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駒提起了李儒昌,歸老爺子竟然也認識。
人就是這樣,有了共同的朋友或者經歷,就容易產生共鳴,於是兩人就更加親熱。
“林駒,你算是跟老爺子投緣了。老爺子今個兒頭一回見面,就對你這麼好,他對我這個親兒子都沒這麼好過”。
歸不見雖然是開玩笑,卻也有些嫉妒。
“林駒,你別聽他的,他們都是俗人,那裡知道咱們圈兒裡的事兒。以後你沒事兒的時候,就經常來找我,我領着你見見我那些老哥們兒”。
“老爺子,這可是你說的。我可就當真了,以後就經常來找你啦”。
“來,我求之不得呢”。
席間就未免聊起了往事,歸不見就說起了上次林駒開車救人的事兒,把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一頓酒喝了兩個來小時,害怕晚了趕不上公交車,林駒就告辭離去。
跟歸老爺子打交道,讓林駒意識到,要想融入他的圈子裡面,就必須對古代的書畫知識有所瞭解。
雖然歸老爺子還只是個初級圈子,但是沒有一些專業修養,還是不會被他們接納。
先融入這個圈子,以後就可以藉着他們的人脈,融入更高級的圈子。
高級圈子裡,也意味着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那些精品。
第二天下午沒課,林駒吃了午飯就出去,到各個書店蒐羅關於書畫鑑賞方面的書籍。
但是此時這方面的書籍,幾乎沒有。跑了好幾家書店,只買到了一本二十多年前出的舊書。
不過這也足以讓林駒感到興奮了。晚上回去,就亟不可待地鑽研起來,一些重點的東西,還要摘抄下來,做讀書筆記。
第二天,林駒就到圖書館去。
經貿學院的圖書館,藏書並不多,也沒有這方面的書籍,林駒只好到了燕京大學,去找莫十輪。
“林駒,你要這些書幹什麼”?
“閒着沒事兒看看,多涉獵一些知識總是有用的”。
“行,我去給你借一下”。
兩人就來到了圖書館,開始查卡片。
燕京大學到底是綜合性大學,藏書有150多萬冊,底蘊比其他大學深厚得多。
林駒果然找到了需要的書籍,一共有十幾本,林駒覺得有用。又找了十來本考古方面的書籍,也抄下了名字。
由於借閱數量的限制,這一次只借出來三本。
不過這也夠林駒研究一陣了。
見林駒天天研究這些書籍,朱文科就更加糊塗。
“老七,你成天看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有時間還不如寫兩首詩呢”。
“老二,就你寫那詩,有什麼用?你自己明白你寫的是什麼嗎”?
“老七,不明白就對了。要是誰一看就明白,那還叫詩麼?那叫散文,說明文”。
好,你說得對。你就朦朧去吧。
“來,老七,我今天又寫了兩首,我給你朗誦一下”。
“得得得,老二,你還是饒了我吧”。
“老七,沒有詩的人身,是沒有色彩的。沒有酒的人身,是平淡的,詩酒人生,纔是人生”。
好吧,你們現在算是趕上好時候了,可以整天幻想着詩和遠方。
你要是晚生幾十年,哪裡還會有心思想着詩酒人生。
求職的壓力,房子的壓力,眼裡只有錢的女朋友,沒有車,沒有房。沒有幾萬十幾萬月薪就別想娶人家女兒的丈母孃,就能教育你怎麼做人。
這個時代真的很不錯,對年輕的大學生這麼寬容和寵愛。
讓你們放縱自己的理想,盡情抒發自己的情懷。
晚上自習的時候,林駒正在看一本考古書,肖美娜過來了,一把把書搶了過去。
“林駒,你個小孩兒看這些老古董幹什麼?將來畢業了,你還能去考古?跟外商談判,做進出口生意,還能用得着這些東西”?
肖美娜一嚷嚷,就有不少人過來。
“林駒又看什麼書啦?給我看看”。
“哎喲,考古方面的?林駒,你看這些幹什麼”?
衆人就紛紛議論。
“唉,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你們一天就知道看專業上那點兒東西,視野狹隘,目光短淺啊”。
“林駒,你別裝得神神道道的,你個小孩兒,看這些書,老氣橫秋的,活着有什麼意思”?
“我自然有我的樂趣。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俗、俗、太俗,林駒,你就不能有點兒浪漫主義精神,有點兒理想和情懷?哼,沒出息”。
葉綵衣又鄙視了林駒一回。
“葉綵衣,我俗了有什麼不好?就你這小資產階級情調,我還看不上你呢。我警告你啊,你可別愛上我,我不喜歡你這個類型的”。
啪,林駒腦袋上捱了葉綵衣一本子。
“就你這個小屁孩兒,懂什麼愛情。天下男人死絕了,也輪不到到愛上你”。
“喂,葉綵衣,我又那麼差勁兒麼”?
肖美娜又扒拉林駒腦袋一下。
“不是差勁兒不差勁的問題,而是年齡的問題。你一個未成年人,沒有資格戀愛”。
也不講個理啦。就興你們談情說愛,我就得幹靠?
“好好好,你們是成年人,你們有本事。你們想談戀愛就談戀愛。衷心祝願你們”。
林駒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着。
“喂,林駒,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
肖美娜喊道。
“是啊,你說個半截話就要走,你還沒說祝願我們什麼呢”?
朱文科也說道。
“我衷心祝願你們,好好談戀愛,男的找個潘金蓮,女的找個陳世美”。
說完,林駒趕緊溜出門去,把門關上。
咚咚咚,門一陣響,應該是書本砸在門上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叫罵聲。
幸虧我閃得快,要不又得挨一頓轟炸。這幫暴力男女。
回到宿舍,林駒拿出稿紙,回憶了好一會兒,寫下了兩首詩,檢查了兩遍,裝進信封了。
不一會兒,朱文科回來。
“老二,《詩人》雜誌社的地址你有麼”?
“有啊,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要我寫詩麼?我就寫了兩首,我要往《詩人》投稿”。
朱文科摸摸林駒腦門兒。
“老七,你沒病吧?你寫詩,我支持。但要一步一步來。實在不行,你先在咱們班的刊物上發一下,反應好了,再往外面投稿”。
“老二,成名要趁早,我這兩首詩,一定會發表,你們就等着震驚吧”。
“好好好,我們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