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外邊的天氣涼快一些,陳天賜離開家去找小六子。
小六子這陣子幫陳天賜打理山裡的藥材和蛇苗生意,賺到不少錢,家裡的傢俱都換新了,陳天賜來到他家院裡的時候,他正坐在一把搖椅上,拿着大蒲扇,穿着二股筋扇風乘涼。
看到陳天賜進來,一個猛子從椅子上下來,笑呵呵的上前恭迎道:“天賜哥來了,趕緊坐。”
“好。”
陳天賜坐下,他給陳天賜扇着風,主動彙報到:“天賜哥,這兩天我又幫你賣了幾百斤藥材,製藥廠那邊的錢還給打過來,等打過來,我第一時間給你轉過去。”
“我來找你不是爲了藥材的事,而是需要你幫我一些忙。”
陳天賜認真看着他,他有些不解的道:“啥忙?天賜哥你說。”
“你去幫我跑趟路,找幾個人……”
陳天賜讓小六子把耳朵貼近,具體事情告訴了他。
小六子瞬間露出驚慌,急忙問道:“天賜哥,你確定能行不?這事兒要是被發現,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放心吧,你儘管按我說的去做,出了任何事,我負責。”
陳天賜輕輕拍了一下小六子的肩膀,小六子猶豫一番後,點點頭道:“好,那我聽你的。”
接下來的兩天,小六子就去幫陳天賜跑路,陳天賜則繼續在鎮上收煤票,在煤礦工人的各種渠道下,又收了三四百張,倒手賺了幾萬元。
全部累計下來,陳天賜已經賺到手將近五十萬了。
所有在他這裡預定的煤,也陸續到位,分別給他們送到了家裡,自從他們燒上煤後,每天都不需要上山砍柴,省力的很。
“哎呦,桂蘭,你還沒有從吳大強那兒拿到煤啊,我們都燒了好幾天了,你別說,這煤真是比柴火好太多了,貴是貴了點兒,可省力不少啊,而且燃燒時間還長,我每天填一次煤,一整天都不需要再管吶。”
隔壁李姨從家裡走出來,看到周桂蘭在門口張望,盼望着吳大強給她把煤拉來,但連個蹤影都沒有,忍不住嘲諷一句。
“滾滾滾,不就是一兩噸煤嘛,你們提前燒兩天有啥了不起的?你們的煤,指定沒有村長給我提供的好。”
周桂蘭大罵兩聲,心裡雖然擔心無限,但也不願意讓人看她的笑話。
“呲呲呲,還自己騙自己吶,要我看,吳大強只是收你們的錢,根本沒想着給你們辦事,他那人之前幹了多少缺德事兒?也不差這一回。”
李姨傲慢的撇了下嘴,直接轉身回了屋。
周桂蘭一頓心慌,也懷疑李姨剛纔說的話是真的,畢竟吳大強以前的確幹過這種騙人的事兒。
她不再猶豫,立即挨家挨戶的去把給吳大強交錢的那些人集結起來,當衆說道:“鄉親們,吳大強收了咱的錢已經好一陣子了,他給咱煤了麼?咱一起去找他,讓他給個說法。”
“對,必須去找他,這老東西答應得好好的,收了錢不給咱辦事,真不要臉。”
“人家陳隊長答應的煤早就到位了,吳大強今天再不給咱煤,咱就讓他退錢,雙倍退。”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不大會兒就被周桂蘭帶動的憤慨起來,聯合去找吳大強的麻煩。
砰砰砰!
吳大強正在家裡午休,聽到外邊雜亂的敲門聲,緩緩從牀上爬起來。
走出房門,他看到外邊一羣人圍圍擠擠,衝他叫喊要煤的事,他心裡先是一顫,隨即嚴肅的道:“你們想幹什麼?還想把我的家掀了不成?”
“我既然說了要給你們煤,自然不會食言,你們且回去再等兩天就是。”
“等你嗎比,吳大強你個狗曰的,之前說好的三兩天,現在早就過了,人家陳天賜答應的煤全部到位,還是煤礦上親自派人送來的,你咋就弄不來煤?”
壯漢老柳從人羣中走出來,衝着吳大強叫罵道。
“嗯?”
吳大強眉頭一皺,這兩天他只顧着自己兌煤的事兒,卻沒注意陳天賜那邊的進度。
忽然聽到陳天賜已經把煤給百姓們送來,心中不由疑惑起來:這逼崽子咋能從煤礦上把煤搞出來?我都跑遍了關係,最後連一噸煤都沒搞到,難不成這逼崽子比我的關係還硬?
不對啊,就算一把手出馬,也應該搞不定這事兒纔對!
就在他疑惑之際,老柳又大聲叫喊道:“給我們退錢,你耽誤了我們這麼久,必須雙倍退。”
“趕緊退錢,你手裡的煤票就是個擺設,根本換不出煤,少特麼跟我們浪費時間。”
“大家聽我說。”
吳大強回過神來,神情嚴峻的解釋道:“我這兩天也去鎮上兌煤了,礦長已經在票上籤了字,這煤一定會送來的,只是最近礦上的煤緊張,再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給大家把煤送來。”
“煤你是等不到了,唯一能等到的,只有市場組的人來對你進行調查。”
一個冷峻堅決的聲音從人羣外傳來,大家回過頭,陳天賜帶着小六子正朝這邊走來。
“你說啥?”
吳大強看到陳天賜,臉色變得陰霾,冷冰冰的道:“你個比崽子少在老子面前顯擺,你不就是提前弄來了點兒煤嗎?等老子的煤來了,看你還咋嘚瑟。”
“你難道不知道,私自販賣煤票,拿煤票兌煤是違反規定的嗎?市場組的人來了,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陳天賜語氣冰冷,淡定中帶着自信的道。
吳大強卻不以爲然,大笑着說:“你個比崽子少特麼嚇唬人,你自己不也是個倒騰煤票的,市場組的人來找老子的茬兒,你也好過不了。”
“你有證據嗎?”陳天賜淡淡一笑,一副無畏的表情道。
咯噔!
吳大強心裡一顫,仔細想想,好像陳天賜從答應幫村裡人弄煤到現在,沒有露出過一張煤票,就算市場組的來查,也是無證可查的。
但自己手裡頭確確實實有幾百張煤票,要是被搜出來可就糟了。
“誰是吳大強?”
他的心裡正在擔憂,人羣外再次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
一回頭,他看到幾名身穿市場組制服的人從遠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