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逆看着少年冷酷的模樣,卻是輕笑一聲,道:“不管如何,這柄劍就算送你了,你拿去賣了也好!”
少年點了點頭,就要離去,卻見李逆道:“記得給自己取個代號,殺手殺人,不可留下真名!”
“就叫斷劍吧!”少年淡淡的聲音傳來,卻是未曾回過頭來看一眼。
“真有趣!”李逆淡笑一聲,卻是回了謝府。
顏兒正在園中賞花,李逆進去,見她正望着一朵水仙發呆,默然走到他的身後,一把將她摟住,卻聽得顏兒嚶嚀一聲,回頭看了過去。
“怎麼今天這麼有興致?”李逆淡笑道。
“也不是有興致,只是心中有些別的預感罷了!”顏兒嘆息一聲,卻是仰頭躺在了李逆的懷中。
“沒事的,如今你我安穩,能有什麼事!”李逆淡笑道,卻是緊緊摟住顏兒,將頭放在顏兒肩上,死死地貼住顏兒。
兩人待在園中,卻是各有各的想法,一時間,園內陷入了寂靜。
血殺門內,卻是已然正常運轉起來,自從李逆接了殺掉泉州第一劍的任務,還把它完美完成之後,便是順風起來。
整個福建地界知道了境內多了一個殺手組織,而且行事極爲特殊,有着特別的“規矩”!
泉州,血殺門總舵。
“斷劍,你去接一下任務吧,也好評定一下自身的等級!”
血殺門中的一個負責調度的殺手對着那個斷劍少年說道。
血殺門裡面只會稱呼代號,而不會說真名,因此少年來了血殺門幾日,還無人知道他的真名。
不過也無人去打聽,自從李逆開始收斂那些惡徒之後,整個血殺門內不是辟邪島內經歷過殺戮的刺客,便是各地的兇徒,或者是成名許久的惡人。
這些人都是對着李逆定下的規矩感興趣才進來的,血殺門靠着功勳升級,卻不靠任何別的關係。
走到大堂的任務欄,斷劍少年默默看了眼上面的任務,輕輕瞟了幾眼,卻被其中一條所吸引了。
這任務不是別的,而是極其豐厚,但是難度卻也極大。
他要求是殺掉一名歸元境高手,所得到的獎勵卻是江南名妓一名,黃金萬兩。
目標是鑄劍谷的一個內門弟子,也是這福州城內第一世家嫡子:史鴻飛。
這史鴻飛自幼天資聰穎,年方六歲便被鑄劍谷第一長老凌虛子收爲關門弟子,可以說是泉州最爲厲害的天才。
如今年方二十,卻已然到了歸元境,一手凌虛劍法飄逸無比,可以說在年輕一輩裡算個人物了。
更是位列金鱗榜三十八位,如今回家探望親人,卻是身在福州。
而這單子,卻是要殺此人的。
中間給的價錢極高,但是代價也不小。斬殺歸元境高手,還是鑄劍谷弟子,一般的小刺客可沒這個膽量。
何況像血殺門這樣剛剛成立的殺手組織,更是難以撼動。
大多數殺手都把這個任務看做了笑話,但是斷劍青年卻是一把將之揭下,放到了那個負責調度的刺客面前,道:“就這個吧!”
那調度刺客起初不在意,回首間卻見裡面竟是最難得那個任務。
他當即驚訝道:“斷劍,你可看清了任務?”
“看清了!”斷劍少年淡聲道。
“你可知道這任務的難度!”調度刺客好言勸導,畢竟這血殺門剛剛成立,乍一樹立強敵,卻是不智。
“我到底能不能接?”斷劍少年看着面前的調度者,輕聲問道。
他神色淡然,似乎一切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好吧,隨你!”調度者嘆息一聲,既然這斷劍要找死,他也沒有辦法。
他是看過斷劍的資料的,知道他不過入道境界,對上這鑄劍谷的內門弟子,卻是難以對敵。
接過令牌,斷劍便領了幾日乾糧,徹底出了血殺門,朝着福州趕去。
那調度者見斷劍少年離去,卻是瞬間離開總舵,朝着謝府之內趕去。
一聲通報,李逆來到他面前,看着調度者的求見。他淡聲道:“規矩已經立好了,還要問什麼?”
調度者臉上淌過一道冷汗,卻是道:“斷劍接了那個任務!”
李逆眼神一變,起初那個任務送達之時,他也沒怎麼在意,畢竟這些刺客雖然兇殘,但也惜命得很,沒人會去接這種任務。
可眼下卻不一樣,竟然有人接了。
李逆眼神不變,卻是道:“我之前交代的規矩,你忘了麼?”
“不敢!”調度者低頭道。
“那就按照這個辦,有膽子接下來我血殺門就有膽子抗住,以後這種事不必再來稟報!”
李逆說完,卻是徑直回去,沒再看那調度者一眼。
夜晚,涼風習習,斷劍拿着那柄斷劍,默默走在寬敞的官道上。
瞅見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的場景,他默默尋了棵大樹,輕身一躍,躺在大樹的交叉處,沉沉睡去。
只是在呼吸間,他的雙手卻是握住劍柄,就連他的姿勢也是隨時準備拔劍的模樣。
不客氣的說,只要稍微有着風吹草動,斷劍就能拔劍而起,對戰來敵。
紅日初升,一夜已然過去,斷劍輕輕睜開雙眼,卻是一個縱身躍下,再次朝着福州趕去。
只是他睡過的那棵大樹上,卻是不自覺的留下來了痕跡,一個人形的睡痕印在樹幹交叉處,顯得格外詭異。
......
福州城內,史家裡面卻是人來人往,不但是那些賓客,許多當地的名流也在此間。
無他原因,只是因爲這史家的嫡子史鴻飛回來了,這位昔日的福州第一天才,此刻卻是如同衆星拱月一般,站立在高臺之上。
“表哥,你在鑄劍谷都學了什麼啊?”一少女站在他面前,輕聲問道。
但見她身穿石藍底寶瓶妝花錦緞長袍,逶迤拖地米黃色雲錦挑線裙,身披品竹色雲水金龍妝花緞薄紗。整齊的長髮,頭綰風流別致如意高寰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着五瓣梅花銀釵,膚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個景泰藍手鐲,腰繫粉橙色繡花絲絛,上面掛着一個芙蓉色底銀絲線繡蓮花香囊,腳上穿的是湖藍色撒花蝴蝶睡鞋,整個人極爲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