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之人,卻是一滿臉橫肉的衙役班頭,而其身後卻是緊跟着幾個跟班衙役,一個個手握棍棒,面向兇惡,分明就是一羣惡奴模樣!
而見老漢有些畏畏縮縮的模樣,這班頭身旁的里長卻是立馬呵斥道。
“你這李老兒,好不曉事,前些日子,吳班頭見你可憐,暫緩了你家的徵糧,今日竟是私自留客人,鄉里鄉親的,不是里長我不保你,實在是你太不識擡舉!”
聞聽里長所言,那老漢一張老臉確實憋得通紅,隨是有心辯解,但是卻是力不從心。
“你這賤民!你這是找死!”
見老漢在一旁默不作聲,那一旁的衙役竟是揮起手中的木棒欲要打將上來。
“你!”
見此狀,瞿式耜身旁的小廝卻是欲要上前將那棒子被攔下,卻是被一旁的瞿式耜一個眼神給生生止住。
而就在棍棒欲要上身的一瞬間,卻見那老漢竟是徑直跪倒在地。
“吳大人啊,前些日子才徵了一回糧,如今老漢家那是一貧如洗,老婦更是患病在榻,那有什麼東西來孝敬您啊!”
面對着老漢跪在一旁的聲嘶力竭,那班頭卻是無動於衷,卻是盯着一旁的瞿式耜似有所思。
而此刻,從這些個閒言片語之中,瞿式耜卻也是聽得明白,畢竟當年瞿式耜曾是做過幾年知縣。
“這位官爺,可否容小可說句話?”
卻說此刻,聞聽瞿式耜所言,那班頭卻是點了點頭,對於吳班頭來說,畢竟也是在官場中混了幾十年,雖說算不得官,但是進了那個圈子幾十年,察言觀色的能力卻還是有些的。
此間,瞿式耜面對這一番情況,竟是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在吳班頭看來,此人這般分明那是見的多了,才表現出來的神情。
故而,吳班頭卻是可以肯定,面前這人畢竟是混過官場之人!
因而,面對瞿式耜所言,卻也是態度較好。
“這位官爺,若是小可記得不錯的話,本朝稅賦向來是徵收兩稅,待到了前朝萬曆年間,張居正變法,實行一條鞭制,將之一省丁銀徭役合併徵收,攤入田畝之中,不過要說此間那是數九寒冬,田地荒寂,此間徵稅,小可卻是敢問這位官爺,卻之何故?”
然而當瞿式耜此言一出,那衙役班頭卻是立馬面色大變,雖說混跡了些許官場,但終究登不得大雅之堂,故而面對瞿式耜這一番發難,此刻,在那班頭心中唯有一股子怒火,那還顧得上什麼過多的猜忌。
何況,此間在這荒野之地,就是將此人就地斬殺,再安上個匪寇之名,卻也是未嘗不可?
念及此處,卻見那衙役大聲呵斥道。
“此等妖言惑衆,依我看,怕是三邊來的賊人也說不定,本班頭奉縣令大人鈞旨,維護地方治安,來人啊!與我將這賊人拿下!”
此言一出,卻是見那些個跟班衙役早已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
而見此情形,瞿式耜卻是暗自一笑,忽的上前,一個掃堂腿,將一衙役徑直打倒在地,卻是疼的那衙役嗷嗷直叫。
此間還哪有什麼之前的那種窮兇極惡!
見此,那衙役班頭卻是有些氣急,卻是大聲呵斥道。
“賊人兇惡!大家一起上,拿下賊人者,本班頭向縣令大人爲他報功!”
聞聽那吳班頭這番言語,本來見瞿式耜還有膽怯的衙役們忽的卻是眼冒精光,一個個擎着木棒,卻是恨不得立馬將瞿式耜打趴在地。
只不過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往往是很殘酷的!
不過半柱香的時辰,一行六個衙役已然全數被瞿式耜一人打倒在地。
此時此刻,見瞿式耜大顯神威,那吳班頭並那裡長一時間竟是有些哆嗦起來,嘴中忙是念叨。
“別過來,再過來就是毆打朝廷官吏了!”
聞聽此言,瞿式耜卻是不覺有些好笑,此等微末之人竟是敢在他面前自稱朝廷之人,那他又算什麼?
“啪!”
隨着一聲清脆,那吳班頭卻是被瞿式耜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倒在地。
“別,別.....”
此時此刻,看着眼前的瞿式耜,那班頭那還有之前的囂張跋扈,卻是不停的哀嚎着。
見此狀,瞿式耜卻是起了身,取過乾淨的手絹擦了擦手,此等渣滓,打了卻真是弄髒了他瞿式耜的手。
“老人家,來,您來!”
此間,扶起之前驚魂未定的老漢,瞿式耜卻是將一根木棍遞了上前。
“不,不行....”
眼見瞿式耜遞過木棍,老漢忙是擺手,在他看來吳班頭那是衙門的人,他一介草民打衙門的人那還不是誅殺九族的大事!
“秀才,你雖有功名在身,但是此間的縣老爺聽說是這吳班頭的表姨夫,你還是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本來是想讓老漢解解氣,不曾想竟是被老漢勸說速速離開此地,此時此刻,瞿式耜竟是有些五味繁雜。
“哼,縣太爺,不要說縣太爺,就是府臺老爺、巡撫老爺見了我家老爺,那也得畢恭畢敬的!”
卻說聞聽那老漢所言,一旁的小廝卻是忍不住撇了撇嘴道。
“要你聒噪!”
聞聽小廝之言,瞿式耜卻是一番斥責道。
見此狀,那小廝卻也是立馬閉嘴,老爺的脾性他卻是知道的。
而老漢不欲動手,瞿式耜自然不會勉強,卻是有些厭惡道。
“爾等從何處來,就到那裡去,這次繞過爾等,若是還有下次定不輕饒!”
對於瞿式耜這番話,那些個衙役那是如蒙大赦一般,一個個卻是慌不擇路,連手中的木棒卻也來不僅撿,便是匆匆離去。
然而就在那些個衙門剛剛離去之際,瞿式耜卻是將小廝喚到一旁,輕聲數語。
聞聽此言,那小廝卻是拍了拍胸道。
“老爺儘管放心,小的這就去!”
然而就在小廝轉身欲要離去之時,瞿式耜卻是將其喚到。
“難不成你就這般步行前去?/”
見自家老爺問及,那小廝卻是撓了撓頭道。
“老爺,可是這裡不要說馬,就是驢子也不見一匹啊!”
對於小廝此言,瞿式耜卻是忽的對着房樑之上,一聲大喝道。
“樑上之人,此處卻是該見面了吧!”
而就在瞿式耜此言一出,樑上竟是有一人忽的跳轉下來,拱了拱道。
“下官錦衣衛千戶、鐵血營隊正魏大龍奉旨前來保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