀歌面前，攔住她問道。
李軒終於看到章戀歌媽媽的樣子。如同見鬼一樣瞪大眼睛。
“孫…孫老師？”李軒一副不敢相信，震驚的疑問着。
“李軒同學，什麼東西，能給我嗎？”孫玉萍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軒，然後問道。
“沒，沒什麼…”李軒大腦還處於宕機狀態。他本來想撩一下章戀歌，卻不想正好碰到班主任！
“孫老師，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李軒不敢在待下去了，說了一句就趕緊跑了！
李軒自然沒心思繼續逛花燈了，他萬萬沒想到，章戀歌竟然跟孫玉萍一起逛街，這種事情，恐怕不是偶然。
“什麼情況！你跟孫老師啥關係！”李軒回到車上，掏出手機就發短信問道。
過了很久，章戀歌的短信纔回來，簡短的兩個字，還是驗證了李軒的猜想。
“我媽！”
李軒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他之前怎麼也想不到，孫玉萍竟然是章戀歌的媽媽。這種事全班同學竟然全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
李軒很想問問，你們保密工作是怎麼做的！他終於明白了，怪不得章戀歌總能提前知道一些消息，包括成績呀，老師找他有事呀，明天孫老師要考試呀。
兩個人就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怎麼可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剛好撞破，章戀歌不知道還要瞞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