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尖沙嘴一處未知名的小碼頭,此時顯得寂靜無聲,但在這麼偏僻的小碼頭上,突然出現幾輛轎車。這些車輛的出現,令原本隱藏在碼頭附近的一些人,顯得異常緊張起來。
深夜抵達這裡的人無疑就是陳東跟許顯龍等人,當然爲了找到這個碼頭,陳東特意讓李家成找了一個熟知當地環境的嚮導,一路上飛馳電閃的抵達了這個平時根本不會注意的碼頭。
爲了儘可能減少別人的注意力,陳東特意讓李家給準備了三輛看起來異常普通的車輛。但儘管如此,在這種偏僻碼頭深夜出現三輛車,自然免不了還是引起別人的注意。
好在住在這個地方的居民並沒有走出家門打探,他們似乎也知道這地方有些亂,會這麼晚出現在這裡,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這種事情,對於他們這些安份守已的平民而已,更多的還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雖說這個地方這麼晚是不可能有什麼普通人出現,但在陳東他們抵達的時候,剛一下車的陳東就感覺到,這附近似乎埋伏了不少人。
因此一下車的陳東立刻說道:“許哥,你先回車上去,小李你也一樣。”
見陳東一臉嚴肅的樣子,許顯龍似乎也察覺出什麼問題,但並沒有聽從陳東的指示坐回到車上,相反還是很迅速的站在陳東面前。把有可能從暗處射殺出來的危險,第一時間替陳東給抵擋了下來。
陳東看到許顯龍這個動作,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感動,只是他很快撤離身體,重新站在許顯龍前面朝碼頭一個並不起眼的小山坡喊道:“不用藏了,都出來吧!否則別管我動手。”
喊完這些話陳東正準備衝過去時,山坡上很快站起一人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從這話中陳東不難聽出,對方似乎並不是特意爲了埋伏他們而躲在那裡的,這才稍稍放鬆了警惕。但口氣依然強硬的道:“想知道我的身份,你們是不是先介紹一下自己,否則等下惹出什麼亂子,別怪兄弟我不講江湖規矩。”
這麼強硬的口氣令站在山坡上的人似乎也有些猶豫,但很快從那後面又走出一箇中年漢子,一臉狐疑的道:“你們是過來接人的吧?”
沒等陳東回答,許顯龍就意外的道:“你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
對方聽到許顯龍這個回答,眼中的緊張似乎一下子放鬆了不少,走到陳東等人面前笑眯眯的抱拳道:“實屬誤會,等下靠岸的船正是我江某人的。剛纔看到你們開着這一大二小的車,我還以爲你們是香港緝私警署的。這才躲在山後面觀察情況,沒想到讓你們誤會了。”
這樣一解釋,陳東多少明白爲何這幫傢伙看到自己的車隊出現會躲起來,敢情他們不單走私偷渡,甚至還幹着一些倒賣私貨的勾當。怪不得,這幫傢伙會如此緊張。
瞭解到對方的來路,陳東也覺得自己剛纔似乎有些過於緊張了。只是他很清楚,十四K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舉動,不代表他們真的嚥下挑場子的惡氣。爲此,提高一下警惕心還是非常有必要。更何況,這也是身爲武者對於危險的一種本能。
‘即然江老闆是船東,那就沒什麼關係了。只是陳某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傳到外面去。如果讓我知道,今晚的消息走漏,只怕江老闆以後這生意想繼續做下去就有些麻煩了。’
淡淡的威脅聽到這個江船主耳中着實有些刺耳,只是看到陳東似乎有持無恐的樣子,
加上他自認看人的眼光不會錯。眼前這個少年口氣雖說有些狂妄,但似乎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
爲此露出一絲笑臉道:“這個請你放心,我們本身就是靠這個吃飯,保密的重要性我比你們更清楚。所以,今晚你接你的人,我做我的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對於眼前這個船老闆提出的建議,陳東沒有答應也沒有否決,很冷酷的點點頭轉身就坐進了車子裡。而許顯龍因爲需要出面,固此待在車門口警戒。加上李家派過來的幾名保鏢一現身,江船主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如果剛纔沒有順着對方的口氣說話,那麼可想而知現在的局面會是什麼樣子。
就在二方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遠處悠黑的海平面上突然閃現了幾道不起眼的亮光,隨着亮光的接近。站在碼頭上的人,已經能夠聽到船隻行走時的發動機聲。一下子,整個碼頭似乎也變得熱鬧起來。
當這艘看上去跟普通漁船沒什麼區別的船隻,行駛到離碼頭不到二海里時,船頭突然發出三道忽明忽暗的強光。看到這個接頭暗號,江船長趕忙吩咐身邊的人,將隨身帶着的一把強光燈,朝着遠處已經能看到點船形的船隻,同樣打出了三明三暗的信號。
等雙方的暗號對接無誤,原本已經停止行駛的船隻,很快又重新加快速度朝碼頭行駛了過來。同樣在這裡負責迎接戰友的許顯龍,也顯得有些心情激動起來,死死的盯着船頭,似乎想從上面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
只是船隻還沒有停穩,加上那個船主帶來的人,正拉着船上船員拋過來的纜繩,將船隻緊緊的栓在碼頭的栓船柱上。
當船員終於停穩,一直緊閉的船倉也很快的打了開來,當第一個走出的身影出現在許顯龍眼中時。手上打着石膏的許顯龍,也顯得異常激動的準備朝對方揮手,只是剛一擡起來他就覺得不對。
頓時只能朝對方喊道:“老秦!”
那個剛走出船倉的中年人,可能因爲一路巔波顯得有些疲憊,但當他聽到這二個熟悉又陌生的喊聲後,整個人一下子挺直了腰桿,雙眼如鷹般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來。
當他看到站在碼頭上那個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時,整個人很快的從船頭躍了下來,這個動作令正準備搭船梯的船員們嚇了一跳。
正當那些船員打算開口訓話的時候,跳下船頭的老秦,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此時竟然二手打着石膏,整個人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冷酷的道:“老許,怎麼回事?是誰傷的你?”
這話如同一陣冷風,令站在他身邊不遠的船員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冷顫,而一直觀注着許顯龍動靜的江船長,看着老秦心中如同打鼓般的道:“天啊!這個男人身上好強的殺氣,這完全是個殺神啊!”
相比其它沒見識過殺氣是什麼感覺的馬仔,他這個行船走私的船老頭,跟這種充滿殺氣的人也沒少打交道。只是他自問,行了一輩子船,也沒見過那個人身上有這個中年漢子多的殺氣。由此可見,得罪這樣的人無疑是找死。
他從負責此次偷渡的船老大那邊,已經知道這次是有人專門包船過來的,給出的價格也比以往高上不少。儘管此次船上只搭載不到二十個人,但從老秦身上的殺氣以及對方的動作,江船長已經很清楚那些沒走出船倉的人,都會是些什麼角色。
果不其然,隨着這些看上去精悍卻又警惕性十足的偷渡客,全部從船梯上走下來的時候。沒等許顯龍發話,這批除了身上的衣服不是軍裝,其它作派跟軍人沒區別的漢子。很快排成一隊朝許顯龍行了個有些陌生的軍禮,異口同聲的道:“隊長!”
這聲‘隊長’把在場所有的船員都嚇了一跳, 看向這羣衣着有些陳舊的中年漢子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敬畏起來。這年頭雖然他們都知道香港還有二年就會迴歸大陸,但對於大陸有些神秘的軍人,是每個香港市民都爲之恐懼的。更何況,這批看上去年紀似乎都不小的中年軍人,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他們的強悍。
隨着這聲間隔五六年的稱呼,這段時間一直覺得心存苦悶的許顯龍,也忍不住熱淚盈眶的道:“禮畢!”
話音一落,這些剛纔還堅毅異常的中年人,一下子變得跟孩子般的抱在了一起。甚至站在他們旁邊不遠處的船員們,能從他們無聲的慶賀聲中,聽出幾句明顯壓抑的哭泣聲。
等許顯龍跟這些人一一擁抱過後,將臉上的淚水甩脫道:“好了,既然大家平安抵達,那麼我們還是到目的地再述。對了老秦,小馬,你們倆個跟我過來一下,我現在保護的老闆聽到你們過來,他也特意跟我一起來接你們。往後我們能混成什麼樣子,就全依賴他。你們二個跟我過去認識一下吧!另外我告訴你們二個,等下見到老闆千萬不要耍性子,我要告訴你們一點的就是,老闆的能力跟手段二個我都沒辦法相提並論。所以,你們等下千萬客氣點!”
擔心自己戰友直爽脾氣會惹的陳東不高興,許顯龍也顯得有些擔心的交待了一番,可老秦對於許顯龍的受傷,似乎很不高興。或許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許顯龍擔負的保鏢工作,根本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所以,要想讓他對陳東和顏悅色,恐怕還真有點不太可能。誰叫許顯龍是他的生死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