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發誓,他只在網絡遊戲裡看過這麼威武的螳螂!儘管面對這隻足有三米長的精剛戰士心寒不已,卻也被其如精鋼甲冑包裹的雄姿所歎服。尤其是高速爬行時不停揮舞的雙刀,在它那高揚的胸甲前幻起一片片刀影,端的是霸氣十足。
文一鳴在對衝中,居然心生敬服,一種莫名的想法被激起。
‘老子從沒像現在這樣,想要打一套螳螂拳!’
文一鳴的速度比精鋼螳螂快了不止兩倍,在他衝出五十米之時,精鋼螳螂也不過爬行了二十米而已。
此刻,無論是湖中心的舒憶藍二人,還是黃沙岸邊的第五秋婼,均是發現文一鳴全身肌肉線條猶如雕塑一般,本來鼓脹的血管反而在高速狂奔中深深的隱入皮層,唯獨軀體上那條經絡組成的盤龍,隨着擺臂跨步逐漸呈黑紅色凸起,似要活過來一般在皮層下靈動起來。
文一鳴對於三進階的精鋼螳螂瞭解不多,僅僅知道這貨移動速度稍差,但捕殺獵物的手段兇殘刁鑽。他看似悍不畏死的衝鋒,實則打算憑藉自己的極速與其纏鬥,若實不可爲,只能利用速度將其引開,讓舒憶藍等人先行離開。這也是無奈之舉。
餘下二十米距離,文一鳴瞬間加速呈弧線斜行繞進,抖手一槍以最快速度扎向精鋼螳螂的眼球。在他想來,眼睛乃是任何生物的弱點,而且螳螂的眼睛凸顯在外,幾乎佔了整個頭顱的三分之一,非常容易得手。
在文一鳴繞進之時,精鋼螳螂的四肢陡然成矩形拉開,將整個軀體如堡壘般支架在中間。面對獵物的搶手扎眼,精鋼螳螂眼中兇戾爆閃,微微一擺頭顱,居然以長長的頸脖抗住了黯焱猛扎。而同時,右側烏亮的鍘刀直角外翻,‘嗙嘡’一聲將黯焱從文一鳴手中生生崩飛,並且連消帶打順着黯焱崩開的路線,一刀划向文一鳴胸腔。
文一鳴此刻驚駭莫名,在黯焱紮在精鋼螳螂頸脖之時,僅僅是留下了一點凹痕。而那看似輕飄飄的鍘刀繃勁,居然將他等同暗勁的快攻化解,且力量帶有一股短促的彈力,將黯焱直接崩得脫手,雙手十指甚至如電擊一般麻痹。
他驚的是精鋼螳螂的反應變招,竟然如久經戰陣的武修一般自如;順勢進擊反守爲攻的轉化,只能用行雲流水來形容。
而駭然的是,這和他當年瞭解的螳螂拳如出一折,只不過將拳法變爲雙刀而已。
就剛纔的連消帶打,這貨居然連續施展出螳螂拳中的‘截手’、‘滾手’、‘摔手’三道手法,以及‘纏勁’、‘勾勁’、‘崩勁’三道勁力,如何讓文一鳴不如見亡靈般驚駭。
文一鳴心中震驚,腳下卻不敢稍有停滯,方一疾步後撤閃開胸前一刀,正欲繞到其身後以最快速度拿回黯焱,卻見這貨四肢交錯疊進,猛的長探身軀,連續兩刀封住了自己的去路,同時抖身一展後背雙翅,猶如螺旋槳葉一般橫斬了過來。
‘螳螂拳疊步捕蟬式?日了!’文一鳴內心相當憋屈。堂堂內家拳高手,居然在一招之間被一隻螳螂搶佔上風,還將自己當作蟬蟲來捕殺,靠!這要傳出去,他恐怕只能金盆洗手,退出武林算了。
面對刁鑽迅猛的翅葉橫斬,文一鳴扭身搶進兩米,太極‘如封似閉’攔於胸前。此時他大膽近身卻也不敢冒然出招,在專注的高速解析中,文一鳴認爲與一個防禦型雙刀客拼遠戰實乃不智;況且,螳螂拳本就是以靜制動的拳法,從精鋼螳螂四肢大分將身軀穩架中央的架勢看,這貨深的其中三昧,簡直就是螳螂拳的最佳母本。
黯焱紮實的一槍未有絲毫建樹,可見其防禦力之恐怖。文一鳴清楚,以這貨在本能刀法上的造詣,自己根本沒有半點機會抽身重拾兵刃,唯有近身搏殺。他自認在拳術招式上絕不輸於任何人,包括面前這隻螳螂拳大師。何況,他自信在移動速度上優勢,能令精鋼螳螂的雙刀優勢化爲烏有。
‘當!’一聲,一記翅斬落在文一鳴灰燼護腕之上。
文一鳴在翅斬落下的同時,利用旋身捋手,已將勁力消去大半,不過依然被斬得身軀連晃。
‘好沉雄的勁道!’文一鳴咂舌不已。
精鋼螳螂此刻堪稱以靜制動的大家,而文一鳴以柔克剛的太極也並非浪得虛名,第二回合居然拼了個旗鼓相當。
精鋼螳螂橫斬無果,鍘刀收回之時,發現這到嘴的獵物居然已躲到了自己胸下,雙目一鼓差點將眼球擠出眼眶似的憤怒異常。一對鍘刀忽然上舉內翻,在胸前交叉成x路線剜出。
‘哇去,六合螳螂拳五漏手的節奏...’文一鳴快瘋了,你妹的,要不要這麼誇張。
精鋼螳螂自對衝交鋒到反守爲攻,而後搶佔上風到此刻的短兵相接,連連展現出梅花螳螂拳、七星螳螂拳、六合螳螂拳,如何不讓文一鳴抓狂。即便是在前世,他也沒見過有人能將螳螂拳耍的如此渾然天成。
此時,精鋼螳螂施展的正是六合螳螂拳,其特點便是技擊性超強,擅長貼身短打!
‘噹噹!’兩聲,高舉的鍘刀交錯剜擊落在灰燼護腕上,將文一鳴險些砸跪下,雙臂陣陣發麻之際,一口血腥上涌。
“你大爺!”文一鳴直接暴粗口了,即便是當初那條劍角蟒也沒讓他如此惱火。
口中憋屈的喝罵,腳下半蹲利用麒麟步環繞一連躲開數道剜擊後,忽然雙腿一分,開胯斜肩猛的騰起撞向精鋼螳螂胸膛之下,在無法勃發心力的境地下,猛然間靈光一閃,借無我心法親自引導內勁真氣直灌右肩,全力爆發。
‘嗙~~~!’
精鋼螳螂穩如泰山的身軀,被文一鳴以八極拳斜肩挑胯之式,應聲撞出五米之外。軀下四肢連連刨拔着黃沙,欲要穩住沉重的身軀傾斜之勢。而高鼓的雙眼中透出一股驚慌之色。
文一鳴沒想到一擊建功,更未料到剛纔的撞擊會反震得他金星四冒,一口本已壓下的血腥,在精鋼螳螂被撞飛的同時,瞬間涌入口中噴射而出,而這次噴出的鮮血比之方纔更加詭異,只能用嬌豔悽美來形容。
他此時已顧不了那麼多,趁着精鋼螳螂軀體未穩,還不乘勝追擊更待何時?
文一鳴猛提真氣,腳下八步趕蟬施展到極速,五米對他來說近在咫尺。
一聲呼嘯,竄進攻擊距離的瞬間,文一鳴故技重施,無我心法攜着真氣內勁瘋狂灌入右肩,縱身躍起,一記斜肩衝撞頂在精鋼螳螂腰腹之上。
‘嗙當!’
身形未穩的噬金螳螂翻然倒地,砸出一個大深坑,可見這貨進階的精鋼甲冑是何等的厚重密實。而四肢反轉着在空中猛刨,兩把鍘刀一陣亂劈攪起大蓬的黃沙塵土。
文一鳴並未生出一絲喜意,儘管他也震驚剛纔的衝撞居然將這貨腰腹上的甲冑撞龜裂,但他相信並未傷其臟腑,最多是受到了輕微的震盪。而且,這貨龐大笨重的身軀看似翻到,但是以這貨雙刀刨沙的速度,最多三息就會繼續東山再起。
讓文一鳴笑不出來的原因在於,剛纔暴力衝撞之力竟然令他肩膀險些脫臼,要知道以他如今的身體強度,完全不會發生承受不住反震的攻擊。除此之外他並未受到太多反震,卻依然莫名其妙的再次嘔出一口嬌豔的鮮血。
他不僅沒有一絲喜意,反而有些慌亂,因爲那種沒有根由的求死意志又一次左右了他的情緒,比之上一次更甚。
而且,文一鳴感覺到,以他如今翻倍的精神力,居然在剛纔的衝撞中,陡然消耗了三分之一。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內,只是隱約覺得與龍吞北斗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