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駒和羅雅到達奉天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
在站前不遠的招待所,定了兩個房間之後,就出去吃飯。
不少飯店都關門兒,只好又到了站前的壇肉一條街去。這裡靠近車站,因爲要給夜間的旅客提供服務,所以在過年期間纔開門兒營業。
林駒要了一份兒壇肉,一份醬骨頭,兩個小菜。
本來想喝點兒啤酒,但是冬天沒有賣啤酒的,白酒又不想喝,也就只好作罷。
“林駒,你現在天天不上課,將來能考上大學麼”?
這一年來,也就羅雅纔跟他說這個話。
至於別人,無論是家裡人,還是馬家堡子學校,以及三道河中學的老師們,都沒人跟他說這話。大概在他們眼裡,林駒將來上大學,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沒問題,你還不知道我麼,只要我想考,今年上大學都沒問題”。
“既然你今年能考上,爲什麼不考呢?何必還要多等一年”?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林駒突然靈光一現。
對啊,我何必還要等呢?
反正我上大學也就是混個學歷,將來註定要回到三道河農村的,何不早些把學歷混到手呢?
對於我來說。燕京大學、青花大學什麼的,也不過是混個學歷而已,又不指望靠着名校的牌子找工作。
只要有個綠江農學院的本科文憑,也就足夠。
在綠江農學院混文憑,還有兩個好處。
一是可以學到一些關於農業和農村的知識,對自己將來的發展有好處。
二是離家裡近,可以方便地照顧自己在家鄉的生意。
早一年把文憑混到手,就可以早點兒全身心的投入到家鄉的事業中去。
只是現在大學還沒有實行學分制,這就必須混滿四年。
不過也沒多大關係,到時候逃課就是了,只要考試通過,把畢業證混到手就行。
況且,即使沒有畢業證,又能怎麼樣?我現在還在乎那個小本子?
“羅雅,你說的對,我今年就考大學”。
到底羅雅是我的福星啊。
“太好了,你打算考哪個大學”?
“綠江農學院”。
“唉呀,不好,太可惜啦,燕京大學你都能考上的”。
“就考綠江農學院,這樣就能經常見到你了。照顧我的生意也方便一些”。
“你考綠江農學院,那我將來怎麼辦啊”?
“你也考綠江農學院,就在家裡上學,咱們也能經常在一起,這該多好啊”。
“可是我媽想叫我考燕京大學”。
“羅雅,這個事兒你不能聽你媽的。爲什麼呢,你聽我給你分析”。
“第一,到燕京大學離家太遠,只有寒假暑假才能回家,對不對”?
“是啊”。
“第二,不能經常回家,就見不到我,難道你就不想我?想見卻見不到,非常難受的。不能集中精力,學習成績也就不好,將來就可能畢業也通不過”。
“那倒不一定,我雖然願意跟你在一起,但一個學期見不到你,還不至於耽誤學習”。
完嘍,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重要嗎?
正常的橋段,應該是寤寐思服,輾轉反側,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不過,我可以經常給你寫信啊,你也可以到學校去看我啊。反正你上了大學,也不會好好上課的,對不對”?
我怎麼就不會好好上課?難道我就不能做個好學生?
“第三……”。
算了,現在沒有第三了。
不過也沒關係,現在離那個時候還遠。將來總有機會叫你待在我身邊兒的。
也許到了時候,叫你遠離我,你都不願意呢。
現在晚上也沒有什麼娛樂的地方,吃過飯,兩人就回到了招待所。
林駒想在羅雅房間裡多待一會兒,但是服務員一會兒過來一趟,敲門進來。
不是問一些閒話,就是打水,看衛生什麼的。
林駒自然明白服務員的心理,這是怕他跟羅雅之間發生什麼親密關係。
唉,一個個的,心理怎麼就這麼陰暗呢。
林駒無奈,就回到自己房間。躺在牀上,琢磨着今年上大學的事兒。
考上大學,對於林駒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在上大學之前,得先把在南頭特區那裡賣技術資料的生意,先做起來,把錢先賺到手。
至於將來跟水棉在三道河合資辦服裝廠的事兒,可以等等再說。
目前政策還沒有放開,個人還不允許辦企業,僱工還是非法的。
可以一邊上學,一邊等待政策的變化。
對,就這麼定了,今年上大學去。
第二天吃完飯,林駒帶着羅雅到了故宮。
這個故宮,是清朝入關之前的皇宮。比京城的故宮要小了許多。
因爲是過年期間,這裡的遊人還不少。
去年暑假期間,林駒曾經帶着羅雅、羅浩和自己的弟妹去過京城的故宮。
看過那個故宮,現在再看這個小故宮,就有些索然無味。轉悠了一個來小時,照了一些相,就出來了。
“羅雅,還想到哪裡去玩兒”?
“也沒什麼好地方,回家吧”。
好,那就回家。
兩人正要走,傳來一陣音樂聲。
原來是三個年輕人,在故宮門口放上了錄音機,幾個人正在那裡跳舞。
留着大鬢角,喇叭褲,正是所謂的問題青年。
“小姑娘這麼漂亮,過來跳一曲吧”。
一個小個子青年過來,就要拉羅雅。
“滾”!
林駒把羅雅拉到身後。
“嘿,小子,你從哪裡冒出來的,敢這麼跟我說話”。
“林駒,咱們走吧”。
羅雅拉着林駒就要走。
“想走?不陪我們跳舞就想走?哪有這等好事兒”?
另外兩個人也過來,攔住兩人的去路。
“羅雅,你說該怎麼辦”?
“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只好打嘍”。
“羅雅公主,遵命”。
林駒話音未落,已經躍起,連環腳就踢了出去,不到一分鐘,三個傢伙就倒在地上。
“叫你耍流氓,叫你耍流氓”。
只見那個小個子倒在地上,羅雅不停地踢着,專門朝着襠部要害部位落腳。
小個子趴了過去,羅雅就朝他的腦袋上踢。
“叫你耍流氓,看你還敢不敢了,今天就爲民除害”。
羅雅一邊踢着,一邊憤憤地說道。
我的天啊,羅雅原來這麼暴力,以前真沒看出來啊。
“行了,羅雅,別踢了,走吧”。
林駒拉開羅雅,羅雅走了兩步,又回去補了兩腳,這才作罷。
“好了,這回出氣了,可以走啦”。
羅雅拉起林駒的手,邊走邊蹦蹦跳跳的,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
看着羅雅若無其事的樣子,林駒不禁在心裡嘀咕。
羅雅的心理素質這麼強大,將來我要是有個出軌之類的事兒,她興許都能把我的小弟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