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保興開着車帶着兩個兄弟趕去錢家,雖說他平時不動武,可常年幹活力氣總是有的,見了錢世寶二話不說就朝臉上打了一拳,直打得他抱頭彎腰的向他求饒。
錢家老兩口也害怕了,他家雖然有錢可人丁稀少,眼看着徐家三兄弟個個身強力壯,自家兒子哪是他們的對手?
老兩口都說起來軟話,一個勁的跟徐保興賠禮道歉,徐保興也不搭理他們,揍完了錢世寶,又擔心自己妹子在婆家坐不好月子,索性將她們母女都接回孃家了。
對於出嫁的小姑回到孃家,張美麗很是不滿,眼見婆婆也受到了驚嚇,不能幫她看孩子了,她乾脆帶着三個小的,回自己孃家了,只留了大寶一個人在家。
而趙玉梅對慧蘭本就沒什麼好感,何況她家如今也正在準備蓋房的材料,自是不會照顧小姑子的。
於是這照顧小姑和婆婆的任務就落在了李悅娥的身上。李月娥每天都在家做好飯,給男人和兩個孩子留些在家裡,其餘的都裝進了食盒,趕着給公公婆婆和小姑子送去了,因爲徐寶金也跟着張美麗去鎮上住了,大寶沒人管,白天跟着爺爺奶奶蹭飯吃,夜裡也和他們一塊睡。而惠蘭的大閨女大丫因爲跟大寶不和,白天多在悅娥的家裡玩兒,到了晚上纔回到外婆家跟娘睡在一塊。
忙亂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月。蕙蘭早出了月子,但她被大嫂伺候慣了,賴在屋子裡不肯出來,而徐母也心安理得地讓兒媳婦這麼伺候着,甚至提出讓老大一家還搬回老院,這樣也方便她隨時使喚。
徐歡對此很是不滿,自己娘這包子性格還真是難改,現在同情心又開始氾濫了。她也知道娘是好心,如今娘既要照顧公婆和小姑,又要幫忙打理雞場的事,現在連她和大妮也要幫着照看大丫,可也沒見奶奶和小姑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也沒見她倆多感激涕零啊?
眼看着娘越來越憔悴,徐歡怒了,這天一大早,她攔着娘死活不讓她再去老家送飯。悅娥想着她可能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就哄着她說:“你姑姑生病了需要人照顧,等過些日子娘就帶你去城裡逛,好嗎?”
“娘,您別蒙我了,小姑是生了小孩在家坐月子,可這都兩個多月了,早就沒事了!您還打算伺候她多久?”徐歡反駁着。
悅娥爲難地跟孩子解釋:“乖,聽話,再過幾天就好了……”
“再過幾天咱們是不是都要搬回老家,伺候小姑一輩子!”徐歡打斷了孃的話,大聲呵斥着,這會兒她真是理解外婆當年有多無奈了,娘這性子啥時候能拗過來呢?
悅娥聽了這話頓住了,徐保興正在一旁吃飯,聽了這話也看着自己閨女。
“我昨晚上都聽見了,你們不用瞞着我跟姐姐!”徐歡怒氣衝衝的繼續說:“你們要回去可以,但我們姐妹哪都不去,就在這院子呆着!我們可不像花兒妹妹那樣,有人給我們撐腰。到了那裡還不得天天被大寶他們欺負!”
她說到這裡眼睛都紅了,那次被三嬸甩巴掌的事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大妮聽說要回老家住也嚇壞了,拉着孃的手可憐兮兮地問:“這是真的嗎?娘,咱們在這兒住的好好的?幹嘛要回老家啊?”
她也是真的害怕三嬸家的幾個混世小魔王,大妮剛上小學的時候,因爲學習成績好,爺爺也喜歡他,常帶她回老家做功課。可大寶他們幾個不是往她身上扔石子,就是揪她的頭髮,一開始大妮還氣不過跟爺爺奶奶告了狀,可她奶奶對這幾個孫子護的緊,只嫌這當姐姐的不讓着弟弟們,爲這事徐父和徐母還吵了一架,後來大妮也不常去老家了
而徐歡說起花兒有靠山的事,那也是有緣故的。自從他們家搬出去以後,老院裡就剩老二家的花兒和老三家的幾個男孩兒了。隨着孩子們越來越大,大寶他們幾個男孩也更加頑皮。
有一次將花兒推到了牆角,不小心把頭給磕破了,因爲傷口比較深,還留了一道疤。趙玉梅見自己閨女破相了,徹底發怒,揪着大寶用笤帚狠狠的打了一頓,連三個小的也沒放過。
張美麗見自己孩子被打也鬧將起來,可她沒趙玉梅力氣大,自然沾不着便宜,徐母見了便要上前幫忙,趙玉梅見這婆媳兩個要聯手打她。也下了狠心,拿起男人幹活用的鐵杴橫在身前,對着她倆撂起了狠話:“你倆一起上吧!大家拼個你死我活!俺趙玉梅要是連自己的閨女還護不住,那活着還有啥意思?拉上幾個墊背的,死了也痛快!”
她在家就是個潑辣的性子,如今爲了自己孩子更是無所顧忌,張美麗和徐某見這陣勢,誰也不敢上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她把這幾個孩子打的皮開肉綻的。
等到了晚上,徐母和張美麗纔跟男人們告了狀,不過這家裡的糊塗官司徐父是再也不願沾手了,只吩咐老伴兒給大寶買些好藥敷上。而徐寶金常年不幹重活,自知不是二哥的對手,哪裡敢去找老二家的麻煩,只勸着媳婦兒別鬧了。
老三家的幾個孩子趴在牀上歇了兩個星期纔敢下牀,自此以後,大寶幾個孩子一見趙玉梅,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捂着屁股就跑,再也不敢招惹她家花兒了。
悅娥見兩個孩子對老家如此恐懼,羞愧地低下了頭,她沒有二弟妹身上的那股子狠勁,當年兩個孩子受了欺負,她連一句硬話都不敢說,害得二妮被嚇掉了魂。一想到這兒,悅娥忍不住眼睛發酸,落下淚來。
徐保興見自己媳婦傷心,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忙上前安慰着拍她的肩膀,又對着兩個孩子說:“咱家就住這兒,不會回老家住,都別多想了。”
悅娥聽了這話,忍不住問:“那爹和娘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