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流水般過去。
這些日子林涵在學校附近住的時候少，大多數都是回別墅這邊。
國慶節的時候，林志海和林可也放假回家，鄭嚴和張姨給他們幾個做了一桌子菜，並把紀秋實和高士波他們叫了來。
吃完飯，幾個女孩子幫張姨去洗碗，鄭嚴叫了林涵去了書房。
“這些日子我都順過來了架，中午他們幾個都不回家吃飯，我這一天閒的沒啥事幹。那天我溜達，看到有一間店轉讓，我就想開一家麪包房，專門烤俄羅斯麪包賣，你看咋樣？”
不咋樣？
林涵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姥爺，你都八十了！”
鄭嚴聽了有些一愣，他嘟呶道：“我這麼大歲數了嗎？”
林涵聽了哭笑不得，只好勸道，“姥爺，你每天早晚接送孩子，這活動量就足夠了，你雖然身體好，可也不能太勞累了。咱家不缺錢花，你要喜歡烤麪包，每天在家烤一樣，正好當早餐了，不是挺好的？這開面包房的事還是算了吧！”
鄭嚴有些不樂意。“我真沒覺得我那麼大歲數了。你看，外面溜達的時候人家都問我有七十了嗎？我說有了。其實我想說我才六十的。”
姥爺心態好，而且姥爺是靈泉水最直接的受益者，調養的時間最長，所以看起來不到七十的樣子。
可他確確實實八十歲了，週歲七十九歲。
“姥爺，開面包房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事。你看，你就烤個普通的麪包都覺得這麪粉的麪筋不夠大，這要開面包房，即便我們都給你弄好了，可那麪粉啊、奶油之類的是消耗品，你得天天爲這些操心。還得請人，教會人家做。開店做的量大，你不會是想自己做吧！萬一人家覺得生意好，幹幾天不幹了，你還得換人，人家自己開家店還搶了你的生意。萬一生意不好，你又會上火。姥爺，這真不行！”
這次進京，林福生他們本來是執意要再僱個保姆接送孩子的，被鄭嚴攔下來了。
“這飯有人做，屋子有人收拾，我就接送個孩子還不行？那我不成了個廢物了，還來京都幹嗎？”
嚇得林福生沒敢再提僱保姆的事。
鄭嚴一聽反駁道：“你少糊弄我，那麪粉啥的打個電話，糧量就給送了。至於那些員工，不都得籤合同嗎？照你那麼說，那些生意好的飯店都得擔心廚師不幹了自己開店去了。我能操啥心？要真有操心的事，我就交給你了。我啥也不管，只管跟着做麪包賣就行了。”
姥爺很少提要求，更別提讓子女爲難的要求。
他這麼堅持，林涵就有些猶豫。
雖然這是一項操心的活，可姥爺若真喜歡，她也可以一切都弄好了，不讓姥爺操心，他只需要沒事來做做指點一下面包師就可以了。
“姥爺，其實你在這不比在家時乾的活少。你看，咱這別墅前後都有小花園，你可以種花種菜，春天到秋天都有事幹。等你搬到了四合院，那裡也有小花園，你也可以種菜。”
林涵又勸了幾句，“等搬到四合院你就知道了，那裡沒事溜彎的老人多，你沒事和他們下下棋，說說話，打打太極，多好啊！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你這一天都忙不過來。”
鄭嚴不說話，看樣子不太滿意。
林涵有些頭疼，只好商量道：“要不，你要實在想開也行，不過得明年。等搬到四合院，在那邊看有沒有合適的小房子，省得兩邊跑來跑去的。
希望過年完搬到四合院以後姥爺能改變想法。
開店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賣的好高興，賣的不好心情鬱悶，還會着急上火。
姥爺即便身體非常好，但歲數畢竟在這，林涵也不想冒這個險。
林涵顯然低估了姥爺的執着。
“那我明天就去四合院那看房子。”
看林涵還要再勸，鄭嚴嘆了口氣道：“小涵，你不用勸我了。姥爺沒老糊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這一輩子兢兢業業的，除了工作就想着把你媽他們四個拉巴大。現在他們都過的挺好，你們也都長大了。平時在小城還沒什麼感覺，大家都退休了沒事溜達溜達，打個麻將啥的。可到了這我才發現，原來退了休也可以乾點我們喜歡的，這叫發揮餘熱。
你姥爺我沒啥特別喜歡的，就是烤麪包這手藝還不錯。我也不自己幹，教個小徒弟，招個面案，我就指導指導。房子也不用大，就個小門臉，能賣就行。做的不多即使賣的不好我也不會上火，全權交學費了。要能行，你姥爺我也趕一把時髦，也創個業啥的。要不行，我也就死心了，天生不是做這個料，還是老實的在家帶孩子的好。”
這一番話把林涵說的心裡酸酸的。
“行，姥爺，我答應你。”林涵想，大不了自己多操點心，不讓姥爺累着就是了。
鄭嚴很高興，那種發自真心的快樂讓林涵更加堅信答應是對的。
不過，林涵可不敢掉以輕心，她先是給王宇航打了電話，跟他說這件事。
王宇航也不同意姥爺開這個店，他當天下了班回來後直接跟姥爺談了談，見姥爺態度堅決，只好說要讓他父母過來幫姥爺。
鄭嚴擺擺手，“要是你媽他們願意來，就來住着。要是爲了幫我，沒那個必要。我又不是做多大的買賣，僱兩個人就夠用了。要不是怕你們不放心，我一個人足夠。別折騰他們了。要是想來，這幾年你都結婚了他們還不早來了。”
王宇航去年也結了婚，媳婦是當地的一個老師，二個人感情很好，鄭雅菊夫婦倆不想過來給兒子添麻煩，就一直沒過來。
姥爺決定了要幹，就每天出去溜達的時候注意着那些出租的房子。
四合院附近和其它老人下棋的時候談起，有個老人就道：“還找什麼房子，你家那院子那麼大，把這倒座改建一間做個小門臉不就得了。不過，這地方行嗎？都是像我們這樣的老人多，麪包那玩意只有年輕人才會喜歡。還不如賣饅頭、油餅呢！”
鄭嚴一聽也是啊，反正家裡正在改造……
可又一想，這四合院就不完整了，當時林涵可是看中了這個建築保護的完好。
唉，還是再看看吧！
一個老大媽聽了就問：“你想租房子啊？我家在後面那條街，倒是有房子租，要不你去看看合不合適？這房子改了白瞎了。”
鄭嚴一聽忙點頭，“行啊，那你領我去看看唄！”
他看過之後很滿意。
那原是開了間早點店的小房子，老闆要回老家，正好他看了覺得位置不錯，就跟房東簽下來了，交了訂金，約好三日內全額交納房租。
林涵聽了和王宇航面面相覷，沒想到這麼幾天姥爺就把房子給找到了，他們可還沒跟家裡人說呢！
他們沒辦法，只好跟着姥爺去把房費交了，順便請裝修工把房子重新粉刷，又重新換了玻璃門。
鄭雅蘭接到電話怔了老半天，林福生奇怪的問她，“小涵來電話說啥了？”
她哼哼了兩聲道：“我爸要開面包房，房子都找好了。”
林福生一聽樂了，這是好事呀，你發啥愁呀？
“啥好事？我爸可都八十了，還開什麼麪包房，這不是成心讓我擔心嗎？”她愁眉苦臉的道：“小涵總麼說他也不聽，後來跟他商量在買的那什麼四合院跟前開，明年搬過去了再開，結果他接着就去找房子了，還跟人家簽下來了。小涵一看，只好去給他把錢交了。”
“宇航說不行就讓大姐、大姐夫過去。要不他們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實在是不放心。”
“你們哪，這麼多兒女就沒有一個比咱爸聰明的。”林福生去把果盤拿出來，裡面裝的松子和核桃，“這麼多年咱爸都沒提過要乾點啥，就是不願意給咱們當兒女的添麻煩。現在他爲什麼突然有這種想法了，你們就都沒想想？”
“爲啥呀？”鄭雅蘭不太明白，“小涵說，咱爸當時說的是，京都好多老人退休了都有事幹，他纔有這個想法的。”
“到底爲啥這得問爸本人。不過我猜測啊，他是想試試，如果好呢，將來掙了錢可能是留給哪個孩子的，如果不好呢，小涵也不在乎那點錢。”林福生拿專門吃松子的鉗子幫她鉗了幾個粒，“我猜測呢，有可能是給宇航留的。這些孩子就宇航家裡沒啥產業，條件相對來說差一點，老爺子可能心疼了。也可能確實是沒事幹，不管咋說，這都是好事，說明老爺子身體好，心態年輕，還能幹動。到時候讓小涵找兩個人幫着看一點，別讓他累着了就行。”
“行不行的他非要弄，我們也攔不住呀！”鄭雅蘭嘆了口氣，“算了，我還是去和大哥商量一下，要不就問問大姐願意不願意去。反正他們倆口子都退休了，去京都還能常看看兒子。有他們在身邊，我們也放心點。”
“我和你一塊去吧，正好把小四也叫上，順便打幾圈子麻將。”林福生笑着站起來，“我去穿件外衣。”
二人換好衣服，打電話給幾個哥哥姐姐和弟弟，然後約好了一塊去了鄭亞東家裡。rs