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閆天燕的講述中,文一鳴得知,舒曉峰兄妹的骨灰竟然就葬在他故居的後山,那曾經練功的地方。
閆海鷹道:“其實,您不來,今天中午我們也會前去祭拜的,房熙姐姐當年這麼做,說是因爲她義父極重信諾,如果不是你去北疆替她通知曾天佑,這件事她就是拼了命也無法完成,只能讓義父難以瞑目。”
文一鳴望了望日頭,起身道:“不如一起吧,都是故人,好多年未見了。”
算起來,他還要感謝房熙,如果不是當初陰錯陽差的救下房熙,他恐怕會誤解文子瑜一輩子,母親也會帶着一生的遺憾抑鬱寡歡。
這些都是天意,讓他不僅得到了青龍盔的主件無相綺羅,還得到九意洞府的銅片。
三人朝後山走去,閆天燕笑道:“老弟啊,房熙的師傅你知道是誰麼?”
文一鳴見閆海鷹抿嘴一笑,搖頭道:“你們這神態,我還是不猜了,多半想不到。”
閆天燕呵呵一笑,頗有當年的爽朗,道:“名滿天下的龍魂不用我介紹了,那都是你創建的,狂徒就是房熙的師兄!”
“狂徒?”文一鳴知道閆天燕說的是龍魂中的隊員,但他還真不知道龍魂在武修界的綽號。
閆海鷹見其不似故作不知,笑道:“就是楊天昊!”
文一鳴哦了一聲,恍然。
也對,那傢伙有半條命撐場子,有狂的資本,不禁有些好笑,遂道:“我記得楊天昊的師傅,是當年明陽城第一高手昌千。”
閆天燕點頭道:“是,這可能便是緣分吧。”
昌千,文一鳴有些印象,當初雙城之戰是和蒙無悔站在一條線上的,對雙城維護不少。
想到雙城,文一鳴有些黯然,那是他的傷心之地。
遠遠的,他看到雜草封路的後山,那裡有一處被打理得很整潔,還鋪砌了青石地面。
一道略微柔弱的背影好似剛剛撐地站直身體,淺綠衣裙,秀髮簡綰。
她聽得身後雜草的悉索聲,回頭望了過來,看見閆天燕二人顯示點頭微笑示意,當視線落在文一鳴臉上時,只是愣了片刻,美眸中便浮起一抹驚異。
她見過文一鳴兩面,第一次是在白楊鎮,和舒憶藍一起見證了一個騙金幣的無賴,第二次則是在去往璞漢城的官道上被追殺。
第二次見面時,文一鳴經過了易筋洗髓,已經去掉了稚氣,從少年轉爲了青年,現在文一鳴恢復原貌,她細細一看便能找到當年的影子。
“房熙,好久不見!”
文一鳴上前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而後在閆海鷹準備好的籃子裡拿來香蠟,上前替舒曉婉兩兄妹各上了一炷香。
之後,兩人剛寒暄敘舊幾句,文一鳴忽然看向了樹林深處,接着便見人影晃動帶着豪爽的笑聲。
“哈哈,一鳴小友數十年不見,如今的修爲連老夫也看不透啊。”
一名灰衣老者,年近七旬,精神矍鑠,幾縷花白的鬍鬚飄灑胸前,文一鳴認識,在雙城之戰上見過一次,昌千。
“昌千輩!”文一鳴拱手施禮,對方雖然才武宗期的實力,不過卻是好兄弟楊天昊的師傅,自不能以修爲而論。
昌千笑道:“好小子,把老夫的得意弟子拐跑,這十多年老夫就見過他兩面,這不,老夫乾脆再收個弟子,索性不管他了,哈哈!”
接着又道:“你就是不來,我也準備帶着房熙去咆哮島玩玩兒,不會不歡迎吧?”
“求之不得。”文一鳴又看向閆天燕父女,道:“剛纔我邀請了閆大哥二人,待他們大仇得報,便會過去。”
昌千哦了一聲,捻鬚道:“也好,老夫等你們,老了,想找個清靜之地修身養性了,哈哈!”
“如此甚好!”閆天燕很高興,有昌千在,免不了會出手指點一二,這是求之不得的事。
祭祀完畢,幾人回到院子裡,房熙和閆海鷹下廚準備酒菜。
文一鳴三人在院中清茶敘話,聊到南部如今局勢,昌千搖頭道:“現在深淵中的岩漿蔓延,趨勢雖未加快,但以如今形勢來看,距離最遠的幽月王朝可能會第一個被波及。這段時間已經不下五個宗門的駐地被岩漿吞噬了,現在各大宗門都無比的團結,在想辦法阻止,略有成效,不過管不了多久,一旦爆發將比之前更洶涌。”
文一鳴沒有做聲,他知道這可能是朱雀密藏被開啓後的現象,不過嘯月狼皇曾說過,就算他不開啓六神密藏,這些災難依然會爆發,只不過會延遲。
然而堵不如疏,雖然延遲數年,但將所有的爆發點聚集在千里焦土的中心樞紐,那裡一旦突破封印,恐怕勢不可擋,根本不可能給人與緩衝準備。
正因如此,嘯月狼皇才說,開啓了六神密藏也有好處,這也讓他沒有多少愧疚和壓力。
事實是否如此,他不得而知,不過,他不覺得嘯月狼皇會騙他!
見文一鳴心不在焉的樣子,昌千呵呵笑道:“怎麼?還在爲當年的臭名耿耿於懷?清者自清,沒什麼好糾結的,如果真有辦法讓南部免除這個災難,他們會記住你的。”
文一鳴的身份,昌千還是清楚,畢竟自己的弟子乃是龍魂的隊員,這是他此生的驕傲,那可是名滿天下啊,比起他當初的明陽城第一高手的身份,那不知高大上了幾多倍。
“目前還沒辦法!”文一鳴搖頭一笑,順勢道:“雙城如今口碑如何?”
雙城雖是他的傷心之地,在他心目中依然有着不輕的份量,畢竟這個地方承載了他太多感情和回憶。
昌千端起茶半晌,才道:“雙城如今是南部的第一宗門,雖無當年的兇名,不過舒劍鋒一力貫徹以戈止戰,可以說南部有九成的仇殺都是雙城引起,雖然舒劍鋒多年不見蹤影,不過我看雙城門人倒也享受這個殺戮的嗜血光環。”
抿了一口茶,笑道:“如今的雙城太極端,比當年的青雲堡有過之而無不及,究其原因亦是舒劍鋒的原因,招收門人不問品行家世,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良莠不齊,簡直和一個山寨沒區別,唉!”
“對了。”昌千話鋒一轉,“劫塵谷已經解除封山,前幾月我與房熙剛去過,你猜我們見到了誰?”
文一鳴一聽昌千似笑非笑的語氣,便知道這個人自己不僅認識,而且肯定還有很大的淵源。
“前輩,別賣關子了?”
文一鳴覺得這些老頭都是命長了,閒着無聊來和自己消耗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