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在建立團隊時曾一再強調,團隊中只能有一個聲音。
他的隨和讓大家未曾把他當作過隊長,但在大事面前從來都不參言,讓其自行決定。
此時的情況依然如此,他們已經馭空度過那段鬆塌路線,再次踏上了實地,向鐵蹄谷進發。
一晴說什麼也不讓其他人攜帶,只認文一鳴,所以阿蒙將越七妹攜帶過去後,便由凌青萍揹着行走。
第五秋婼沒有離開隊伍,不過遠遠的吊在隊尾百米之遙,這是文一鳴提出後經過大家同意的決定,讓其在穿過鐵蹄谷後進入安全的地方再自行離開。
隊友的善解讓文一鳴心下不安,但依然不惜耗費精神力,在後方百米的第五秋婼身上加持着光環共享和野獸追蹤。
如此,他的腦海裡,一直有兩個小人在吵架,弄得他不勝其煩,一路上都不曾多言,團隊的氣氛非常微妙。
越七妹在凌青萍的後背上不時的服用藥劑,並努力運轉修爲使傷勢儘快恢復。
其後的路程,文一鳴越來越謹慎,從他們出了魔龍窟便未曾見到一個傭兵團隊,如崔浪所說,這片地方資源貧瘠,地勢險要,又有大量的難纏兇獸,少有傭兵願意涉足冒險。
......
迷霧谷中層區域,那片超大的天然泥潭邊,有着三個高懸地面的帳篷。
龍修竹和葉錦添並肩而坐,鏊豹躺於旁邊,齊胯之處包裹着厚厚的紗布,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藥味。
葉錦添扭頭看了看遠處的幾株大樹上稀落的蹲着人影,道:“少主,既然無法進洞,他們或許也出不來,肯定另有出路,我們在此守候是否有些被動。”
龍修竹眯了眯眼,流露出一絲懊惱,摸出一方散發着淡淡黑霧的巴掌大玉牌,道:“早知該先收起那五個盒子,唉!是我太自負了。”
葉錦添搖了搖頭,看着每隔一段時間龍修竹就摸出的黑霧玉牌,正欲說話,忽然喜道:“有消息了!是玲瓏激活了體內的千里追魂的魂印。”
鏊豹擡頭望了過來,見黑霧玉牌上浮現出一個翠綠的光點,不知其意。
龍修竹嘴角牽起一抹弧線,點頭道:“不錯,魂引牌與其魂印取得了聯繫,雖然沒有明確示意的消息,不過應該是怕被發覺,只給出方位,這已經足夠了。很好!”
隨即起身拍了拍葉錦添的肩膀,道:“錦添,安排離鐵蹄谷最近的人前往谷口,首領開啓魂引牌,讓他們一切聽從代號玲瓏的指示。”
說完,取出一隻抱大的木質雕刻的禿鷲放於地面,一邊朝腹腔內放進大量靈晶,一邊朝鏊豹道:“我與錦添先行,你帶人速速趕來。”
在其點頭之際,龍修竹擡手灌起真元印在木質禿鷲頭部的一片符紋上,光芒閃耀間,地面撲騰着一頭龐大的禿鷲,將鏊豹徹底驚呆了,暗道這人到底還有多少手段,盡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事。
“錦添,走!”龍修竹跨上禿鷲,朝交待完事宜的葉錦添招手道。
勁風捲起,泥潭上浪起一圈圈紋路,鏊豹獨腿起身,看着消失在天際的黑點,心裡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
三天之上,文一鳴等人順利的進入了鐵蹄谷。
此地一片荒涼,紅砂遍地,植被稀少,視線中四面環山,赤地之上一眼難望到幾株樹木。
經崔浪介紹,據說真正的鐵蹄谷需要穿過一道傳送門,人人都能進出,只是每次進出需要大量的靈晶。
崔浪雖未進過鐵蹄谷,在酒館中常年賭博,倒是經常聽到此類話題,據說裡面除了少量的靈草和靈礦,並無其他,連兇獸都很稀少。所以,除了好事者,傭兵團是很少涉足的。
畢竟每次進入都需要花費靈晶,收穫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而且要進入鐵蹄谷,翻越這些崇山峻嶺也兇險異常,很不划算,這也是他們一連幾天都未看到一個人影的原因所在。
根據崔浪聽聞的描述,入口距他們還有一日不到的路程,在兩座猶如駿馬對衝的巨大沙丘的夾壁之間。
紅砂赤地,四處稀落的凸起大小不一的沙丘,令視線無法一眼到邊際,除了那讓人仰首掉冠的絕生峰。
文一鳴千米直線探測在前方掃視了一遍,竟未發現任何兇獸,於是率衆加速前行,落於後方百米外的第五秋婼依然享受着專注光環的共享。
“天色已晚,此處雖不見兇獸,但風沙越來越重,修整一夜,明日出發。”文一鳴掩臉遮住風沙,環顧四周,在一處十餘丈高的沙丘處吩咐紮營。
鐵蹄谷的沙丘彷如鋼筋混凝土凝固一般,並不鬆軟散落,大家取出帳篷沿着沙丘邊腳開始搭建,第五秋婼遠遠的繞開了衆人,在另一處小沙丘腳下獨處。
衆人合圍在餐布前進食,文一鳴望着遠遠的孤單身影,心裡發痛,很想讓她過來一起進餐,或者獨自過去,哪怕是陪她坐着,不說一句話也行。
大家興致不高,不到一刻鐘便各自回到帳篷休息,因爲一路未曾發現兇獸蹤跡,文一鳴只安排了倆人分上下夜輪換值夜,一直開啓光環的他也需要休息。
越七妹的傷勢在聖光術下恢復得很快,與崔浪主動擔任起值夜,一晴這幾天不滿文一鳴,把他的帳篷給獨自霸佔,弄得他很沒脾氣。
今夜倒好,陪着越七妹一起值夜去了。
文一鳴遠望着進入帳篷的第五秋婼,也收回專注共享,鑽進自己的帳篷。
他心裡其實有些擔心,他們的休息處距離第五秋婼三百米有餘,而且還繞開了此處的視線,被沙丘一角遮擋,加之夜間風沙過重,沒有專注共享根本感知不到她的所在。
以往的夜,他都會時而讓其共享專注光環,但眼下距離過遠,太消耗精神力,而且此地還算安全,躺着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想。
崔浪將篝火熄滅,坐在櫛比鱗次的帳篷外搗鼓這隕滅菱刃,越七妹和一晴聊着私話,就着月色隨意的在周圍沙丘閒逛。
崔浪瞄了幾眼,也未理會,此地無甚危機,他也知道如此地方有一人守夜足矣,至於兩個妹子,完全是閒着無聊,難得輕鬆一下嘛!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危機正如一隻窺視的獵食豹子般,在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