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SH市一坐並不起眼的小酒吧,然而這裡幽雅的定位與靜謐的環境氛圍,經典而又輕快的背景音樂,簡潔大方的佈置,將一切喧囂都拒之門外。這裡,也無疑成爲了這座國際性大都市的小資們,競相追隨的放鬆心情的世外桃源。
酒吧裡,正輕聲播放着《致愛麗絲》的純音樂,所有客人都靜靜地享受着這難得的舒適。
角落裡一張小桌子前,坐着一位身材瘦弱的青年男子。皺巴巴的米黃色休閒西裝,掉了一顆鈕釦,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全身上下加起來,絕對不會超過一百元。唏噓的鬍渣子和亂蓬蓬的頭髮,充滿了不修邊幅的頹廢與落魄。
青年庸懶地仰躺在椅子上,高高磽起二郎腿,半眯着雙眼,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臉色從容。旁邊則是一位穿着筆挺阿瑪尼西裝的青年,頭髮一絲不亂,帶着一副金邊眼鏡,一臉嚴肅地端坐着,不時看看手錶,又焦慮地擡頭看向門口,彷彿在等人。桌子上,放着兩杯白水,兩人卻一口也沒有喝。
強烈的反差,讓酒吧裡的其他人,不得不懷疑,這兩人怎麼會湊在一起。
“應該有三年多沒見着她了吧?”瘦弱青年突然睜開眼睛,依然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臉上泛起一絲苦笑,自言自語道,“這段時間,她好象過得並不好!”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西裝青年淡淡地說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猜,她找到我們,是爲了什麼事!”瘦弱青年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聲音有些落寞。
“我不會猜測任何東西!”西裝青年皺了皺眉頭,心情似乎並不好,“這毫無意義!我只相信事實與結果!”
“也是!不管她是爲了什麼事,結果都是一樣的!”瘦弱青年雙手抱住後腦勺,無奈地笑了笑。
“你還是忘不了她?”西裝青年轉過頭來,十分的不理解,“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執着!”
“我以爲,我可以的,看來我錯了!”眼裡閃過一絲深入骨髓的痛苦,瘦弱青年臉上的落寞之色,更重了,“這些年,我都強迫自己忘掉她,可是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到!”
強迫自己忘掉一個心愛的人,最終只會更加深刻地記住她,這樣簡單的道理,卻很少有人懂。
“愛上一個人,並不一定要佔有的。放手,也是愛的一種表達,你懂嗎?”西裝青年突然有些氣惱,反問道,“只要她過得好,你又何必如此牽掛?”
“可關鍵是,她現在過得不好,相當的不好!”瘦弱青年瞬間坐直了身子,庸懶之色完全退去,神情格外激動,“她現在,很需要我!”
“我也以爲,她會就這樣快樂地生活下去,沒想到……”西裝青年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其實你心裡很清楚,她這次,是爲了什麼事!”
瘦弱青年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件事,非常不簡單,也非常危險,我還是把你給拉來了,你不會怪我吧!”
西裝青年笑了笑,沒有說話,臉上卻異常滿足與幸福。雖然這件事他並不能釋懷,但是他是他的兄弟,這就足夠了。
兄弟,並不是用嘴說出來的,而是一種默契。兩人都沒有說話,酒吧裡優美的旋律依然在流淌着。
“你還恨他嗎?”西裝青年突然淡淡地問道。
“誰?你是說……”
西裝青年點了點頭,臉色複雜地看着對方。
“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我還是恨他,恨不得把他的骨灰,再拖出來槍斃五分鐘!”瘦弱青年眼裡閃過一絲冷酷,“我不是恨他搶走了她,而是恨他,爲什麼不能讓她快樂!”
“恨又有什麼用呢?SH的商界,是時候洗牌了!”西裝青年嘆息一聲,又庸懶地仰躺在椅子上,“只是讓我想不到的是,這一切的帶動者,竟然是CD風家!”
“不是風家,而是風家的公子!”瘦弱青年眼裡閃過一絲疲倦,沉聲說道。
兩人再次沉默了下來,各自思考着什麼,氣氛有些凝重,又有些淒涼。
這時候,門口緩緩進來一個女人,一套純黑色的長裙,頭髮高高盤起,驚豔的臉龐上帶着讓人憐惜的憔悴,眼裡,卻充滿了一絲倔強與冷酷。
張豔妮走到兩人面前,優雅地坐了下來,靜靜地看着對面兩人。
“幾年沒見,你憔悴了很多!”瘦弱青年擡起頭,臉色非常難看,輕聲說道。
“你卻還是那樣,一點也沒有變!”張豔妮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本應是天上的天使,爲何墮落人間?”瘦弱青年渾身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倒吸了一口氣,痛苦地說道。
“折斷了翅膀的天使,便是惡魔的原身!其實,天使與惡魔,本就一線相隔!”一絲悽美,卻能化做一陣華麗的驚豔,恨恨地刺在心上,讓人難以呼吸。
瘦弱青年痛苦地閉上眼睛,兩滴眼淚無聲地流淌出來,溼透了衣襟。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也可以拒絕我!”張豔妮頓了頓身子,緩緩說道。
“你說!”
“我要你,幫我對付振華集團!”
瘦弱青年身子一顫,瞬間睜開眼睛,瞳孔劇烈收縮。雖然他已料到會與這事有關,但是真正聽說時,還是異常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