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風的恨意

“哎喲,爸,您怎麼這樣誤解我的好意?”秦冠陽老臉一紅,尷尬地看了一眼無動於衷,把自己當空氣的兒子一眼,乾咳一聲說:“那時候朔風就像是脫繮的野馬,難馴極了。加上他對念晴那乖孩子也不討厭,我也是爲了秦氏的利益,才和郝老爺子……”

“你閉嘴!”秦志堂見扶不起的阿斗一般的兒子,竟然還是一樣的草包,忍不住把筷子啪的一聲拍在了飯桌上,冷冷地說:“我秦氏百年望族之家,什麼時候需要商業聯姻,來爲公司謀取福利了?秦氏還沒有倒呢,你就先自甘墮落,學那些不入流的三流企業,算計自己兒子婚姻嗎?”

“我……”秦冠陽被秦志堂說得面色漲紅,垂着頭,不敢吭聲。不過卻又想要分辨一聲,卻發現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心底裡面愈加鬱卒。自從他成了集團的空殼子總裁後,諸事不順,回到家嬌妻也不如從前那般溫言軟語。

“行了,我警告你,小風子的婚姻大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秦志堂懶得去看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冷哼一聲說:“小風子要訂婚的對象,是姚氏集團的接班人,家世背景不比我們老秦家差,反而是小風子高攀人家,你應該滿意了吧?”

“爺爺,別生氣,來,多吃點青菜。”秦朔風搖搖頭,這個爸爸當初爲了個來路不明的妖精小三迷得神魂顛倒,折磨的媽媽神智不清,瘋癲了這麼多年。若非顧及到血緣關係,他不會每年挑那個女人不在家的時候,過去看他這個當爸的混球!

秦志堂本來因生氣而劇烈起伏的胸膛,在秦朔風勸說下,緩緩地平復下來。狠狠地瞪了一眼沒出息總會讓他暴怒的兒子,秦志堂親切地看着乖孫,慈愛的笑着說:“小風子啊,訂婚宴一切,都沒什麼問題吧?需要爺爺做什麼儘管提出來,爺爺全部滿足你!”

秦朔風抿脣一笑說:“爺爺,一切我都準備好了。您呀,那天只需要打扮得風流倜儻,和姚爺爺、馬爺爺一起坐鎮就好。”只有面對真心疼愛自己的爺爺,秦朔風纔會不吝嗇自己的微笑。

“好,你這孩子有出息!”秦志堂越看越感覺孫子順眼,暗自慶幸秦家後繼有人。與此同時瞥了一眼垂頭喪氣,彷彿還有很多不甘和不滿的秦冠陽,笑容滿面的臉龐立刻沉下來,冷冷地哼一聲說:“以後沒什麼事,你就不要回本家了!當年你卷着鋪蓋離開這個家的時候,不是說除了過年過節來給我拜年,其餘的時間不會上趕着討人嫌嗎?”

“爸!”秦冠陽被秦老爺子在兒子面前一而再的揭傷疤,終於憋不住,骨氣了一把說:“那些陳芝麻爛念頭的事情,您老就別一提再提了!如今兒子也已經步入中年,您在小輩面前好歹給我留個臉,不行嗎?”

“哼,你還知道自己有臉啊?”秦志堂一臉的怪笑道:“我還以爲,我生了個沒臉的兒子呢!”頓了頓,意識到再不濟也是自己的兒子,嘆息一聲,看向秦朔風道:“小風子,聽說馬家那邊來人了,你不過去老馬那邊瞧瞧?”

秦朔風雲淡風輕的吃着菜,對於爺爺當面批評自己的爸爸無動於衷。事實上爺爺那是故意的,想讓他心底的那股子怨氣消散。當年眼看着媽媽瘋癲割腕自殺,他曾經滔天恨意地對秦冠陽說:“我媽要是有任何的不測,我讓你和那個野女人兩屍三命!”

沒錯,雖然秦冠陽婚外情早就曝光。不過他依然秉持着不離婚,但又親口承認對嚴茗素沒有了激情和愛情,在那個女人身上他找到了戀愛的感覺。而沒過多久,那個女人懷孕了,這也是促使秦冠陽堅決地提出離婚的導火線。

尤其是那個女人故意設陷阱,打電話給嚴茗素。兩人就在秦冠陽和女人同居的小區斜對面,那家茶餐廳見得面。那女人一見面就忙不迭跪下來,祈求嚴茗素原諒。說自己不該破壞了他們的家庭,可是她真的很愛秦冠陽……

嚴茗素本就心力交瘁,眼前一陣眩暈,險些栽倒。那女人卻忽然起身將其撞倒,同時自己跌坐在地板上瑩瑩哭泣說:“秦太太,我真的不是故意愛上冠陽的,我勸過他不要離婚……我,我真的沒有惡意的,你不要過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求你好不好?”

秦冠陽到達餐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而旁邊的服務員因爲視角關係,給了肯定,站在了那個女人一邊,說是嚴茗素想要推倒那個女人,並且似乎欲對其不利。

秦冠陽當場發怒,給了嚴茗素一耳光,還兇狠地罵道:“你這個毒婦!我當初瞎了眼纔會娶你!”語畢,溫柔地蹲下身扶起了蕭璃,與她牽着手,一起面對着嚴茗素說:“我老實告訴你吧,蕭璃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骨肉,我誓必要給他們母子一個名分!哼!”

“你……”嚴茗素頭暈的更加厲害,胡亂抓了一把,扯住了蕭璃的手臂說:“你不是那個跟秦氏簽約代言的藝人嗎?真想不到啊,當初你故意接近我,是不是就是爲了今天?我還記得,你當時不是說是單親媽媽嗎?你那個六歲大的女兒,難不成,也是他秦冠陽的?”

圍觀看熱鬧的服務生們竊竊私語:“咦,那不是秦氏少東秦冠陽嗎?”

“誰說不是呢!看來是小三挑釁正室,想不到這小三挺牛掰,這麼多年瞞着正室奪人夫,還能生過一個孩子,這會兒肚子又懷了一個!”另一個摸索着下巴,津津有味的說。

秦冠陽漲紅着臉,不耐煩地說:“素素放開蕭璃,我承認我欺瞞了你,對你我十分的愧疚。可是他們母女倆,還有未出生的孩子是無辜的啊!”說着這番話,秦冠陽絲毫不臉紅不感覺羞愧。

“呵呵,他們是無辜的,我這麼多年對你百依百順,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爲你洗手作羹湯……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到頭來,我倒成了那個罪人!”狠狠地甩開手,嚴茗素搖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暈倒在地。

沒有人注意到蕭璃垂着頭,眼底深處有一抹堅定和毅然,順着嚴茗素甩開手的力度,她狠狠地跌坐在地板上。“啊——”發出一聲慘叫聲,裙子底下有鮮血涔涔流瀉而出。

“孩子……我的孩子!”蕭璃擡起頭,眼睛裡滿滿的驚懼和驚恐,泣不成聲地看着嚴茗素說:“你……爲什麼要害我的孩子啊!嗚嗚……”同時握住了秦冠陽的手,驚恐地說:“冠陽,我好害怕,保住我們的孩子啊!”

“你,嚴茗素你這個毒婦,我寧死也要跟你離婚!”秦冠陽看到小情人柔弱的樣子,還有滿地的鮮血頓時痛徹心扉。打橫抱起了蕭璃,他連施捨的眼光都沒給嚴茗素,便衝出了餐廳。

“呵呵。”嚴茗素髮出一聲自嘲的笑聲,扶着沙發扶手,緩緩地坐下來。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灼熱疼痛的臉頰,脣角溢出一抹譏諷,眼睛裡迸發出強烈的死氣,真的,要逼她去死嗎?

“媽!”少年的秦朔風衝進來,扶着嚴茗素說:“回去吧,沒有了那個負心的男人,你還有我呀!媽,我今天模擬考試又考了全校第一,下午還有籃球比賽,您會去給我加油吧?”

“哦,朔風呀,去,當然要去了!”嚴茗素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扶着秦朔風的手臂,母子倆相互依偎着,走出了茶餐廳。看着瓦藍的天空,炙熱的豔陽,嚴茗素安慰的想着,兒子纔是她的依靠!

秦朔風閉上眼睛,把頭埋在了方向盤上,眸子裡溢出滿滿的心痛。那時候他總以爲媽媽會因爲他的緣故,不會萌生出輕生之類的念頭。可惜他想錯了,回家後,嚴茗素似乎忘記了在茶餐廳的那一幕,像往常一樣給他做飯。

還囑咐他下午比賽的時候,不要緊張。還說給他準備便當,拿着去看他比賽,等他贏了比賽,就把便當當作獎勵給他吃。秦朔風痛恨那個時候自己太過單純,竟然沒有考慮到母親心底的悲憤和絕望。

比賽的時候他看到了觀衆席上的媽媽,便專注於比賽。可惜他錯過了媽媽離開的場景,所以當他贏得了比賽,看着班主任拎着便當,說是媽媽託他轉交給自己的那一刻。他終於因母子天性,意識到了不測。

他衝回家的時候,看到客廳裡積蓄了小腳踝深淺的水,浴室裡還發出自來水流淌的嘩啦啦聲音。飛也似衝進去,就看到了媽媽安詳的躺在魚缸裡,手腕流淌着鮮紅的血,整個浴缸都被鮮血浸染得殷紅!

“媽!”秦朔風心底一片驚惶和荒蕪,好在嚴茗素被送進醫院及時,搶救後保住了生命。可惜三天三夜之後她睜開眼睛,失去了一切的記憶,並且時不時地用腦袋撞牆!

“可惡!”秦朔風搖搖頭,不去想嚴茗素自殺的那個場景,眸子裡溢滿了滔天的恨意:“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原諒他們!”無聲的在心裡吐出這句話,秦朔風冷笑着,啓動了引擎。車子呼嘯着駛出了車庫,無視站在外面的秦冠陽,秦朔風轉動着方向盤,故意在秦冠陽旁邊擦邊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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