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無悔人生
冷冰寒還沒來得及宣泄心中的喜悅,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感覺好似有人要進來了。
他連忙將意識從冥幽戒子裡面退了出來,睜眼一看,只見兩個小男孩輕輕推開房間門,躡手躡腳,有些鬼祟地走了進來。
吆,那不是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嗎?原來只在陳舊的照片上見過他們小時候的模樣,現在終於見着活的了!算算時間兩人也該放學了,想必是回家後聽到自己的媽媽生了個弟弟,按捺不住好奇心,這才偷偷溜了進來。
兩人頭上都留着平頭,身上都穿着藍色帆布的衣服,衣服上都有幾個補丁,雖說是補丁,針線卻極好,要不是顏色有些差還真不容易看出來是補上去的,細細的,密密的,整整齊齊,一看就知道是母親的巧手縫製的。
前世自己小時候可沒少穿這些補丁衣服,由於家裡貧窮的緣故,還有就是當時農村經濟普遍不好,家家戶戶都是大的用舊的,因爲身體長個子不能用的,縫縫補補再給小的用。自己小時候經常都撿着兩個哥哥的衣服和學習用具用,直到自己上了中學,家裡經濟情況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這種情況纔得到終結。原來自己不懂事,總是覺得父母偏心,不疼愛自己,現在想想,既苦澀又倍感溫馨。
“呀!這個就是弟弟嗎?好小喔!”二哥冷正林有些好奇地看着冷冰寒,向大哥冷正祥道。
“噓!小聲點,別把媽媽和弟弟吵醒了!”冷正祥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摸樣,低聲訓斥冷正林道。
“嗯!”冷正林被哥哥訓斥了也不在意,連忙用手掩住嘴巴,不過隨即看到了冷冰寒睜開的眼睛,又抑制不住心中的驚喜,驚呼道:“哇,弟弟是醒的,還睜着眼睛看着我呢,好可愛呀!”
“是嘛?我看看,我看看!”冷正祥聽到了,也擠了過來,兩個腦殼擠在一堆,好奇地看着牀上這個弟弟,臉色抑制不住的喜色,伸出手來想要摸一下,似乎又不敢。
冷冰寒躺在牀上,兩眼直直地看着兩個哥哥,腦海裡不斷掠過前世裡兩個哥哥相關畫面,那神態,那眼神,那稚嫩卻真摯的情誼,漸漸和眼前的兩個小屁孩兒重合到一起。
大哥冷正祥,出生於1970年,現在應該是9歲不到一點,前世裡他自小就聰慧過人,學什麼是什麼,自小學到大學成績一直很好。1988年考入山城醫科大學臨牀醫學系,1993年畢業後以自身的條件和大伯的幫助,輕鬆留在蜀都一家大型知名醫院,日子過的風生水起,有車有房,算得上是三兄弟裡條件最好的,對父母兄弟也很好,後來冷冰寒到蜀都後各方面都得到了大哥的極大幫助。
二哥冷正林,1972年出生,現在應該剛滿7歲多一點,前世裡二哥是最讓家人頭疼的,聰明是很聰明,就是很頑皮,也不好好上學,成績一塌糊塗,捱打也是最多的,老師也拿他沒辦法。因爲大哥二哥都在一個學校上學,老師都很熟悉,常常感嘆同一個母親生的兩兄弟,大哥冷正祥是在天上,而二哥冷正林是在地下。不過說來也怪,臨到小學畢業升初中之際,大家都認爲二哥考不上中學了(當時還沒有九年制義務教育),可他卻着實讓所有人跌破眼鏡,不僅考上了中學,還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重點班。之後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每到關鍵的時候,他總是能創造出奇蹟,最終於1990年考入了西南財經大學,畢業後分配回昌府建設銀行。冷冰寒重生前,他已經是一個分理處的主任,官雖然不大,權利卻不小。因爲離老家最近,對父母照顧最多最細緻的也是他了,這常常讓冷冰寒自慚形愧不已。
或許是因爲大自己不少,前世裡兩個哥哥對自己這個弟弟都非常疼愛,不論是錢、物還是其他什麼的,向來是慷慨解囊,平日裡也是電話不斷,噓寒問暖,讓所有人都羨慕不已。因爲前世裡兩個哥哥都混得比自己強,自己也只能忝然接受,卻沒有任何的回報,這也是冷冰寒前世的遺憾之一。
看着兩個哥哥興高采烈地看着自己,冷冰寒既是幸福,又是心酸,更多的還有無盡的感慨。
正當他在萬千感慨、神遊天外之際,兩個哥哥正心中倍感親切地在看着這個弟弟。他們這個年齡,其實還不完全明白弟弟的含義,或許是其他小朋友說的小尾巴,走到哪裡都跟着,很煩;或許是爭穿爭吃奪去父母疼愛的惹禍精;或許是自己不得不承擔的責任;或許……
別的小朋友似乎都不喜歡自己的弟弟妹妹,可自己的這個弟弟看起來很可愛,很乖啊,嫩嫩的皮膚、大大的眼睛,乖巧的嘴巴,怎麼看都讓人疼惜。
“哥哥,他們不是說剛出生的嬰兒要麼就是吃奶和睡覺,要麼就是哭鬧,怎麼弟弟他一點也不哭鬧呢?”看了半天,冷正林突然想起別人所說的怎麼和現在自己看到的不同,很是疑惑道。
“嗯,這個??”冷正祥摸了摸腦殼,仔細想了想,才很是自豪道:“那是其他的嬰兒,我們的弟弟就像我們一樣聰明,哪裡是一般的嬰兒可以比的?”他肯定想不到,他隨口這麼一說,和真實情況不同亦不遠已,冷冰寒是重生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嬰兒可以相提並論的。
“嗯,就是的,我們冷家的人最是聰明!”冷正林大聲應道,平時或許自己不太喜歡聽哥哥的,以彰顯自己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比哥哥差,可不管如何,聽到說自己聰明,那肯定是要支持贊同的。可他興奮過頭了,又忘了母親正在休息,那嗯的一聲,在靜謐的小屋內聲音很是響亮。
大哥冷正祥毫不客氣敲了他一個響頭,低聲怒斥道“小聲點!”
冷正林也似乎立馬明白過來,伸手摸了摸被敲的頭,吐了吐舌頭,一臉的歉意。
不過顯然還是晚了,母親還是被吵醒了,看到他們兩個,聲音有些柔弱道:“你們兩個放學啦?吃了沒?注意可別把弟弟吵醒了。”
看到母親被自己吵醒了,兩兄弟都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母親好好訓斥自己一頓,要不然被打屁股,那“竹筍燒肉”的味道可是不太妙。爲此,冷正祥還狠狠瞪了冷正林一眼。
不過聽母親的話裡沒有要責怪的意思,心思頓時輕鬆了許多。冷正林還急忙說道:“媽媽,弟弟已經醒了,我們來的時候他就醒着,還一直看着我們吶,就好像認識我們似的,真是可愛!”
“醒了?”黎媛芬大吃一驚,連忙抱過孩子,果不其然,孩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又看了看兩個哥哥,嘴角微微上扯,是在笑。
黎媛芬已經生養過兩個孩子,平日裡其他家的孩子也見過不少,可還從來沒有見過剛出生的嬰兒醒了不哭鬧,而且還會笑的。現在想想,似乎除了剛出生的時候啼哭了之外,其他時候還真沒怎麼哭過。
帶過孩子的都知道,孩子難帶,就在於怕孩子不停地哭鬧,白天還好一些,有的白天吃得好睡得香,晚上了精神抖擻,扯着嗓子哭鬧過不停,大人只能不停地抱着誆着,有的還需要不停地走動,完全沒辦法休息,鄰居意見也很大。可孩子如果不哭不鬧,卻又擔心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是腦子發育不好,還是先天就聾的啞的,那可不得了。
雖然看起來懷中這個孩子很精神,表情也很豐富,應該不會是有什麼毛病的,可黎媛芬心頭還是隱隱有些擔心,畢竟這個孩子是她30歲才生的,這在當時有些高齡了,聽人說高齡產婦不僅自己危險,就是嬰兒也可能受到影響。
想到這裡,她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沉的,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她有些強顏歡笑的給兩個孩子道:“弟弟肚子餓了,要吃奶了,你們先出去吧,順便幫我把奶奶喊過來!”
“奧!”雖然有些不捨,兩兄弟還是應道,有些興致闌珊地走了出去。由於父親常年不在身邊,母親又很忙,所以母親對他們的管教非常嚴格,他們可不敢違背母親的意願。
聽到孫子的通知,奶奶周文敬很快滿是笑臉的趕了進來。兒媳婦又生了一個孫子,冷家的香火更是旺盛,更何況這個孫子生得實在好看,剛纔在外邊親戚鄰居都不斷誇獎,自己心頭很是樂滋滋的。也顧不得後圈的雞還要留着下蛋,拿去殺了燉着,準備好好犒勞犒勞兒媳婦。更何況,親戚鄰居剛纔也送來了些雞蛋、蔬菜和肉,親家也抓來了兩隻雞。
黎媛芬抱着孩子,眉宇間帶着些陰霾,將剛纔的憂慮給婆婆說了。
“不會吧?”周文敬一聽,心頭也是一驚,連忙接過孩子仔細觀察着。孩子的黑黑的眼珠烏溜溜地轉着,看看這,又看看那,似乎想要把一切都看到眼裡,嘴裡還輕輕蹦着幾個聽起來沒有什麼意義的字節音符,怎麼看也不像有什麼問題。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道:“眼睛大而有神,我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可似乎又有些拿不準,徵求兒媳婦的意思道:“要不還是請醫生來看看?”
“可家裡沒錢了。”黎媛芬有些爲難道,又伸手接過孩子,緊緊抱在懷裡,心裡想着要這個孩子真的有什麼問題,那多麼可憐啊!都怪媽媽,都怪媽媽,誰叫媽媽家裡窮呢?誰叫媽媽這麼大年齡了才生你呢?心頭既是憐憫,又是委屈,更是難過,眼淚止不住得流下來。
“孩子要緊,沒錢了先欠着,等他爸回來了再補上,我已經叫人給他打電話了。”周文敬果決道:“不管有沒有問題,檢查了才安心!”說罷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不一會穿着白大褂的中心醫院的醫生趕了過來,將冷冰寒翻過了覆過去檢查了半天,終於得出了完全健康,身體甚至於超過其他一般新生嬰兒的結論,這才讓大家懸着的心放了下去,高高興興慶祝起來。
冷冰寒卻是哭笑不得,他前世印象裡中心醫院此時還沒有分科室,醫生估計也就是治治感冒發燒之類的沒有什麼問題,其他的病症就不好說了,更別說診斷新生嬰兒的情況,估計也就是走了個過場。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乖巧,居然還讓家裡的親人擔憂,還浪費了不少錢。不過也不能讓自己這個30歲的大男人有事沒事哭鬧着吧,這也實在爲難自己了。
不過讓他想象不到的是,經過這麼一出,那些親戚朋友、街坊鄰居和醫生都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去之後茶餘飯後紛紛說起這樣一個長得非常可愛,乖巧又不怎麼哭鬧的嬰兒,讓其他人羨慕不已。一時間,他是聲名鵲起,十里八鄉都傳遍了,甚至還有人專門來看望他,當然,一般都不會空着手上門,雖然都不富裕,不過一些田裡的蔬菜、河裡撈的小蝦小魚之類的還是有的。一般的新生嬰兒還沒有長開,皮膚褶皺着,頭上雜七雜八的一些枯黃的毛髮,很是難看,不過這個小傢伙卻很是精神,嫩嫩的,表情又很豐富,眼睛大而有神,真得如同冰雕玉砌般,讓大家都不能不立馬喜歡上這個小傢伙。
家裡人都是很高興,不僅拿來了不少東西,讓這個捉襟見肘的開支寬裕了不少,人們的讚揚更是讓他們心中很是得意和自豪,包括冷正祥冷正林每天都趾高氣昂的,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那個嬰兒的哥哥。不過冷冰寒卻是苦不堪言,這個來了要親親,那個來了要捏捏,真是煩死他了,可又沒辦法拒絕,爲了母親的開心和驕傲,他還不得不配合着,表現得更加可愛,以博得大家的喜愛。要不讓大家失望而歸,或者覺得名不副實,那麼會多麼傷母親和家人的心啊
他只有在心中哀怨想:莫非這就是重生人士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