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旅客紛紛圍了過來。
“打得好,那麼大人了,竟然搶小孩子的座位,也不知道害臊”。
“是啊,一看他倆那樣,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對這種地痞無賴,就該出手打他們”。
“列車員也是,遇上這種事兒,竟然不管,這還……”。
剛纔看熱鬧的人,這回都來了精神,個個說的義憤填膺。
正紛紛說着,突然都停住了。
林駒一看,原來是剛纔的一男一女,跟着車長一塊兒回來了。
“就是他們這幫小孩兒,剛纔打我倆的”。
靠,你倆還好意思去告狀?
“你看看,他們把我倆打的,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小孩兒,現在都是什麼世道啊,小孩兒都敢打大人啦”。
“你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大人,霸佔我們座位,你怎麼不說”?
羅雅站了起來。
“羅雅,不用跟他們廢話”。
林駒拉着羅雅坐下。
“就是你們剛纔打他們兩個”?
車長看着眼前的幾個小孩兒,大的不過十五六歲,小的八九歲。怎麼也不敢相信,就是這幾個小孩兒,把兩個年輕力壯的人給打的象狗似的。
“我們沒打他們,是他們搶佔了我們的座位,怎麼勸說也不讓開,才發生了糾紛”。
林駒平靜地說道。
“沒打人?他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我又哪裡知道,大概是自己摔的吧”。
“你們是哪裡人?到哪裡去”?
“風城人,到京城去。諾,這是我們的車票,還有介紹信”。
車長接過車票和介紹信。
“車長,你好好看看車票,這是不是我們的座位?你再問問周圍的旅客,剛纔是不是他們倆霸佔了座位,好好跟他們說,他們還出言不遜”。
“剛纔我找列車員來了,列車員也勸他們離開。不過,列車員竟然叫我們把座位讓給他們,讓我們自己擠一擠。我買了車票,憑什麼把座位讓給他們?這件事兒,我正想找車長評評理呢”。
“車長,你要說列車員做得對,我也不說什麼。不過,到時候我到鐵路局去討個公平”。
“你再看看介紹信,上面有我們的姓名和年紀,我們最大的十六歲,最小的九歲,都是未成年人。我們一幫小孩兒,能打兩個大人麼?說出來誰相信?我就不相信,沒有說理的地方”。
林駒這一番話,把車長說的啞口無言。
旁邊的人是看見了事情經過的。明明是這個小孩兒第一個動手,三個男孩子把兩個大人打個鼻口穿血的,現在叫他這麼一說,到沒他們什麼事兒似的。
聽他口氣,還把列車員給盯上了,還要去告狀啊。再說了,他們都是未成年人,誰又能把他們怎麼樣?
看這架勢,這打了也是白打啊。
這個小孩兒可不簡單,不僅出手狠辣,說話還能抓住理。
“車長,就是他們打我倆的,剛纔大夥兒都看見了”。
大鬢角男子還不甘心。
“我們打你們了?誰看見了?我們打人了麼”?
“沒有”。
羅浩等五個人異口同聲。
“叔叔,他倆好凶啊,我們都叫他們嚇壞了”。
老七裝着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
“車廂裡這麼多人,誰看見我們打他們了?喂,你們有人看見我們打他們了麼”?
“沒有”。
這回這幫旁觀者們倒是看清了形勢,雖然回答得稀稀拉拉的,到也沒有人出來指證林駒他們。
“車長,他們就是打了,他們在撒謊”。
妖豔女子還想掙扎。
“這個啊,這個事兒嘛。這位小同志,你看看,他倆也受傷了,要不你就出幾個錢,作爲醫療費,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對,叫他拿錢,打人還有白打的”?
男子又精神了。
“車長,我們沒打他們,憑什麼要我們出錢?錢有,就是不出。實在不行,就等車到站了,到鐵路局去處理。要不到前方車站派出所去處理也行”。
哼,兩個混蛋,你要是好好認個錯,給你兩個錢兒也沒什麼。
到現在還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還指望給你們錢?做夢去吧。
都是未成年人,連羅浩都不滿十六週歲,到了哪裡誰能把我們怎麼樣?
“你們這幫小無賴,簡直不講理”。
女子也就只能這樣發泄一下了。
“這個時候你知道要講理了,剛纔霸佔座位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講理啊”?
就是個賤。
“好啦,你們倆省省吧,幾個小孩兒怎麼能打你們呢?以後走路小心點兒。回去吧。散了,都散了吧”。
“哼,你們等着”。
男子又扔下一句狠話,走了。
“車長,你看他威脅我們”。
羅浩又裝出了可憐樣。
“算了,你們別裝了,還真拿我當傻瓜啊。小小年紀不學好,以後都老實點兒”。
車長走了,羅雅和老五、老六、老七等笑成一團。
羅浩拍拍林駒肩膀。
“林駒,你真厲害,我算是服了你啦。以後看誰不順眼,咱就收拾他”。
“能不打架還是不要打架,這也是逼得沒招了。咱們也都老實點兒,不要惹事兒。出門在外,畢竟不同在家裡”。
“行啦,知道了,說起話來,好像幾十歲老頭子似的”。
林駒不禁心裡一動。
唉,我可不就是幾十歲老頭子嘛。
羅雅還有點兒擔心。
“林駒,他們會不會再來找麻煩”?
“不用怕他們,他們敢來找麻煩,咱們就敢揍他們”。
“是啊,雅雅不用怕,有哥哥和林駒在,沒人敢欺負你們”。
這個羅浩還行,有點兒血性。
昨天到奉天買票的時候,林駒特意買了一臺照相機,自然是先去柳塘街買的照相機票,然後去聯營公司買的相機。
現在事情平靜下來,林駒就給兩家人照相。
於是個個擺出各種姿勢照相。
照了一會兒,林駒就教羅雅和羅浩照相。
三個多小時候後,列車到了新州站,兩個霸座男女在這裡下車。走到林駒他們的車窗邊,指手畫腳地罵些什麼。
林駒和羅浩假裝要下車去,兩人也顧不上罵了,蹭蹭地跑了,惹得車裡的旅客們哈哈大笑。
“留個大鬢角,帶着麥克鏡,穿着喇叭褲,我還以爲他們有點兒本事而呢。沒想到是兩個慫貨”。
羅浩得意洋洋道。
林駒也感到好笑。
怪不得現在主流社會都瞧不起這副打扮的人呢,在某種意義上,這些人還真的有些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